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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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崽崽那番如同戰鼓般激昂的宣言,徹底點燃了東山穀人心中的火種。恐懼被壓回心底,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堅定的守護意誌和重建家園的迫切感。那對來自黑石城的逃荒夫婦男人叫王老實,女人叫劉氏,女兒叫小杏兒)被妥善安置下來。李老爹用草藥和一點珍貴的空間麥粉糊糊,將奄奄一息的小杏兒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這更坐實了“神糧”和“夫人”的神跡之名。
    然而,平靜之下,暗流洶湧。
    夜闌人靜,崽崽盤膝坐在自己那間最堅固、也最靠近山壁的窩棚裏。他沒有睡,而是在嚐試更深地感知和掌控體內那股源於暗紅晶石的灼熱力量。空間麥粉的調和效果顯著,那股力量如同被馴服的烈馬,雖仍桀驁,卻已能順著他的意誌在特定的經脈中緩緩流淌,強化著他的筋骨,淬煉著他的意誌。
    就在他心神沉入體內,引導著那股溫熱氣流循環時,異變陡生!
    我意識深處的空間,那塊冰火交織的石碑,毫無征兆地再次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烈悸動!這一次,遠比篝火慶典時的共鳴要強烈百倍!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遙遠的地方呼喚著它,或者……它感應到了某種同源的存在!
    嗡——!!!
    一股沛然莫禦的、冰火交融的宏大能量,如同決堤的洪流,不受控製地從石碑中洶湧而出!這股能量並未逸散到外界,而是化作一道肉眼無法看見、卻清晰無比的精神洪流,瞬間穿透了空間的壁障,精準地灌入了正在凝神運功的崽崽的眉心!
    “呃啊!” 崽崽渾身劇震,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他猛地睜開眼睛,瞳孔瞬間失去了焦距,被冰藍與暖紅交織的奇異光芒所充斥!一股龐大、古老、蘊含著無數破碎畫麵和玄奧信息的洪流,瘋狂地湧入他的腦海!
    畫麵碎片:蒼茫的群山在崩塌,大地在開裂,恐怖的獸潮如同黑色的海嘯席卷大地……高聳入雲、閃爍著符文光輝的巨城在能量風暴中化為齏粉……悲憤的怒吼,絕望的哀嚎,還有……一道劃破天際、試圖力挽狂瀾的璀璨劍光……
    信息碎片:冰冷的符文軌跡,灼熱的能量運行路線,關於“守護”與“破滅”的古老箴言,一種名為“引星訣”基礎吐納法的片段,以及……一種利用冰火之力構築“靈盾”的雛形意念……
    這信息洪流太過龐大駁雜,遠超一個孩子所能承受的極限!崽崽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要炸開,身體如同置身於冰火兩重天的煉獄!他痛苦地蜷縮起來,雙手死死抱住頭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皮膚下,冰藍與暖紅的光流如同失控的蛇,瘋狂遊走!
    “崽崽!” 我瞬間被空間石碑的劇烈異動和崽崽的痛苦嘶吼驚醒!衝進他的窩棚,看到眼前景象,心髒幾乎停止跳動!空間石碑的力量失控了?!它在強行向崽崽灌輸什麽?!
    我立刻集中全部精神力,試圖溝通石碑,壓製那股狂暴的能量洪流!然而,這一次,石碑仿佛被某種更強大的意誌驅動著,對我的意念產生了強烈的排斥!那股冰火洪流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洶湧地灌注進崽崽體內!
    “撐住!崽崽!守住心神!” 我無法阻止洪流,隻能嘶聲呐喊,試圖喚醒崽崽自身的意誌力。我同時瘋狂調動空間內冰火靈壤的生機之力,化作一股溫潤的暖流,從外部包裹住崽崽顫抖的身體,為他提供一絲支撐。
    丫丫也被驚醒,嚇得大哭,緊緊抱著我的腿。
    就在崽崽的意識即將被那狂暴的信息洪流徹底衝垮的瞬間,他體內那股被空間麥粉調和、初步馴服的晶石之力,仿佛受到了同源力量的刺激,猛地爆發出來!暗紅色的灼熱氣流如同憤怒的護主猛獸,自發地迎向那灌入的冰火洪流!
    轟——!
    兩股力量在崽崽的識海深處猛烈碰撞!這一次的碰撞,不再是破壞,更像是一種……強製性的融合與烙印!
    劇痛達到了頂點!崽崽猛地仰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長嘯!嘯聲中充滿了痛苦,卻也帶著一種破繭般的決絕!
    長嘯過後,他身體一軟,徹底昏死過去。皮膚下瘋狂遊走的光流漸漸平息,眉心的冰紅光芒也緩緩消散。
    我顫抖著手探向他的鼻息和脈搏——雖然微弱紊亂,但生命還在!我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縷意念探入他的身體,發現那股狂暴的信息洪流似乎消失了,或者說……被強行壓縮、封印在了他識海的某個角落?而他體內原本的晶石之力,似乎變得更加凝練,隱隱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古老氣息,與那冰火石碑的力量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奇異的聯係。
    這……是傳承?還是某種可怕的詛咒?石碑為何會突然選擇崽崽?我心中充滿了驚濤駭浪般的疑問和後怕。
    崽崽的昏迷如同陰雲籠罩了剛剛振奮起來的山穀。趙鐵柱等人憂心忡忡,加強了所有警戒。我將崽崽安置在我的窩棚裏,寸步不離地守著,用空間靈壤的生機之力持續溫養他的身體。
    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被我們低估的危機,終於爆發了!
    “敵襲——!!!西邊!好多火把!是黑狼寨的殘兵!還有……還有別的東西!” 外圍高處的哨兵發出了淒厲到變形的警報!
    營地瞬間炸鍋!趙鐵柱怒吼著組織防禦!
    我衝到窩棚口,借著敵人點燃的火把光亮望去,心瞬間沉入穀底!
    西邊的山穀入口處,黑壓壓一片人影,人數遠超之前潰逃的殘兵,至少有七八十人!為首的,赫然是那個被崽崽廢掉一隻手臂、本該關押著的血狼屠剛!他不知如何掙脫了束縛,僅剩的左手揮舞著一把染血的砍刀,臉上帶著瘋狂怨毒的獰笑!而在他身邊,竟然站著幾個穿著破爛皮甲、手持製式長刀、眼神陰鷙的精悍漢子——顯然不是黑狼寨的土匪,更像是……黑石城逃出來的亂兵!他們達成了某種臨時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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