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太極殿西暖閣內，鎏金獸首香爐吞吐著龍腦香，林淵展開卷著海水紋的羊皮輿圖，目光掃過圍坐在檀木長案旁的眾人。太平公主指尖輕點著西域商路圖，武三思把玩著青銅令牌，狄仁傑則將一疊密報整齊碼放在案頭，三人的目光同時匯聚在這位年輕的總負責人身上。
    "狄公的外交使團已完成第三輪模擬出使，但火器適配訓練仍需工部支持。"林淵的狼毫在輿圖上劃出弧線，"武相的陸戰隊需在半月內掌握火器操作，否則難以保障使團安全。"他轉向武三思，"能否抽調工部火器監的匠師協助？"
    武三思挑眉輕笑，令牌在指尖轉出冷光："林主事倒是會挑現成的。不過火器操作涉及機密，若匠師離監，工坊生產..."
    "我可讓鴻臚寺譯官隨行記錄。"狄仁傑突然開口，將密報推過案頭，"昨日收到疏勒急報，大食正在邊境集結火器營。時間緊迫，容不得拖延。"
    太平公主突然展開長安坊市圖，團扇輕點某處："皇城東市有座廢棄的教弩場，稍加改造便能使用。"她抬眼望向武三思，丹鳳眼閃過笑意，"武相若擔心機密外泄，不如讓陸戰隊親自監工改造？"
    武三思摩挲著令牌，半晌嗤笑："倒是便宜了狄公的使團。不過場地修繕費用..."
    "從我的內庫支取。"太平公主輕搖團扇，"權當為陛下的遠洋大計添磚加瓦。"
    會議桌中央的沙漏悄然流轉，燭火在眾人臉上投下明滅不定的光影。當狄仁傑提出外交人才對南洋季風規律掌握不足時，林淵立刻招來鴻臚寺主簿："速將市舶司近十年的航海日誌整理成冊，標注關鍵月份的風向變化。"他又轉向太平公主，"能否請您麾下的密探收集南洋土著的最新動態？"
    "小事一樁。"太平公主指尖繞著扇墜流蘇，"不過作為交換，我的商隊需要優先使用新製的航海羅盤。聽說工部改良的水浮針，誤差比舊款縮小了三成？"
    林淵與武三思對視一笑。武三思突然重重拍案："那我陸戰隊的火器補給..."
    "每月增加兩成配額。"林淵立刻接話，"但武相需保證火器監按期交付使團專用的袖珍弩機。"
    隨著討論深入，矛盾也逐漸浮出水麵。當武三思要求外交使團為陸戰隊收集硝石產地情報時，狄仁傑猛地起身，袍角掃翻案頭茶盞："使臣身負邦交重任，此舉恐引發他國猜忌！若被視作間諜，多年經營的外交局麵將毀於一旦！"
    "狄閣老未免太謹慎！"武三思霍然站起，腰間佩劍撞得桌案震動，"沒有情報支持，陸戰隊拿什麽保障使團安全？"
    "夠了！"林淵將狼毫拍在沙盤上，震落幾枚代表勢力的棋子，"武相可讓斥候偽裝成商隊隨從，狄公的使團負責掩護與接應。"他抓起紅色棋子插入波斯灣位置，"就像這枚棋子，藏在商隊的"棋盤"裏，既能收集情報，又能避免直接衝突。"
    太平公主突然輕笑出聲："林主事這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倒是精妙。不過..."她的團扇指向狄仁傑，"狄公的使團得教這些斥候些外交辭令，別一開口就露了馬腳。"
    狄仁傑沉聲道："可安排裴逸風負責培訓。他在邊境扮作商人時，連吐蕃大相都被蒙騙過。"
    每次會議結束前，林淵都會命人取出特製的竹簡。當抽到"如何破解玄甲會在海外的情報網"時，太平公主轉動著翡翠扳指："玄甲會在大食以香料商為掩護，我們不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她展開一張細密的商路圖，"讓我的商隊攜帶摻了迷藥的香料，引他們上鉤。"
    武三思撫掌大笑："好！等他們落網，陸戰隊直接端了老巢！"
    "不可。"狄仁傑搖頭，"玄甲會背後牽扯多方勢力，貿然動手恐引發連鎖反應。"他指向地圖上的拜占庭，"可將計就計，故意泄露假情報，讓他們與拜占庭勢力內耗。"
    林淵在竹簡上飛速記錄："雙管齊下。太平公主負責誘敵，狄公設計離間，武相的陸戰隊伺機而動。"他突然抬頭，目光掃過眾人，"但切記，任何行動都要以保障使團安全為前提。"
    離港前夜，林淵站在長安城頭。遠處港口傳來太平公主商隊的吆喝聲，武三思的陸戰隊正在演練登船戰術，火把將海麵映得通紅。腳步聲由遠及近，太平公主的團扇輕輕點在他肩頭："林主事可知，當初我並不看好你這個總負責人？"
    林淵轉身笑道："公主是嫌我資曆太淺？"
    "恰恰相反。"太平公主望著海麵，眼神難得認真，"太過年輕，容易被各方勢力當成棋子。"她突然輕笑，"不過現在看來，你倒是把我們都變成了你的棋子。"
    話音未落，武三思的大笑聲傳來："好個相互利用！明日艦隊啟航，可別讓那些番邦看扁了我大唐！"他重重拍了拍林淵的肩膀，震得青銅令符叮當作響。
    狄仁傑走上城頭，將一卷密報遞給林淵："最後一批南洋情報，已標注出玄甲會的最新動向。"他望向三人，目光堅定，"此去九死一生，但隻要我們同心協力..."
    "何須說這些喪氣話！"武三思抽出佩劍，劍鋒直指蒼穹，"等艦隊歸來，定要讓世界知道，大唐的威嚴，不僅在朝堂之上！"
    夜風送來海浪的鹹澀，林淵握緊腰間令符。遠處，即將啟航的艦隊桅杆如林，燈火與星光連成一片。這場持續數月的太極殿夜議，那些激烈的爭論、默契的妥協、精密的謀劃，終將化作劈波斬浪的力量，在未知的大洋上書寫新的傳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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