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集:《苗醫文化創意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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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韻新聲一場穿越山海的創意對話
林深時見霧,霧散時見苗寨的吊腳樓。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黔東南的層層密林,落在“苗醫文化研究院”的青瓦上時,院長蒙啟山正摩挲著案頭那本泛黃的《苗醫百草經》。書頁間夾著的銀質藥碾圖案,在光線下泛著細碎的光——那是他祖父留下的印記,也是此刻盤旋在他腦海裏的念頭的。
“院長,全球創意大賽的策劃案擬好了。”助手阿依捧著平板電腦進來,屏幕上跳動的光標映在她亮閃閃的銀項圈上,“涵蓋繪畫、雕塑、文創產品三大類,參賽對象包括設計師、藝術家和所有愛好者,獎金池設置到了兩百萬。”
蒙啟山抬頭,目光掠過窗外成片的楓香樹。去年在巴黎時裝周上,苗醫的草藥圖案驚豔了全場,但那隻是少數設計師的靈光乍現。他想要的,是一場真正全民參與的對話。“把參賽須知裏的‘苗醫元素’那條改得再寬泛些,”他指尖點在屏幕上,“不必局限於銀飾、草藥,針法圖譜、老苗醫的行醫故事,甚至是苗藥熬製時的霧氣,都可以是靈感。”
阿依應聲修改時,蒙啟山的思緒飄回了十年前。那時他背著藥簍在雷公山采藥,遇見一位背著畫板的法國留學生。年輕人對著一株七葉一枝花畫了半晌,說這植物的形態像極了中世紀手稿裏的治愈符號。“不同文化對‘療愈’的理解,或許本就藏著共通的密碼。”這句話,此刻成了他推開辦公室門,向世界發出邀請的底氣。
大賽啟動儀式選在了貴陽的非遺小鎮。當蒙啟山用苗語和漢語雙語宣布“全球苗醫文化創意大賽”開幕時,台下響起的掌聲裏混著相機快門的輕響。來自三十多個國家的文化參讚、設計師代表坐在前排,其中那個金發碧眼的姑娘格外惹眼——她是意大利珠寶設計師索菲亞,三年前在紐約的民族藝術展上見過苗銀的拉絲工藝,一直念念不忘。
“苗醫的‘天人合一’,和我們佛羅倫薩的自然主義美學很像。”索菲亞舉著剛領到的苗藥香囊,香囊裏艾草與薄荷的氣息混著她身上的古龍水味,竟意外和諧。她身邊的日本平麵設計師田中則盯著展區裏的苗醫針灸銅人,銅人身上的穴位標注用的是苗文,彎彎曲曲的線條像極了他老家神社裏的符咒。“用現代設計語言轉譯這些符號,或許能讓更多年輕人看懂。”他在筆記本上畫下第一個草圖把穴位路線變成耳機線的圖案。
消息像投入湖麵的石子,在全球創意圈激起層層漣漪。倫敦的設計工作室裏,華裔設計師林墨正對著電腦裏的苗醫古籍圖片發呆。屏幕上是一幅手繪的《百毒化解圖》,毒蛇與草藥纏繞共生,旁邊用苗文寫著“以毒攻毒”。“這不就是當代環保理念的古老表達嗎?”他突然抓起數位板,將毒蛇的輪廓改成塑料瓶,草藥則化作破土而出的新芽。
肯尼亞內羅畢的藝術區,雕塑家卡瑪爾在新聞裏看到了大賽消息。他想起祖母用樹皮和蜂蠟治療胃痛的偏方,與苗醫的草藥療法驚人地相似。“或許所有傳統醫學,都是人類對抗病痛的集體記憶。”他決定用當地的烏木和中國的竹絲,雕一座雙手交握的雕像——左手握著非洲鼓,右手握著苗醫的藥杵。
三個月後,當阿依和同事們拆開最後一個來自巴西的快遞時,辦公室的地板已經被數千份作品堆滿。他們給每份作品貼標簽時,發現郵戳覆蓋了幾乎所有大洲挪威的極光下有人寄來用馴鹿皮製作的苗藥包,印度的恒河邊有人送來繪著瑜伽與苗醫推拿融合圖譜的卷軸,甚至南極科考站的研究員,也用冰雕的形式複刻了苗醫的經絡圖,再拍成照片寄來。
初評那天,評審團的老師們對著電腦屏幕連續看了十六個小時。中央美院的周教授在一幅油畫前停住了鼠標畫布上,苗寨的吊腳樓與紐約的摩天大樓在晨霧中重疊,穿苗服的老醫婆背著藥簍,與穿白大褂的醫生擦肩而過,他們手中的藥箱裏,都露出一株同樣的草藥。“這是叫《醫者歸途》吧?”周教授放大簽名,作者是洛杉磯的留學生王棠,“她把苗醫的‘根’,畫成了能紮在任何土壤裏的植物。”
索菲亞的作品也出現在文創產品類的初評名單裏。她設計的銀質書簽,把苗醫的“望聞問切”四診法,轉化成四種不同的紋樣望診是眼睛的輪廓,聞診是飄動的藥香線條,問診是交錯的對話氣泡,切診則是脈搏的波形。最妙的是書簽末端,掛著一顆可以打開的小銀球,裏麵裝著幹製的薄荷——翻開書時會散出淡淡的清香。“這是把苗醫的體驗感,藏進了閱讀的儀式裏。”評審之一的苗醫傳承人潘奶奶,用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銀球,眼裏閃著光。
