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雜事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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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緩緩流逝,眨眼間便過了十天。
    而在這十天內,朱由檢是指派了山西府布政使總理“白蓮教”一案,並給了黃宗羲一個“宣大山西兼理山東”的總督名頭。
    雖然這總督頭銜沒有任何品級變動,但黃宗羲手中的權力一下子就變大了,至此也成為了大明北方官場裏的重要人物!
    東浙二黨在得知此消息後,除了溫體仁和李邦華沒有感到意外外,其餘老臣是紛紛驚歎,轉而便選擇出手拉攏這位青年才俊了。
    而張書緣對此事是並沒有任何觸動,在知道黃宗羲被委任處理白蓮教一事後,便親筆寫了一封書信,命傅啟光代自己將這封信交給黃宗羲等人。
    他這封信並沒有多長,其內容也沒有指揮黃宗羲如何辦差的意思,隻是告訴他“國病非在廟堂,而在四野之民困而不蘇”的話。
    這除了這白蓮教的事外,那兼並逆案的最終結果也被東廠給統計了出來。
    據曹化淳陳奏,他東廠一共逮捕了各衙各廳一千九百三十八人,其中擁有兩千至四千頃田產者約一百八十九人,五百至一千五百頃的貪墨官員則是占到了主流,有一千七百四十七人。
    而他們的這近兩千人的兼並之土,有驚人的十一萬頃之多,是占到了整個北直隸耕田總數的百分之二十二的恐怖地步!
    有了這詳盡的數據名單後,東廠與刑部便開始按照名單追繳那些罪臣的違法所得了。
    於是,一幅在明末難以見到的畫麵便出現在了京城。
    其中最出名的則是來宗道、黃立極、泰寧侯陳延祚、新建伯王先通等六十位肱骨老臣,他們為了交罰款,除了將私庫裏的金銀上交和退還有主田畝外,還張羅著家人奴仆沿街兜售稀奇珍玩或無主田產來賺錢交罰款。
    對於這一幕,朱由檢跟張書緣是既感到好笑又感到悲哀。
    的確,這些人哪一個不是擁有大才華、大眼界的人,但他們為了一己私利置朝國於不顧,將大明給搞成了這個樣子。
    而在張書緣看來,隻讓他們交出井田市價的兩倍罰款還不夠,最好能殺頭震懾天下,以清民心。
    但礙於時局以及朱由檢和朝廷要臉,所以這件事就隻能向天下通報聊聊二十幾位中小官員了。
    盡管通報的人數不多,但還是讓百姓們在心底裏吐了口怨氣,紛紛拿起石塊土坯就去砸那些罪臣的府邸。
    而來宗道等人雖然沒被朝廷通報,但張書緣卻是指揮中州書社在北直隸大肆批判來宗道等重臣的不作為,引得一眾朝臣十分恥於跟他們為伍。
    ……
    時間在回歸到眼下(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雖說時間抵近了陽曆的年關,但大明朝廷卻沒有一點休息的跡象,六部九卿屆時在忙著各種事情。
    戶部在溫體仁的禦下,是忙著整理各地清吏司送來的三年歲入與來年預算的文書,同時又跟商業司討論年後要將新政推行至那個省開始丈量土地。
    張書緣這邊,是在忙著處理解學龍從安南國等國傳回的貿易洽談記錄,同時找大理寺與刑部商議新稅法的事。
    吏部則是忙著從各府道挑選官員補缺,當然也因此讓吏部的上下官僚吃了個滿嘴流油。
    而刑部是忙著配合東廠收賬,反倒是大理寺的事兒少一些,僅是在忙著複核各省送來的判決文書。
    至於大明最重要的兵部,在孫承宗的帶領下不是天天帶著人往軍校裏跑,就是帶著人奔波於北直隸各處衛所巡視。
    說實在的,兵部的貪墨情況一點都不亞於文官這邊,但因為其是大明的最重之所,這直接就導致了孫承宗與張書緣以及朱由檢三人,都沒什麽欲望大動兵部,隻能是寄希望到軍校的思想品德的教育之上了……
    就這樣,日子是一天天的過去。
    但就在陽曆三十的這一天,有兩件好事傳入了張書緣的耳中。
    一是解學龍等人從安南等番國帶回來了,四十萬石各類糧草、及二十三門二十七磅半加農炮和三萬發炮彈的進口訂單合約,總計價值有一百四十六萬兩。
    出口則是有五萬匹絲綢、六萬件陶瓷製品、十萬杆鳥銃及五百門虎尊炮及與之配套的各類彈丸十三萬發。
    除了這些昂貴的奢侈品外,解學龍還答應安南等國,出口其一萬斤精鹽和三千件玻璃。
    而這些出口的總價值有二百一十三萬七千多兩。
    二是明誌洗脫了罪名從順天府內脫身了,而告他的冉興讓,則是因為其駙馬身份,被劉宗周判了個誣告之罪並拘役半年。
    聽到這消息,張書緣就很高興,趕忙吩咐黃伯置辦家宴給明誌接風洗塵的同時,他也在為朱由檢祈禱,希望他別被壽寧公主給煩死。
    ……
    就在明誌剛過回到府上並施禮見主之時,張書緣是正在好奇著解學龍是怎麽搞到那二十七磅半加農炮的。
    因為,這二十七磅的半加農炮壓根就不是葡萄牙的東西。
    想著想著,張書緣就眯起了眼睛,甚至都忘了有人在給自己見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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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是十七世紀,難道是斯圖亞特王國英國)要準備內戰了?然後才出售這些東西的?”
