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馬躍平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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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郭城的初春還裹著料峭寒意,渾河兩岸的凍土卻已被馬蹄踏出星星點點的綠意。吳權站在新築的夯土城牆上,望著城外如雲朵般鋪展的鮮卑帳篷,手中摩挲著一枚狼牙佩飾——這是賽曼獻上的部族信物,牙尖上刻著古老的鮮卑符文。
"主公,三千匹戰馬已入廄!"胡才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這位昔日的黑山賊,如今一身絳色官服,手指因常年馴馬結滿厚繭,"按您教的法子,烏桓人用五十斤鹽換一匹種馬,鮮卑人自己都搶著來交易!"
吳權望向馬場,隻見賽曼正赤膊與鮮卑牧人馴服一匹烈馬。那馬肩高近七尺,毛色如墨,正是從鮮卑王庭繳來的千裏駒。賽曼的辮子散開,在風中如狂蛇亂舞,突然一個鷂子翻身,竟穩穩跨上馬背!
"好!"城下響起震天喝彩。太史慈不知何時出現,手中弓箭虛指:"主公,這小子若生在漢地,必是一員驍將。"
"漢地?"吳權輕笑,"從今日起,平郭就是他的漢地。"
平郭馬廄的構造迥異於中原。吳權按後世記憶設計出蜂窩狀的隔間,每匹種馬獨占一欄,欄外掛著魚骨刻的"馬籍"——毛色、年齡、配種記錄一應俱全。最讓胡才歎服的是"跑馬道":三條環形土坡模擬草原地勢,終日有馬群奔騰,蹄聲如雷。
"這是要養出戰馬的野性啊!"胡才摸著新製的雙鐙馬鞍,"配上這鞍具,新兵三日就能策馬開弓!"
賽曼卻盯著馬場西側在建的烽燧:"漢人的城牆,困不住草原的鷹。"
"困鷹何用?"吳權隨手拋給他一袋遼東參,"我要的是獵鷹——能撕開魁頭咽喉的利爪。"
當夜,鮮卑營地飄起烤全羊的香氣。賽曼用彎刀割下最嫩的腿肉獻給吳權,忽然用生硬的漢語說:"我要三百副鐵甲,換一千匹戰馬。"
徐晃的陌刀"當啷"出鞘半寸,卻被吳權按住:"可以,但要用魁頭親衛的首級來換。"
渾河碼頭的冰層剛化,烏桓人的皮筏已載著鹽鐵逆流而上。蘇仆延此次親至,金刀玉佩叮當作響,身後跟著百輛滿載馬匹的篷車。
"吳太守好手段!"他拍著新得的合金馬鎧,"這鐵甲輕似雁羽,卻硬過龜殼!"
交易帳內,胡才突然掀簾而入:"鮮卑馬三歲可騎,烏桓馬五歲才成。按市價,一匹換三匹!"
蘇仆延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沒想到這個馬曹竟對草原馬了如指掌,更沒想到吳權端坐主位,任由下屬爭價。當夕陽染紅篷布時,盟約終於敲定:遼東以鹽鐵換馬,但每季需派匠人指導烏桓冶鐵。
"主公這是要養虎為患?"回程路上,太史慈忍不住發問。
吳權撫摸著新換的烏桓駿馬:"虎該養在別人院裏。你不見蘇仆延的侍衛,連箭囊都換成遼東製的了?"
公孫度踏入襄平城時,刻意褪去太守官服,隻著一襲素袍。這位新晉玄菟太守的袖中,藏著三卷《遼東十策》——自那日高句麗城血戰,他夜夜挑燈研讀。
"康兒在遼東,多蒙照拂。"公孫度奉上一柄青銅劍,劍身銘文斑駁,竟是燕昭王時期的古物。
吳權拔劍出鞘,寒光映出兩人身影:"公孫太守可知,我要的不止寶劍?"
城郊校場上,公孫康正率兩千鮮卑降騎演練突陣。馬槊過處,草人應聲而裂,騎陣變幻竟暗合周易八卦。公孫度望著兒子嫻熟的漢話手勢,忽然老淚縱橫:"幽州疲敝,願附驥尾。"
劉虞的賞賜抵達那日,襄平城飄起細雨。
"絹百匹,錢十萬株——朝廷這是打發叫花子呢!"典韋一腳踢翻錢箱,五銖錢滾落泥濘。
吳權卻大笑拾起一枚銅錢:"看這錢紋,還是中平四年的舊款。"他轉身對管寧道,"明日開爐,我們自鑄錢幣——正麵刻稻穗,背麵刻馬首。"
徐晃的田產選在遼河灣,百頃沃土插滿"徐"字界樁。這位重甲將軍卻日夜泡在軍營,用陌刀教新兵翻地:"戰場與農田,都是一寸一寸掙的!"
太史慈的宅院最是特殊——緊鄰平郭馬場,終日聞得馬嘶。他親手在院中栽下北海帶來的棗樹,樹下埋著母親縫製的箭囊。每有鮮卑牧人鬧事,他便在樹蔭下擦弓,箭尖有意無意指向北方。
秋分祭馬那日,平郭城外豎起九丈高的祭旗。賽曼率三百鮮卑騎手表演"叼羊",馬蹄掀起的塵土中,忽然有信使衝破人群:"急報!董卓焚毀洛陽,遷都長安!"
吳權手中的馬奶酒微微晃動。他望向西天殘陽,仿佛看見千裏外的烽火。祭旗突然被狂風扯斷,鮮卑巫師敲響神鼓,卻在如雷鼓聲中聽見吳權的低語:"該給我們的錢幣刻上新紋了——正麵稻穗,背麵...刀劍。"
當夜,本溪鐵礦的爐火徹夜未熄。新鑄的錢模上,稻穗與刀劍交錯,在火光中閃爍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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