第224章 親審劉家、為新政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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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宣召聲傳出宮廷,很快便就有太監去請劉一燝覲見了。
但由於其府邸位置距離禁城還有些距離,所以朱由檢便就暫停了朝會,讓群臣們活動活動了。
當然,讓群臣們活動了,但他自己卻沒閑著,反而是將溫體仁給召進了側殿去商議退還皇莊田畝去了。
“唉,這真是世風日下啊,陛下這性格怎麽就改變的如此劇烈?”
“唉,世事難料啊。”
“王大人,你以為我等該如何應對此局……”
“誒,怕什麽?那姓張的是厲害,但再厲害能有張居正厲害?他那老匹夫都栽倒在我們身上了,他張書緣算個屁?”
隨著朱由檢離開,群臣們便三三兩兩的湊到了一起討論。
看著他們或是哀歎,或是躊躇,亦或是不懈的樣子,張書緣就不免的感到了很大的壓力。
的確,這丈量官員的田產,其難度要遠比丈量皇帝的要難。
因為大明的官員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且這群人的家產經過了數十年的積累,早已是成了盤根錯節之狀,甚至這有些大員是連自己究竟有多少田產都搞不清楚。
而據他張書緣在吏部看到的人員名錄,就有滿滿二十多間庫房,少說也有個十八萬人上下的規模。
沒錯,時至如今,吏部左侍郎之職,張書緣仍還在兼任。
ps:據《明史·劉體乾傳》的等資料顯示,萬曆年間,其全國文武官員總數大概有十六萬多人,其中文官約八萬人,武官約八萬人。所以據我個人推測,崇禎時期總官員規模應該是在十八萬到二十萬人之間。
……
看著眼前的同僚們是結伴而行,張書緣便就皺起了眉,下意識就看向了兵部和東廠。
“看來,要想推行新政還是得有兵部和東廠站隊不可。”
“東廠無產到也好說,但兵部卻有些麻煩,不行我得先去找孫承宗聊聊。”
張書緣思量的沒錯,東廠作為間諜機構是直接聽命於皇帝的,而其收入來源也主要是靠皇帝個人賞賜與機構俸祿養活的。
而兵部則不同,大明的軍製是采用了衛所製,每個地方都有衛所田產。
倘若要立即施行新政,那這軍戶的田產也得要囊括在其中,而這定然會跟軍隊撞上。
隻不過,這對撞的激烈程度,在張書緣看來是要比查文官還要危險,因為,這近幾十年來,大明軍戶逃亡和田產被侵吞現象頻發,若是被他們認為自己也是要奪了他們的田產的話,那勢必是要掀起動亂的。
打定了主意,張書緣便就朝著孫承宗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諸位打攪了。”
而此時,孫承宗身側是圍攏了一群兵部的人,看樣子也是在討論新政之事。
“無妨,張閣近來恢複的如何?老夫一直忙碌不暇……”
見張書緣拱著手過來了,孫承宗便也同下屬一道拱手相迎。
“多謝孫大人掛念,晚輩恢複的還算不錯,已經是能提拿些重物了。”
聽到孫承宗詢問自己的傷勢,張書緣沒來由的就感覺到了一股溫暖,同時便就以晚輩自稱了。
見他二人似乎是要論私交,一眾兵部的堂官就誌趣的抱拳告退了。
“張閣此來,是找老夫談新政一事吧?”
沒了外人,孫承宗就同張書緣找了犄角位置聊了起來。
“正是,孫大人,這新政一事在您看來如何?”
“此政乃為國為民之政,老夫很是讚同。不過,既然你要推行此政,但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聽著張書緣以晚輩自稱,孫承宗便就微微一笑,拿出了欣賞後輩子侄的態度來看他了。
“是啊,這也是晚輩想來找您談談的原因。”
在這大殿的角落裏,張書緣未用官身談話,而是用私人身份跟他交涉,而這樣一來,萬一他若是說錯了什麽話,也就不能作數了。
別問,問就是他二人此時的談論,乃思想交涉並不涉及推行層麵。
“哦?張閣可是有什麽難處?”
