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保護勳貴、奸臣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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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部,複社學子到京了。”
“恩?本閣知道了。此事可有人通知我禮部周侍郎?”
聽下屬說複社的人到了,張書緣剛端起茶就被這消息聽愣了,然後才反應了過來放下茶杯。
而在他此前以為,這複社學子應該是早就到了才對。
可這誰也沒想到,這群人瞧見了皇帝的聖旨後,還以為是皇帝要召見他們按照諫言來改革朝政,特此召集了一眾廣袤的學子一道而來。所以才耽擱了兩個多月。
當然,對於這群學子的遲遲未到,朱由檢也很是上火,生怕他們在再外麵胡言些什麽狂悖之言,從而影響到朝廷的穩定,故此是函件的對這些人連發了十二道金牌召喚入京。
“閣部,周侍郎那邊應當有人知會。”
“恩,此事先不說了,去幫我把今日的奏疏拿來。”
“是閣部。”
李和通旋即聽命,轉身就去搬運要處理的政務了。
“複社…嗣東林……”
趁著李和通幫自己搬文書的空當,張書緣就在腦海中琢磨起了該怎麽教授這些人了。
“有了,他們不是號稱學以致用嗎,那麽眼下倒有些個去處。嗬嗬……”
隻用了三息不到,張書緣便就想到了解決辦法。
他們不是主張宗經複古、切實尚用嗎?
那自己就利用他們這一點,讓他們去參與生產、創造輿論!
一想到這,張書緣立馬就書寫了一封密信,又等李和通搬來文書後,將這封信交給了他,讓他將這封信送到了朱由檢哪裏。
……
好在,最近的重要大事到沒有多少,隻有一封從陝西來的絞判奏報和數封永平府及順天府戰後的重建情況奏報。
當然也有來自南方的水災治理情況的奏報。
而據洪承疇發來的絞叛情況顯示,眼下高迎翔等農民軍是連戰連敗,被洪承疇、楊鶴等眾將給圍堵到了延安府以東的延長及延川一帶,化整為零進山打遊擊了。
對此情況,張書緣等人也沒分歧,直接就擬好了要求洪承疇繼續帶兵圍困的軍事建議,並再將各地送來的奏報整理完後,安排人送往了坤寧宮請朱由檢簽字了。
處理完了政事,張書緣也沒著急會見複社學子,反而書離開了文淵閣坐上轎子就打算回府歇息了。
沒錯,他眼下是打算先涼一涼那群心比天高的學子了。
可他沒曾想到,這剛走到朝陽門大街,就聽到轎子外是一陣的人聲嘈雜。
聽到這聲音,假寐的張書緣就睜開了眼來,掀起轎簾就看了出去。
隻見這街道兩邊是人來人往,各種小商販是鱗次櫛比,但在大路中央卻是混亂一片,少說有三十來人在圍觀看熱鬧。
“黃伯前麵怎麽了?”
“王爺,前麵好似是永年伯王明輔王大人啊,他…他在挨打?”
“啥?王明輔在挨打?”
一聽是這永年伯王明輔被人打了,張書緣瞬間就感覺到有意思了,當即就掀開簾子走了下去。
隻見那人群之中,一身高約有一米七三的健壯男子,正在被一女子按倒在地毆打,而在那男子的身旁還躺著一頭上見血了的女子。
“我操,這姑娘是誰啊好猛!”
看到這一幕,張書緣便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隻覺那打人的女子是個悍婦。
“王爺那人好像是許世藎大人的姑娘啊。誒,她不是和永年伯是夫妻嗎?怎麽在這打起來了?”
黃力俊也跟著湊到了人群裏,臉上盡是疑惑。
而由於周圍的百姓們都在看熱鬧,也沒人注意到身邊來了位朝廷大員。
“哼,王明輔啊王明輔,老娘嫁給你可曾委屈了你?!你這倒好平日裏不怎麽著家,喝酒賭錢就算了,現在倒好帶了個狐媚子要進府要休了我?看我不打死你這個白眼狼!”
那女子一邊罵著一邊就揮動手裏的木棍。
“怎麽了?!你看看你這樣,那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還敢說,看我不打死你!”
這也許是王明輔理虧,又或許是他王明輔惹不起許世藎及眼前的妻子,總之他眼下就是在被人單方麵的毆打。
看著人群裏的單方麵的毆打,張書緣頓時就迷起了眼,隻覺的在明日裏會有一場對武勳不利的事情要發生。
“且慢。”
在意識到可能要出問題後,張書緣二話不說就打斷了那女子的毆打。
“你是誰?敢管老娘的事?!”
