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複盤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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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傳宗死死盯著吉普車遠去的方向,目光仿佛被無形的釘子釘在車影上。直到那抹綠色徹底拐過街角,消失在灰撲撲的巷口盡頭,他才如夢初醒,緩緩收回視線。跨上自行車時,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顛簸,像極了他此刻淩亂的心跳。
    風在耳邊呼嘯著掠過,卻吹不散他滿心的糾結與懊悔。這兩天發生的事在腦海中反複閃回,每個細節都如同電影膠片般清晰可辨。
    他越琢磨越覺得自己行事莽撞,明明有更好的應對之策,卻偏要固執己見,一頭撞進死胡同裏。
    此刻,懊惱與自責如潮水般將他淹沒,直到想起幸虧沒有涉及黃金交易——若是真沾了這檔子事,以他現在受上級關注的程度,無異於將自家底細攤在陽光下。
    在這個民間嚴禁黃金交易的節骨眼上,哪怕隻是些許風聲走漏,爺爺私藏的財產便會成為燙手山芋,就像抱著金磚招搖過市,遲早會出事的。
    易傳宗的思緒猛地被拽回今晨。這一日發生的事太多太雜,連喘息的空檔都沒有。
    此刻回想起來,他幾乎能確定,早晨出現在他眼前那位易中海,應當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小叔。
    隻是一直沒尋到合適的時機相認,對方也未曾道破,不過這樣也好——往後在95號院裏,有了這層關係,至少能避開賈張氏那一家子難纏的"牛鬼蛇神"。
    他心裏清楚,有易中海在,許多事都能順遂幾分。易中海膝下無子,而自己作為親侄兒,若能在跟前照應,也算給老人家吃了顆定心丸。
    老話說得好,"侄子門前站,不算絕戶漢",血緣親情擺在這兒,總比外人可靠得多。況且易中海家底殷實,若能妥善安排養老,既有積蓄又有房產,即便日後需要請保姆照料,也比旁人從容。更別說趁他尚且年輕,還能在生活裏多幫襯一二。
    想到這兒,易傳宗不禁想起從前看過的電視劇——他媳婦對孩子近乎癡迷的模樣。
    易中海的事不過在他腦海裏打了個轉,便被迅速拋到腦後。比起宗族親緣,此刻更讓他揪心的,是林叔夫婦那番反常的舉動。
    據葉大哥所言,就在今日下午,這兩口子竟悄無聲息地為他的新家添置了大批名貴物件。
    他分明給過林姨存折讓她幫忙采購訂婚用的東西或者……可從葉大哥話裏話外的暗示來看,那筆錢竟分毫未動。
    這其中蹊蹺之處,如同迷霧般籠罩在他心頭——他們究竟為何自掏腰包?又為何不願動用自己留下的錢?
    易傳宗尚被蒙在鼓裏,篤定曾老頭送來的都是些尋常花木。在他看來,就算是姚黃、豆綠,乃至被譽為牡丹魁首的"青龍臥墨池",市麵上頂天也就賣到千八百塊,普通品種不過幾十元。
    至於吊蘭、茉莉這些常見花卉,最貴的也難破百。
    三四年樹齡的板栗、櫻桃、沙果樹苗,搭配玉簪、月季、芍藥之類的花草,幾元、十幾元便能拿下,甚至幾角錢就能抱回一盆。
    院內的家具也是他精心安排的"隱秘工程"——雷師傅趁著夜色運送木料,施工全程悄無聲息,連街坊鄰居都未曾察覺。
    他原以為萬無一失,直到此刻,後頸突然泛起一陣寒意。那些搬運的車轍、施工的聲響,在有心人眼中,分明是欲蓋彌彰的證據。隻要上頭稍作追查,再隱秘的角落也會被翻個底朝天。
    冷汗順著脊梁骨滑進衣領,他不禁後怕那日在古玩市場的克製。若真將那套價值連城的黃花梨家具搬回院子,無異於在深巷裏點起衝天篝火,所有隱秘的盤算都將暴露在眾人審視之下,不知要招來多少明槍暗箭。
    他越想越覺後背發涼,這一步踏錯,便是萬丈深淵。
    自行車碾過青石板路的脆響戛然而止,易傳宗利落地將車往招待所停車處,停好車,三步並作兩步跨進樓內。
    匆匆掠過走廊時,廊燈在他身後拉出一道搖晃的影子。抵達房間後,他先是在洗漱池前潦草擦了把臉,隨即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反鎖房門,整個人瞬間沒入隨身空間。
    溫熱的泉水漫過肩頭,他一邊思索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邊任由緊繃的神經在氤氳水汽中慢慢舒展。
    泡好澡,洗好衣服,晾好洗淨的衣衫踏出空間,易傳宗一頭栽倒在床上。
    半掩的窗簾漏進幾縷月光,在他如玉般的麵容上流淌,將棱角分明的輪廓暈染得朦朧柔和。他盯著房頂木板,白天的種種畫麵又開始在腦海裏循環播放。
    同學間的相處還算融洽,至少表麵上挑不出錯處。而今晚那場聚餐,從開場的寒暄到散席時的道別,每個細節都被他反複咀嚼。
    幾位師兄師姐看他的眼神透著賞識,他想肯定是領導們對他為人處事的作風特別欣賞,也透著幾分真心的特別關照。
    若非如此,葉大哥這個非京大出身的人,還有因戰爭與母校失之交臂的卓師姐,怎會特意出席這場活動?
    想到此處,易傳宗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枕頭,黑暗中,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這或許是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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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叔、林姨,乃至葉大哥都私下說林叔是“老狐狸”。
    易傳宗心裏清楚,林叔若能一直低調行事,或許還能保得平安順遂;可一旦行事高調,必然會被林姨背後的家族牽連,在即將到來的那場風暴中,怕是難以全身而退。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易傳宗愈發覺得林叔老謀深算。以他的性子,斷然不會輕易高調露出鋒芒。
    這個年代,人們大多將兒孫看得比命還重,林叔膝下無親生兒子,隻有一對雙胎女孩,卻沒有走進官場,隻有小女婿是派出所副所長。
    他以前拚命奮鬥——早前不惜捐款,隻為求得領導簽字留個保障,這般未雨綢繆的手段,足見其心思深沉。
    想到這兒,易傳宗突然聯想起劇中情節:傻柱費盡周折,求領導幫忙,才讓婁曉娥一家得以遠赴南方港島。
    可在他看來,事情哪有這麽簡單?背後十有八九少不了林叔、林姨的暗中運作。若不是有人在關鍵節骨眼上推波助瀾,單憑傻柱一人,又怎能辦成這等大事?
    況且那位手握大權的領導,平日裏雖偏愛傻柱做的菜,但絕不可能為了這點口腹之欲,就將如此關鍵的事情,輕易出手相救,更不會留下把柄任人拿捏。
    在運動的緊要關頭,婁曉娥一家前腳剛踏上遠赴港島的行程,那位領導後腳便以休養為由,悄然返回南方——這般時間點卡得精準,顯然是早有籌謀。
    易傳宗越想越覺得,劇中大領導是不是林叔,要不然不是林叔,婁家怎能順利脫身,那個時候正是運動關鍵時刻,誰會輕易相幫,連累自己呢?
    這一招看似是送婁家一條生路,實則也是為自己留了條退路。隻要林叔懂得適時示弱,以身體抱恙為由暫避風頭,或許真能借此平安度過這場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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