“唉,不瞞孫大人,這新政一事涉及廣袤,其中之難處又猶如浩瀚繁星。而據我想來,若是推行此政必要您兵部傾力配合。孫大人,您能跟我透個底嗎?”
說到這,張書緣便嚴肅的看著孫承宗的老眼,就好似想要窺探出他兵部的秘密一樣。
“透個底……”
聽的此話,孫承宗便摸起了胡子,同時也明白了他找自己是什麽意思了。
隻不過,這軍隊裏的田產是事關軍政機密,若無皇帝發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對於戶部主官以外的人說。
這除了皇帝發話以外,剩下的便就是軍田裏發生了,巨大侵吞、貪墨舞弊、糧草減產等事,才能告知百官,但就這樣也不會透露出具體數字。
而大明的軍田管理,是歸五軍都督府管轄與兵部一同管理,至於戶部對其隻有丈量、提供農具耕牛、收取一定稅賦等權限。
而軍田的黃冊記錄,一般是由屯官收錄,然後送至兵部和五軍都督府收藏留存,但在明麵上這各地田畝都會掛到各地的布政使司衙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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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閣,此事老夫不能相告,但老夫有一言可說,隻要這新政不涉我軍戶,老夫定能保全一二。”
見孫承宗是丟出了這個底線,張書緣想了想便就道。
“孫大人誤會了,晚輩並沒有想消減軍戶田產。您也知道,我大明軍戶逃亡嚴重,這短短二十年間發生了幾次?而究其原因是什麽?無非是軍田有問題!除了這方麵的事外,晚輩是實在想不到會有什麽事情能讓軍戶逃亡。”
“恩,那你的意思是重新丈量登造記錄?”
孫承宗也明白這事情的緣由,但奈何,他一個六旬老人實在是難以跟滿朝勳貴及文官鬥爭。
“不,晚輩不隻是應付百官,我是要增加軍田!”
聊到了這裏,張書緣就扔出了自己的答案。
沒錯,想要杜絕軍戶逃亡不單單要設立武祠,還要給予將士們利益,而這其中最大的利益便就是田!
“什麽?這…這豈不是與你的言論背道而馳?”
“嗬嗬,孫大人,這乍一聽是有些左右手互搏的意思,但我更想說的是重新分化田畝,將一些人釋放出來的地,讓兵部收錄以此來增加各地衛所的田產。”
“當然,經過此事,孫大人或可借機向吾皇呈奏,將各地布政使司下的田產關係收攏,以此來杜絕某些人的侵吞。”
張書緣說的沒錯,由於軍田的關係是掛在布政使司之下,所以就有了漏洞給某些人鑽。
聽到這裏,孫承宗瞬間就眼中一亮。
是啊,這倘若軍田數量增加,那衛所的兵卒就可更加忠心了,而若是在將布政使司下的軍田,徹底收歸於兵部,那誰還敢侵吞軍田?
不過,想是這麽想,但孫承宗還是知道這件事的麻煩性,因為,一旦兵部擁有了真正的自己田,那就代表著有了割據的實力!
“恩,張閣所想老夫敬佩,但關於新政所觸及到我兵部範疇之事,老夫應允了。”
“那如此,晚輩便代天下百姓謝過孫大人了。”
敲定了意向,張書緣頓時就鬆了口氣,這要是孫承宗不願意讓他伸手進去,那在觸及到兵部時肯定要掀起亂子的。
“誒,張閣言過了,你我都是為了百姓。”
正當他二人還想繼續就這個事情深聊時,朱由檢便回到了奉天主殿。
隨著皇帝回來了,三三兩兩的文武官員便也回到了原位。
“宣劉一燝進殿~”
隨著百官回歸本位,王承恩便站在龍位之下高聲宣喝。
聲音落下,數道聲音以此響起,不久便傳到了皇極門。
劉一燝得命後,是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一步三晃的走向了久違的朝堂。
“罪臣劉一燝、劉一焜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進來後,這劉一燝兄弟倆就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而劉一燝之所以自稱罪臣,主要是想玩個以退為進,畢竟,眼下皇帝可還沒給他判罰呢。
“誒,老太傅快快請起。”
見到這跪在地上的老師傅,朱由檢一時也感慨良多。
而此時的劉一燝,那是滿臉滄桑,頭發雪白,身形佝僂,整個人的精氣神早已是一散而空了。
因為,自從走私案發後,被人查到自己的侄兒涉及於此,劉一燝便就陷入了夜不能寐的狀態裏,整日裏是惶恐不安。
本以為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召回京師受審,所以他便就聯絡起了昔日的學生門徒,但他卻沒想到,一場己巳大戰卻打斷了他的布置,自己更是被人召到了京師等候,並有人時常出現在家門前。
所以,他便就知道,自己是要玩完了。
“罪臣不敢起。”
聽朱由檢語氣溫和,似乎還是在考量自己的身份,劉一燝便更加肯定施行以退為進之策了。
“爾等還不速速將太傅扶起?”
