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第一聲炮響撕裂雲層時，整個爪哇港都在震顫。
    林淵手下的令旗官被氣浪卷得衣袍獵獵作響，大唐龍旗在艦隊上空飛舞，三百艘唐艦甲板下隱藏的霹靂炮同時噴吐火舌，橙紅色的焰柱直衝天際，將正午的陽光都染成血色。
    一千二百六十門巨炮的轟鳴連成一片，仿佛海底的蛟龍集體蘇醒，震得岸邊火山岩上的碎石簌簌掉落。
    "這...這是什麽聲響？！"鴻臚寺丞李言蹊癱坐在地，官帽不知飛向何處，廣袖沾滿塵土。
    他眼前的海麵炸開直徑十丈的水柱，最前排的海盜戰船被直接掀翻，甲板上的海盜如同螻蟻般被拋向空中，燃燒的船體碎片雨點般砸落。
    幾艘靠近岸邊的小船被衝擊波掀翻，桅杆斷裂的脆響混著百姓的尖叫刺破耳膜。
    "天神降怒了！"港口的爪哇百姓紛紛跪倒，額頭緊貼滾燙的火山岩。
    頭戴羽毛冠的長老渾身發抖，手中的權杖當啷落地："那不是凡人的武器...火焰是從鋼鐵巨獸口中噴出的！"
    他身旁，幾個佩刀的武士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刀刃在炮聲中微微震顫，仿佛隨時會被無形的力量震碎。
    海盜首領的慘叫穿透硝煙："快退！這是巫術！"他的三層樓船被第二波炮擊命中船舷，堅固的橡木如同紙片般碎裂，船艙裏堆積的財寶隨著海水漩渦沉入海底。
    當第三輪炮火精準摧毀海盜旗艦的桅杆時，這個殺人如麻的魔頭竟雙膝跪地，對著唐艦方向瘋狂磕頭："饒命！饒命！我們有眼無珠！"
    他的聲音被淹沒在新一輪的爆炸聲中，整艘船在烈焰中傾斜下沉。
    "天啊...這威力..."武三思握著橫刀的手不住顫抖，刀刃上倒映著漫天火海。
    他從未想過自己引以為傲的弩機在這等火器麵前竟如此渺小。老船工王阿水突然放聲大笑，臉上老淚縱橫："
    當年父親的船隊要是有這玩意兒...哈哈！那些番邦海盜，哪還敢囂張！"他布滿老繭的手拍打著船舷，眼中閃著激動的光芒。
    太平公主的孔雀羽扇早已停在半空，翡翠護甲下的手指微微發白。
    她望著海麵上燃燒的黑帆，喃喃道："比我想象中還要...還要..."話未說完，陳望之激動地抓住她的衣袖："公主！那些海盜嚇破膽了！看！他們在跳海逃命！"
    隻見數十個海盜不顧一切地躍入海中，拚命朝著遠離唐艦的方向遊去，身後留下道道血色波紋。
    此時，岸邊的波斯商人薩利赫突然衝向唐艦，頭巾歪斜，寶石墜子散落一地："大人！這是什麽神器？賣我一門！不，半門也行！我用十箱龍涎香換！"
    他的嘶吼被新一輪炮聲淹沒，又一艘海盜戰船在火海中解體，燃燒的桅杆如火炬般墜入海底。幾個大食商人緊隨其後，爭相掏出金銀珠寶，試圖換取火器的秘密。
    "停止炮擊！"林淵的聲音通過號角傳遍艦隊。隨著最後一聲轟鳴消散，硝煙漸漸散去，海麵上漂浮著燃燒的殘骸和海盜的屍體，幸存的海盜們趴在破碎的木板上，對著唐艦方向瘋狂求饒。
    爪哇港口死一般寂靜，唯有遠處傳來零星的哭喊聲，與海風掠過燒焦船體的嗚咽交織在一起。
    闍耶跋摩王子騎著戰象趕來，象牙鞍上的翡翠瓔珞早已淩亂。他望著滿目瘡痍的海麵，聲音發顫："大唐...這就是你們說的"商船"？"
    狄仁傑拄著拐杖走上前，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這不過是我朝的"煙火助興"罷了。若貴國願意與我們共守海域，日後定能見識更多奇景。"
    夕陽西下時，港口的百姓仍聚集在岸邊，望著唐艦甲板上那些冒著青煙的鋼鐵巨物，竊竊私語。
    一個孩童指著天空中尚未散盡的硝煙，天真地問："阿爹，那是太陽碎了嗎？
    "他父親緊緊抱住孩子，聲音裏充滿敬畏："不，孩子...那是大唐帶來的，新的神明。"
    而在人群中，幾個爪哇工匠正偷偷觀察唐艦上火器的構造，眼中閃爍著好奇與向往的光芒，這場震撼的火器首秀，不僅擊潰了海盜的囂張氣焰，更在這片土地上，種下了對大唐力量深深敬畏的種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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