那許世藎的閨女,直接就來個單手掐腰,舉著棍子就指向了張書緣。
好家夥,這一嗓子差點沒把他的吼愣住。
“放肆,此乃我當朝內閣大臣張郡王殿下,豈容爾等放肆?!”
見主子被威脅了,黃俊力立即就站了出來。
看著眼前之人的穿戴,以及下人的呼喝,許世藎的閨女就麻了,趕忙跪地請罪。
的確,作為官宦的子女,他們是能認出朝廷中的服飾等級差別的,而且他們一般也不會像後世影視劇中那般無腦,知道什麽人自家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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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為何當街毆打親夫?你可知此乃犯法之舉?!”
張書緣說的沒錯,大明律記載,雙方夫妻若有不和,那是可以和離、可以義絕的,但絕不能出現寵妾滅妻子、通奸、殺傷等情況。
一旦發生此類情況,輕則判以淨身出戶,重則是會被殺頭,不論男女。
“啟稟大人,妾身如此也是被逼無奈。他王明輔道德敗壞,沉迷酒色,今日還想將這外室納入府內。如此欺辱妾身容忍不過!”
這許氏真不愧是言官的子女,那說起話來是一套一套的。
“永年伯你夫人之言可為真?”
雖然張書緣不想管這檔子事,但為了大局著想,他還是想庇護一番武勳的。
但畢竟眼下,軍校剛剛落地正直需要人手的時候,倘若有此被許氏的親爹許世藎舉報,那後果可就要連帶上整個武勳一脈了。
因為,此時武勳一脈的紈絝子弟簡直不要太多,這直接就會成為東林及浙黨抓手,從而大搞道德評判,弄的一群勳貴閉門不出,甚至有可能還會逼著朱由檢殺幾個子爵伯爵,來明證道德。
沒錯,明朝對於道德這方麵看的是很重的,就連罵人都會被抓。
“既然是真,那你就不冤!而眼下本閣問你,你可誠喜你身旁這位女子?”
“喜…不……”
“?”
見王明輔有些猶豫,張書緣還沒說話,許氏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說!你是選她還是選我?”
“我…我…”
這王明輔也許是被打醒了,突然他就扭捏了起來。
“既然你說不出個一二三,那就讓你夫人來說。許氏你意下何為?”
“啟稟大人,妾身要與他和離!”
好家夥,這許氏不愧為許世藎的女兒,儼然就是一副繼承了其父親的無畏。
沒錯,許世藎在天啟二年時,僅以真定府推官的身份就敢抨擊魏忠賢,雖然他是沒被魏忠賢搞下獄,但也因此直接丟了官身,還挨了不少東廠人的毒打。
但就是這樣,他許世藎也不後悔,仍舊是在下野之後繼續罵魏忠賢。
“恩,既然你選擇如此,你夫又的確背棄婚約,那麽本閣便代順天府尹準予你二人和離,你之嫁妝也可盡數帶回。”
“永年伯你雖為侯爵,但背棄婚約造次於市,本閣便代陛下罰你禁足一月,望你好生思量悔過!”
說實在的,張書緣的手中並沒有明確的具體權利,但眼下的內閣權利卻又是很畸形,可以說除了皇帝與六部之外,他們這群閣臣便就是最大了的,所以基本上隻要是在大明官場混的人,都要給內閣大臣麵子。
當然,他這麽做也會被順天府尹劉宗周以越權的名義所彈劾,但這件事他處理的結果卻是站在了東林黨人這一頭。
而且,劉宗周還需要考慮一番許世藎的戶科給事中的身份。
因為,大明的六科給事中是有著十分厚重的權利,包括不限於監察、彈劾、封駁、建言、糾察、全國地方巡視之權。
總的來說就是,這六科給事中,是要比十三道禦史還要厲害。
“黃伯代我同許氏去府尹走一遭吧。”
解決了這件事,張書緣頭也不回的坐上轎子,掉頭就奔向了東直門街區。
來到成國公的府邸,張書緣二話不說就講了這檔子事。
一聽永年伯鬧出了這麽大樂子,起初朱純臣還沒感覺到什麽,但隨著張書緣不給臉的開口喝罵,他便就反應了過來,趕忙去讓人通知在京的老勳貴,讓他們一定要約束好自己的子女。
而他張書緣之所以敢罵朱純臣,主要他們二人眼下是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
的確,朱純臣是不爽張書緣帶人丈量自己的土地,也反對士紳一同納糧的政策,而除了這個大矛盾外,在其他方麵,張書緣則給他帶來的利益就全是巨大得了。
處理完了這件小事,張書緣便就回到了府上。
“王爺,周侍郎求見。”
就在他剛剛跟幹娘及貼身下人吃完晚飯後,一道拜帖就遞了上來。
“看來,這周延儒書是等不及了,也罷。去請他到正堂吧。”
搖了搖頭,張書緣便就到正堂等人了。
不大會兒功夫,周延儒便被黃伯給引到了堂內。
“下官拜見部堂。”
周延儒一進來旋即就以拜會上官之禮對張書緣拱下了身子。
“誒,周大人客氣了,這既不在朝中還何須行此大禮?快快入座。”
見他書這麽一副姿態,張書緣便就請他坐到了客座,同時又命黃伯去端茶。
“周大人此來是所為何事?”