“是。”
見他不起身,朱由檢瞬間就有些怒了,當即就命太監去攙扶。
而他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劉一燝還沒被判罰,他也不能給自己留下個不尊重老臣的名聲在。
“罪臣謝陛下。”
顫顫巍巍的被人攙起,劉一燝是垂眼低頭。
“太傅,你可知道朕為何召你而來?”
“回稟陛下,罪臣知曉,還請陛下賜臣一個不治之罪!”
見皇帝點明了主題,劉一燝直接就要跪下認罪。
而他說的這個罪名,簡直是不要太輕,充其量也隻是會罰俸幾年。
“太傅勿急,此案涉及您老,再說這被抓之人又不是您,您這何來的罪啊?太傅放心朕召你而來,定然會為您主持公道,若是有人栽贓迫害,那朕定不饒他!”
“曹伴伴。”
“奴婢在。”
“這既然太傅已至,還不快將太傅之侄兒押來?”
“奴婢遵旨。”
曹化純躬身領命,不大會兒功夫就把人給帶了過來。
“罪民…罪名參見陛下,陛下罪民都說,罪民都說,罪民再也不敢放肆胡來了……”
這劉偉誠被押入朝中,狀似瘋癲的大吼大叫,儼然就是在昭獄裏吃了不少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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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是挨了不少的折磨,但他依舊是沒咬自己家,反而是隻咬出了一些芝麻小官。
“肅靜,劉偉誠你看看是誰來了。”
一語動耳,劉偉誠瞬間就看到了自己的伯伯和父親。
“大伯救我,我是…我是被人誣陷的!!”
瞧見了自己的親人,劉偉誠頃刻就心態崩了,猶如是逆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而劉一燝見此瞬間就眼前一黑,心說這孩子真是蠢笨。
可沒辦法,種是自己大哥的,再怎麽說他身上也留著自己身上的血。
“陛下,老臣敢問是在何處抓到的罪員,又是哪位大人查辦。”
對於侄兒被抓一事,劉一燝是始終沒弄明白是被誰所抓,隻是知道侄兒是在京城被抓的。
“抓到此人的是朕之大伴,太傅若有疑問盡可相詢。”
朱由檢微微一笑,便就指向了一旁的王承恩。
而王承恩躬身應是,朝著劉一燝就拱了拱手。
“太傅大人,是咱家抓到的貴公子,您有什麽疑惑,咱家定當告知。”
“額,不敢不敢,罪臣不敢向詢,反而要多謝公公出手,為我朝除此大害!”
劉一燝是卑微到了極點,看似現場的人都在尊敬他,但除了東林黨人以外,其餘的人全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既然太傅不言,大伴你便同諸位臣工及太傅講一講,是為何抓到此人的吧。”
時至如今,朝內的大多數人還不知道劉偉誠是因何被抓到,隻是知道他是被宮裏的人給帶走的。
於是,王承恩便就將這前因後果,對著諸位大臣講了一番。
而聽完之後,群臣駭然,他們沒想到這廝竟然在那緊要關頭發難,更是被王承恩親自抓獲。
“蠢貨!!!”
聽完了王承恩的講述,劉一燝直覺的是這孩子沒救了,當即就想放棄他。
可他是想放棄了,但他哥哥卻是在偷偷的拽他的衣袖,那意思很明顯,是想請他出手救一救自己的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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