    在他的記憶裏,這英國在明清交際之際是爆發了好幾次的內戰,而至於究竟是爆發了幾次以及是在什麽時間段,他就記不清了。
    “看來得找個時間,派人出使西洋看看了。若我沒記錯的話,此時的歐洲天文學和數學都發展了起來,若是能將這些東西給引進大明,那想必我華夏一定會比他們能早些開啟工業化……”
    心裏這麽一盤算,張書緣就對解學龍搞回來的炮有了數。
    回過神來,見明誌還是正弓著身見禮,張書緣便趕忙起身過去扶他。
    “明誌快起來,這是做什麽?跟我還客氣?”
    “王爺,奴婢並非跟您客氣,而是實打實的想您了。這一年多來奴婢輾轉南北,也不知您過的如何。這好不容易了回來了又碰到了這事……”
    “誒,無妨。再說了你出的這些事也是因我而起,我怎能怪罪你?唉,在牢裏沒有受苦吧?”
    “奴婢沒有,劉大人十分給奴婢臉麵,並沒有讓人欺負奴婢。”
    “嗬嗬,你倒是會說話,怎麽那姓劉的老家夥給了你好處?”
    “不敢,奴婢並沒有……”
    “行了,我逗你呢。那劉宗周之所以如此對你,原因是什麽,我還是知道的。對了,快去見見你母親他們吧。等晚上叫上你父母來府裏吃宴。”
    見他當真了,張書緣便如同對後世的損友一般哈哈笑了起來,同時又和顏悅色的讓他去看看家人。
    “奴婢謝王爺。”
    “恩,去吧。”
    微微一笑,張書緣便讓他走了。
    可就在明誌轉身的一刹間,張書緣就想到了什麽突然就喊住了他。
    “明誌等等。”
    “王爺有何吩咐。”
    “沒有什麽事,隻是告訴你一句,來年我司要往南奔波了,你提前安排點人給我留意一下朝中各部大臣,對了,還有你等下去給陝西惠民坊的主事交代一聲,讓其全力生產玻璃、精鹽還有肥皂。”
    “是,奴婢這就去辦。”
    明誌恭敬的施了一禮,轉身就去辦差了。
    “這小子跟著我受苦受難了這麽多,看來是該給這小子升升官了。”
    見明誌走了,張書緣就想讓明誌正式入駐到商業司的司務廳管理各地的惠民坊了。
    ……
    時間緩緩流逝,不經意間便到了戌時四刻。
    到了此時,外麵的天早已是黑了下來,除去內東西二城外,外城是漆黑一片,隻有零星的幾處地方是亮著燈火。
    屋內。
    一應仆人是走動不息,有端菜上桌的,有整備廳堂的,當然亦有人在陪老太太朱燦綺說話的。
    張書緣站在門口看著夜空,任憑冬季的寒風撲臉。
    “唉,這該死的氣候,真希望這未來十幾年裏別出亂子啊,也不知道洪承疇他們剿匪剿的如何了。”
    張書緣不是無辜說這番話的,而是今年這個冬季更冷更旱,整整兩個多月的時間就下過三場小雪。
    “兒呀,別在門口站著了,外麵冷小心風寒。”
    見自己幹兒子站在門口發呆,朱燦綺便和煦出聲。
    “誒,知道了娘。”
    合上房門,張書緣就奔到了老太太的身邊坐了下去。
    而這老太太朱燦綺很是傳統,雖然她是張書緣的幹娘,但她跟大多數父母一樣總希望自己孩子能早點成家立業。
    於是,這老太太便就拉著他談起了與朱徽媞的婚事,問他打算出多少聘禮為好。
    麵對這個問題,張書緣想了想便決定將自己,在惠民坊中的一半股份交給朱由檢當聘禮了。
    聽到幹兒子給出的手筆,朱燦綺當即就被嚇了一跳,雖然她不懂經商,但她也聽到過不少關於惠民坊的本金傳聞。
    而且,別看他名下隻有百分之五的股本,但其收益是要遠超出成國公等人的!
    因為,他張書緣是一分錢沒掏,白拿走了每年百分之五的分紅!
