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貂蟬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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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董卓,在郿塢終日淫宴,這一日才想起邊關戰事,急傳李儒和王允到郿塢議事,李儒說起事者有袁紹、袁術和袁遺,今袁隗在朝內必為禍亂,不若將其斬草除根,又有盧植、荀彧等原朝老臣,也可一並處死。
王允聽之大驚,急忙阻止說,袁氏一族或可斬殺,但盧植、荀彧又沒做出格之舉,斬之會令在朝者驚,此時不宜內亂。董卓於是斬殺袁隗一門,將盧植、荀彧關押……
郿塢的銅雀台上,董卓赤著上身躺在玉榻上,肥碩的肚皮隨著喘息上下起伏,十餘名宮女跪在四周,有的捧著冰鎮瓜果,有的舉著孔雀羽扇。階下樂師顫抖的手指撥錯了琴弦,董卓突然抓起金盤中的西域葡萄砸過去,紫紅的漿果在樂師額頭炸開,血水和果汁順著那張蒼老的臉龐流下。"拖出去喂獒犬!"他揮了揮嵌滿寶石的短刀,侍衛立刻將慘叫的樂師拖出大殿,青石地磚上留下十道帶血的抓痕。
李儒的皂靴踩過未幹的血跡時,聞到了熟悉的腥甜味。這味道讓他想起三個月前在洛陽東市,董卓下令將數百名太學生活活碾死在銅駝街的石板路上。"相國,袁紹在渤海招兵買馬......"他話未說完,董卓突然將懷中宮女推下玉榻,少女的額頭撞在青銅燈樹上,金步搖斷成兩截。"袁隗那個老匹夫!"董卓的咆哮震得梁間灰塵簌簌而落,"昨日朝會還敢說什麽"天命在漢",咱家這就讓他知道什麽是天命!"王允的指甲掐進掌心,鮮血從指縫滲出。他看見那個昏迷的宮女被侍衛像破布袋般拖走,腰間玉佩刻著的"荀"字在光影中一閃——那是荀彧侄女的信物。
三個月前,這個滿腹詩書的姑娘還在司徒府與他討論《周禮》。"相國明鑒,"王允撲通跪地,額頭重重磕在染血的青磚上,"袁隗固然該殺,但盧子幹、荀文若皆是海內人望......人望?"董卓獰笑著扯過另一個宮女的衣襟,錦帛撕裂聲在大殿回響,"當年丁原也有人望,還不是被咱家做成了燈籠?"他突然將短刀擲出,寒光擦著王允的冠冕飛過,深深釘入殿柱。刀柄上鑲嵌的夜明珠嗡嗡震顫,映得王允臉色慘白如紙。
當夜,洛陽城袁府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七十多顆頭顱被鐵鏈串成長蛇,掛在南宮朱雀闕前。盧植在詔獄聽到消息時,正在用發簪在牆上刻著詔獄詩,石屑紛紛揚揚落在荀彧的囚衣上。"王司徒會救我們出去。"荀彧望著小窗外的一線月光,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掌心的血沫裏混著遼東霜糖的碎晶——這是王允買通獄卒送進來的續命藥。
司徒府後園的梨花開了又謝,王允站在暗室中,麵前擺著十八個靈位。最末位新刻的"袁隗"二字還泛著鬆香,燭火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大人,該喝藥了。"輕柔的女聲從身後傳來,貂蟬捧著青瓷碗的手指細如蔥管,腕間金鈴隨著動作發出清響。三個月前,王允在亂葬崗發現這個昏迷的姑娘時,她懷裏還緊緊攥著半卷《女誡》。
"明日北邙山勞軍,你隨我去。"王允突然開口,藥碗中的倒影泛起漣漪。貂蟬的指尖撫過腰間香囊,那裏藏著王允昨夜給她的半塊螭龍玉佩——與呂布隨身攜帶的另一半正好契合。她知道,香囊夾層裏用毒汁寫的"丁原"二字,會在合適的時機顯現。
北邙山大營的夜風格外凜冽,呂布掀開車簾時,正見貂蟬對鏡梳妝。銅鏡中映出的容顏讓他想起並州草原的月光,手中的方天畫戟"哐當"一聲落地。"將軍可識得此物?"貂蟬解開衣帶,露出肩頭猙獰的鞭痕——那是董卓上月醉酒時留下的。呂布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在那雪白的肌膚上看到了熟悉的傷痕,與他義父丁原背上的烙印如出一轍。
五更時分,王允捧著天子密詔闖入軍帳。晨光中,這個向來挺拔的老臣突然佝僂了脊背:"當年丁建陽臨終前,托我將此物交予將軍。"他從袖中取出一柄斷劍,劍柄上"並州丁"三個小字已經模糊。呂布的指尖撫過劍身的裂痕,突然想起十八歲那年,丁原手把手教他騎射時掌心的溫度。
三日後,張遼在平津關收到呂布的密令。他望著手中調兵虎符,突然發現背麵多了一道細微的刻痕——這是當年丁原軍中傳遞暗號的手法。與此同時,董卓正在郿塢欣賞新製的"人燭",上百名宮女被剝去衣衫,用蜜蠟澆鑄成燈台。他完全沒注意到,今日獻酒的侍女袖中藏著一柄淬毒短刀,刀柄上刻著司徒府的暗記。
當呂布的並州狼騎渡過洛水時,王允正在司徒府焚燒這些年收集的董卓罪證。跳動的火光照亮了他珍藏的《尚書》殘卷,竹簡上還留著盧植批注的朱砂小字。
貂蟬默默將焦尾琴投入火堆,琴腹中飄出當年蔡邕親筆所書的《平準書》,紙頁在烈焰中化作飛舞的黑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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