請人入座後,張書緣便假意的客套了起來,就好似是他不知道周延儒這夜晚登門是什麽意思。
“下官此來是想於大人商議關於複社學子一事。不知大人有何安排,若有安排,下官定當親力配合。”
周延儒也有些無語,心說大夥兒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麽聊齋,你問我來是什麽意思,還不是想從我身上撈好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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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本閣一時也沒有什麽安排,周大人既然前來,想必心中已是有了計較。不妨說來你我二人商議一二?”
張書緣當然是想從他身上撈點好處了,畢竟他能在曆史中做到內閣首輔的位置,這豈能沒點能量?
其實,周延儒這個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據後世記載,他自崇禎六年(1633年)六月第二次入主內閣後,便按照複社領袖張溥等所提出的建議施政。
先是釋放拖欠漕糧、白糧的民戶、蠲免民間積年拖欠賦稅,並會同三法司清理久拖不辦的陳年案件,清獄緩刑。
後是恢複因魏忠賢迫害的而被禁錮的舉人,增加科舉取士名額,並勸說朱由檢大肆啟用鬥爭失敗的東林黨官僚,有名的有鄭三俊、倪元璐、傅宗龍、黃道周等。
隻不過在這大善麵前,他卻也有著大惡。
而大明雖然是在他的舉措下也是緩解了不少問題,但那些問題對於進入六年後的大明來說卻是無甚大用,而且再加上他與溫體仁傾軋,限製宦官等舉措,最終導致了諸多弊政爆發且難以解決。
在當時,由於整個東廠都停止了工作,所以很快朝廷的糧庫就征不上來糧了,更是因此間接導致了諸多戰役不利的事情發生。
雖說後來他仗著朱由檢的喜愛,勉強的重開了東廠,但由於先前的鬥爭,導致駱養性、王之心這些大太監對他書十分嫉恨,最終他也被眾多太監詆毀誣告致死!
可上述的這些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他破壞了朱由檢唯一,也是最後一次願意拉下臉麵來求存的希望。
張書緣記得,大概是崇禎十四年秋季,朱由檢便跟陳新甲秘密籌備起了跟後金的和談事宜,但這事情卻被他買通的內侍所透露了出來。
在他得到這消息後,旋即就花了三萬兩巨款,買通了陳新甲的家仆並偷走了禦賜的三道手敕,並還將和談一事中的三道手敕之事,故意寫成奏折給朱由檢看。
而這,直接就導致朱由檢懷疑,這和談之事是被懷疑陳新甲給泄密了,並開始瘋狂尋找陳新甲。
但可惜的是,那時的陳新甲正忙著秘密溝通後金談判,根本就回不去京師。
而周延儒呢?他是鐵了心的要阻止和談,派人帶了三萬兩銀子就要給陳新甲及其秘使馬紹愉行賄,讓他們停止和談。
可陳新甲二人卻不敢收此賄賂,也沒有按照他的意思辦事。
於是,周延儒便指揮親信言官傅鼎銓,彈劾馬紹愉在通州公然打出“奉旨和邊”的招牌招搖過境。
而史書中的朱由檢,在得此消息的瞬間就繃不住了,立即就下旨殺了陳新甲,和談之事也就此破裂了。
就周延儒這個腐儒,後世對其的評價是定性為了奸臣,更是被後金的諸多帝王所看不起,並對其留下了“明亡於延儒”及“貪邪”的名號,寫入了雍正所編寫的奸臣傳中。
……
所以,對於周延儒這個家夥,張書緣是一點好感也沒,眼下也隻是想從他身上榨出些油水而已。
在張書緣看來,這周延儒是連給溫體仁提鞋都不配。
雖然溫體仁也是做了不少醃臢事,並培植黨羽把持了一段時間朝政,但他至少沒像周延儒那般,直接下場做破壞兩家和談的大事。
而他張書緣之所以會生出這個想法,主要還是因為他二人的行事風格和性格,所判斷出來的。
畢竟,溫體仁在史書中終其一生都是在迎合朱由檢,隻有當觸及到自己的利益時才會露出獠牙……
ps我不是在洗溫體仁,而是溫體仁與周延儒對比實在是差距太大了,溫體仁到死都沒有選擇忤逆朱由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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