    見幹娘是如此震驚,張書緣便笑著說道。
    “娘,這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沒了在賺就是,況且陛下待咱們一家也算不錯,這要是不給他重聘,那我不就成了不禮之臣了,還容易讓別人在陛下那邊說我壞話。”
    “你說的這些,娘都知道。可…可你也得留個保命之財啊。也許你覺的娘囉嗦,但娘很明白我皇家的裏麵的道道,別看陛下現在是這樣,可自古……”
    “娘!”
    朱燦綺一說到這,張書緣就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見張書緣語氣變重,朱燦綺這才回過了神來,立即就看向了周圍的仆人。
    “諸位,平日裏老身和王爺待大家夥不錯吧。”
    “回老夫人,您和王爺待我們如同親人一樣。”
    “恩,既然如此,那老身就希望諸位能投桃報李,莫要做那白眼狼之事,若是讓老身知道今晚的話透露出去一分,那就別怪老身不講情麵了。”
    “老夫人言重了,奴婢們不敢如此,而且您與王爺方才的話說的是什麽,奴婢等也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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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眾仆人是趕忙的跪地表忠心。
    “恩,蓮兒去老身庫裏取一千兩過來分給大家夥,讓大夥兒都過過好日子。”
    “是,夫人。”
    也是,這大戶人家出身的人,就沒有一個是蠢貨,而朱燦綺這位落魄皇族就更別提了。
    ……
    跟幹娘又坐了一會兒,明誌便帶著父母親人就到了。
    明誌的父母進來之後,第一時間便就向張書緣跪地見禮,嘴裏是連連念著張書緣的大恩大德。
    “誒,伯父伯母快快請起。到了家裏就別這麽客氣了。再說明誌也幫了我不少,若沒有他啊,我可就有的忙了。”
    張書緣是親自過去攙扶起二老。
    而明誌的父母年歲並不大隻有四十歲出頭的樣子,而他們家一共有六口人,大兒子在天啟年時充軍失蹤了,二兒子是被強盜給殺了,眼下隻剩明誌的三哥以及他自己兩個小輩了。
    將人扶起來,張書緣便張羅著開飯了。
    在席間,明誌的父母及兄長是多次舉杯感謝,而張書緣則是連連擺手表示這都是自己應該做的。
    這頓飯吃了半個時辰,明誌便就有些扭捏的看向了張書緣。
    “怎麽了明誌?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王…王爺,我…我能不能跟您借點錢?”
    “借…借錢?”
    起初,張書緣還以為是明誌想開口,求自己給他三哥謀個差事呢,搞了半天他卻是想找自己借錢。
    “是,奴婢家人到了京城,一直是在吃您的,奴婢…奴婢及家人實在是過意不去,這想著能不能借您個一百兩銀子在城中買塊地種田。”
    這明誌的月俸,每個月隻有一兩半左右,就這點錢他既要付車馬費,還要用於一家人吃喝及拉攏人心。
    沒錯,自他在陝西戴罪立功之時,自然是結交了一批文人墨客,雖然他沒怎麽讀過書,但他卻知道一個道理,那便是“說不如做”!
    所以,在陝西待了一年後,他便將自己認為的優秀人才,給調到了陝西府的各地惠民坊中了。
    而起初在陝西時,他還能借著掌控惠民坊之事解決拉攏人心及養家問題。
    可自從他被調回來以後,他這收入就捉襟見肘了,尤其是這京城的物價跟陝西那般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就比如蠟燭這種生活用具,在京城能賣到每支八文錢的價格,而在陝西卻隻有四文錢,而諸如此類的用品還有很多。
    “是這樣啊,不過買田就算了。黃伯將陛下禦賜的田畝,分出三十畝給明誌。另外再從庫裏拿二百兩出來給伯父伯母,還有今後明誌的月銀就以每月十兩發放吧,你的月銀也是這樣。”
    此話一出,明誌一家子瞬間就齊刷刷的離席謝恩了。
    “王爺,您這讓我一家該怎麽謝您呢,這…這…誌兒今後你一定要好生報答大人,不論大人叫你做什麽你都要相陪!”
    “誒,快起來快起來,明誌與我宛如兄弟一般,您二老就別折煞我了。黃伯還不快去。”
    “是,老奴多謝王爺賞賜。”
    黃俊力趕忙就放下筷子,一路小跑著就去府內取錢和地契了。
    這黃俊力不愧是宮裏出來的人,盡管張書緣沒吩咐具體細節,但他卻仍舊是挑選了三十畝上等田給明誌。
    沒錯,黃俊力是看出來自己主子在栽培明誌了,可以說經過此事之後,哪怕是張書緣讓他去帶人行刺大員,他明誌也能幹的出來!
    因為,這有誰會不願意跟著管你一家生計的人混呢,而且這個人還給了你巨大的權利!
    這頓飯吃了很久,等到散席之時,這時辰已經是接近子時了。
    到了這個時辰,張書緣便讓明誌送父母兄弟回住處了,而他自己則是被人攙扶著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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