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春日的陽光斜斜切進尚書省文牘庫，林淵的鼻尖先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酸氣——那是草酸特有的刺激性氣味，混在陳舊紙頁的黴味裏，像一根細針紮破平靜湖麵。尚書令李嶠捏著缺字的《唐律疏議》卷宗，胡須抖得像受驚的鬆鼠：“林評事，這‘蟲噬天威’的異象......”
    一、紙頁上的化學謎題
    “蟲咬痕跡呈圓形，邊緣卻有毛玻璃狀蝕刻感。”林淵舉起卷宗對著光，破損處的纖維呈現熔融狀，“蟲蛀不會產生高溫碳化，唯有酸性溶液能做到。”他取出酚酞試紙輕觸紙麵，試紙保持慘白——正常蟲蛀粉末含昆蟲體液，應呈弱堿性，而此處ph值接近1.5。
    狄仁傑的學生、大理寺丞宋煥突然闖入，官服下擺沾著墨漬：“恩師！聽聞文牘庫鬧蟲災，學生特來相助。”他腰間的獬豸玉佩與狄仁傑的款式如出一轍，卻在掛繩處多了枚銅齒輪——林淵曾在玄甲會的縱火羅盤上見過類似構造。
    二、冷麵裏的師徒溫情
    午間休憩時，宋煥捧來食盒：“師娘早知恩師今日當值，特備了改良版冷麵。”狄仁傑挑眉掀開盒蓋，醋香混著蕎麥麵的清香撲麵而來，夾層裏還躺著兩顆蜜漬梅子。“用醋酸防腐是臨淵的主意，這蜜餞......”
    “是學生加的。”宋煥撓頭，“記得恩師在幽州辦案時總說‘酸苦入味，方知甘辛’。”林淵望著師徒二人相似的笑意，忽然想起現代心理學中的“傳承效應”——宋煥連捏筷子的姿勢都與狄仁傑分毫不差。
    三、袖口的酸性證據與齒輪秘密
    “王吏員，你庫房當值時可曾被蟲咬？”林淵忽然逼近，嚇得王順連退三步。宋煥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對方顫抖的手腕：“學生曾學過《洗冤集錄》的‘觸痕驗傷法’，這袖口黃斑......”
    “是草酸與蛋白質的反應產物。”林淵接過話頭，紫外燈偽裝成銅鏡反光）下的熒光讓王順瞬間癱軟。宋煥趁機搜查其腰間錢袋，掉出的不僅有草酸采購單，還有半枚銅齒輪——與他自己玉佩上的齒輪嚴絲合縫。
    “這是......”宋煥瞳孔驟縮。
    “玄甲會的‘子午卯酉’密匙。”狄仁傑指尖撫過齒輪紋路，“你玉佩上的齒輪，可是當年在涼州破獲私鑄案時繳獲的？”宋煥點頭，額角沁出冷汗：“學生不知為何會與犯案工具相似......”
    四、琉璃筆洗的時空私語與師徒默契
    破案後，李嶠送來波斯琉璃筆洗，靛藍色紋路在陽光下流轉如液態星空。林淵發現底部刻字“atar u aban razist”時，宋煥忽然用粟特語低吟：“聖火與水的奧秘，藏在光裏。”他頸間的銀鏈突然滑落，墜子竟是半枚刻著“science”的現代硬幣。
    狄仁傑不動聲色地替學生拾起銀鏈：“煥兒在安西都護府時，曾救過波斯商隊，這粟特語倒是地道。”林淵會意，宋煥的“奇珍異寶”怕是和自己的手表一樣，皆為跨時空的證物。
    五、尚書省的午間餘韻
    暮春的風卷著柳絮掠過廊下，宋煥主動將酚酞試紙夾進《唐律疏議》：“學生曾見恩師用朱砂筆圈注疑案，今日方知‘化學圈注’更妙。”狄仁傑望著學生腰間重新掛好的齒輪玉佩，忽然輕笑：“明日隨我去西市查案如何？聽說那裏新來了個賣‘自動胡椒研磨器’的胡商......”
    “研磨器的齒輪結構，學生倒是頗感興趣。”宋煥眼中閃過精光，與林淵對視時，兩人皆從對方眼中讀出默契——那研磨器，怕是與玄甲會的“庚”字號陰謀脫不了幹係。
    陽光穿過筆洗的琉璃，在三人交疊的影子上投下細碎光斑。林淵望著狄仁傑與宋煥相談甚歡的側影，忽然明白：這對師徒不經意間織就的，是跨越古今的信任之網。而那枚齒輪、半枚硬幣、琉璃筆洗底部的刻字，終將在某個風起的時刻，拚成玄甲會最深的秘密。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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