複評階段,爭議出現在一組名為《苗藥電子圖譜》的交互設計上。作者是柏林的一個技術團隊,他們把苗醫的草藥圖譜做成了可觸摸的電子屏,指尖劃過“金銀花”的圖案,就會彈出它在不同苗藥配方裏的用法,甚至能聽到苗醫念誦的采收口訣。“這會不會消解了傳統的神聖感?”有評審提出質疑。蒙啟山卻想起自己小時候,祖父總說“藥是活的,會跟人說話”。“或許,讓苗醫的智慧學會說數字時代的語言,才能讓更多人聽見。”他的話讓團隊的作品最終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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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評那天,陽光透過評審室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作品的影子。林墨的《共生》獲得了繪畫類金獎,畫麵裏塑料瓶與草藥的糾纏,被評委們評價為“用最尖銳的當代問題,回應了苗醫‘天人合一’的古老智慧”。卡瑪爾的雕塑《雙手》拿下了雕塑類頭獎,烏木的深沉與竹絲的柔韌,恰如兩種文明的碰撞與交融。而文創產品類的金獎,給了一位雲南本地設計師的作品——她把苗醫的節氣養生口訣,印在了可以泡水喝的茶包上,喝完茶,茶包上的字跡會隨水溫顯現,提醒人們“芒種宜祛濕,白露需潤燥”。
獲獎名單公布的第二天,蒙啟山收到了王棠的郵件。她說自己畫《醫者歸途》時,總想起祖父臨終前的話“好的醫生,既要記得藥草長在哪座山,也要知道病人住在哪個村。”“現在我才明白,”王棠寫道,“苗醫的‘村’,早就變成了整個世界。”
展覽設在上海的當代藝術中心,開展當天就排起了長隊。展廳中央,卡瑪爾的《雙手》雕塑被安放在旋轉台上,烏木與竹絲的紋理在燈光下流轉,周圍的屏幕循環播放著兩位作者的創作手記——卡瑪爾用斯瓦希裏語講述祖母的偏方,蒙啟山的學生則用苗語翻譯,兩種語言裏都藏著相似的溫柔。
文創展區更是人頭攢動。索菲亞的銀書簽前圍滿了年輕人,他們舉著書簽對著光看,討論著上麵的紋樣;雲南設計師的茶包被做成了體驗區,觀眾可以現場衝泡,看茶包上的養生口訣慢慢浮現;林墨的《共生》被印成了環保袋,買袋的人都要在旁邊的留言板上寫下自己的“減塑承諾”。
商業開發的消息也接踵而至。一家母嬰品牌買下了《百毒化解圖》的改編權,把圖案印在嬰兒服上,旁邊標注著苗醫的驅蚊草藥配方;杭州的文具公司與王棠合作,推出了“苗寨晨光”係列筆記本,內頁印著苗醫的作息養生表;甚至有遊戲公司找上門,想把《苗藥電子圖譜》做成科普小遊戲,讓玩家在收集草藥的過程中學習苗醫知識。
開展後一個月,蒙啟山收到了來自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郵件,說這場大賽被選作“傳統醫學現代轉化”的案例。他回信時,附上了一張展覽現場的照片畫麵裏,穿校服的孩子正用手機掃描《苗藥電子圖譜》,白發蒼蒼的苗醫奶奶在旁邊指點,他們身後的牆上,是林墨那幅《共生》的巨幅複製品。
那天傍晚,蒙啟山獨自留在展廳。夕陽透過玻璃幕牆,把所有作品都染成了金色。他走到卡瑪爾的《雙手》前,看著烏木與竹絲交握的地方,突然想起祖父說過的話“藥草會枯,但藥方會活;人會老去,但醫術會傳。”此刻,他仿佛聽見無數聲音在展廳裏回響——苗語的歌謠、斯瓦希裏語的故事、英語的解說、漢語的讚歎,最終都匯入同一種韻律,像山間的溪流,穿過不同的土地,卻始終朝著同一個方向奔流。
他掏出手機,給所有參賽作者群發了一條消息,用的是苗語和英語“感謝你們讓苗醫的故事,有了新的講述方式。”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展廳外的路燈正好亮起,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與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創意作品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像一幅正在生長的新圖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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