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他鄉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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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麵環水,打漁為生。
清涼的河邊風縈繞小鎮,陣陣涼風襲來,清脆嫩綠的枝椏搖擺不定,就連日頭都不敢在這小鎮上空過多停留一刻。
街邊茶館內,寧濡坐在木桌前,緩緩喝著杯中新茶。
他抬眸看去,就見一少年郎吊兒郎當地向著自己這邊走來,手裏端著一個瓷盤子,熱氣騰騰。
杜勝坐在寧濡對麵,從桌子上拿了個小碗兒,將盤子中的吃食分了一點兒給寧濡。
少得可憐。
囫圇吞棗,杜勝一口氣吃下那大半盤子的鮮魚餡餃子,癱坐在木凳子上,舒舒服服地打了一個飽嗝。
一股寒意襲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寧濡小口吃著碗裏的餃子,緩緩咀嚼,沒有一絲腥味,鮮味兒充斥口腔。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還是江邊的的魚兒最鮮美啊。
寧濡吃了兩三個,就不吃了,實在是胃口小得不行,吃多了不舒服。
杜勝垂涎欲滴地盯著寧濡碗裏的餃子,問道:“濡兒,你不吃了?”
寧濡點了點頭,笑著將碗推向杜勝。
杜勝自然是來者不拒,一點兒都不客氣。
都是自家兄弟,客氣啥,顯得生分了就不好了。
杜勝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了所有的餃子,他拿起茶水粗曠地漱了漱口。
他們在等寧塵,寧塵去打探情報了。
杜勝趴在桌子上,小聲叫道:“濡兒,濡兒。”
寧濡放下茶杯,學著杜勝的樣子也拍在了木桌上,小聲說道:“杜勝,咋了杜勝?”
杜勝說道:“濡兒,你有沒有覺得這滄瀾鎮涼颼颼的啊?”
寧濡點了點頭,“確實有點兒涼,不過這是在江邊,涼點兒也應該。”
二人的腦袋幾乎就要貼在一起了,將手擋在最前,給自己一種很神秘的感覺。
杜勝問道:“濡兒,你知道待在這裏,叫我想起了什麽嗎?”
寧濡想了想,問道:“墨斐山嗎?”
杜勝猛地一拍桌子,直起身子,大聲說道:“對,就是墨斐山。”
他剛想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抽回來,動作就僵在了半空中。
因為他看到,周圍喝茶的人都向著自己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還有不少都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本來就是一個厚臉皮的人,杜勝也就沒放在心上。
他站起身來,笑嘻嘻的,抱拳紛紛給周圍人致歉。
之後也就不管別人的目光了,坐下繼續跟濡兒說悄悄話。
杜勝重新趴在桌子上,小聲說道:“沒錯,濡兒,在這裏待著,叫我想起了墨斐山。”
杜勝問道:“濡兒,你說這裏該不會也有一頭女鬼吧?”
寧濡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我不知道,估計沒有吧。”
這要是有女鬼可咋辦啊,我們仨指定打不過啊。
要是董南星在這兒就好了,當時在墨斐山多虧了董南星一個人拖住女鬼,我們才能逃出來。
現在董南星不在身邊,這可如何是好啊?
這可真是要愁死個人哩。
你還別說,挺長時間沒見著小董董了,還真有點兒想他。
這應該就是書上說的朋友吧,在一塊兒的時候打得不可開交你死我活,不在一塊兒了,又想的不行,期待著下一次見麵。
杜勝趴在桌子上,將頭埋在兩條胳膊之間,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杜勝不說話,寧濡也沒什麽想說的,繼續喝茶。
二人就這樣安靜地坐著。
許久之後,睡醒了的杜勝睜開他那朦朧雙眼,抬頭看了看天。
時辰還不算晚,我咋就睡著了呢?
杜勝趴在桌子上,問道:“濡兒,寧塵回來了沒?”
寧濡搖了搖頭,笑道:“還沒呢。”
寧塵這小子幹什麽去了,打探個情報需要這麽長的時間?
這小子一定是去幹壞事兒了,想都不用想。
等等,這是滄瀾山的地盤兒,寧塵那小子該不會被他們抓走了吧?
想到這裏,杜勝猛地坐了起來,兩隻溜圓的眼睛盯著寧濡目不轉睛。
“濡兒,寧塵該不會出事兒了吧?”
“杜勝,你別瞎說,你就不能盼著我哥一點兒好?”
果然還是人家哥倆親啊,我終究是外人。
莫名的有點兒失落。
就在這時,杜勝突然感覺背後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
他連頭都沒回,沒好氣地說道:“咋滴,這天兒還沒黑呢,掌櫃的就要趕人了?”
“生意可不是你這麽做的。”
說完之後還沒一會兒,就又有人在背後拽了拽他的袖子。
忍無可忍。
他站起身來,抬頭看去,不看不要緊,這一看險些要了他半條命。
一張漆黑色吐著舌頭的鬼臉兒突兀地出現在他的眼前,跟他撞了個滿懷。
大驚失色。
“啊,有鬼。”
大喊一聲,想都沒想,杜勝抬起拳頭就向著那張鬼臉砸了下去。
上躥下跳,最後杜勝索性蹦到了木桌子上,不停地跺著腳,驚魂未定。
“疼疼疼,杜勝,你小子下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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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塵?
聽到了寧塵的聲音,杜勝這才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盯著那道抱頭蹲在地上紅袍身影,心中犯起了嘀咕。
這人咋越看越像寧塵啊,我該不會是把寧塵打了吧?
“寧塵?”
“幹嘛?”
寧塵猛地站起身來,摘下鬼臉兒麵具,怒氣衝衝。
“杜勝,你打我,我跟你沒完。”
杜勝也顫顫巍巍地從木桌子上跳了下來,理直氣壯,“誰叫你嚇唬我的,你不嚇唬我我能打你?”
“杜勝,你給我道歉。”
杜勝雙臂環胸,冷哼一聲,“我不,你應該給我道歉。”
此時,始終坐在木凳子上,靜靜地看著寧塵杜勝瞎胡鬧的寧濡說道:“好了,哥,杜勝,你們先別吵了,說正事兒。”
寧塵杜勝異口同聲道:“看在濡兒的麵子上我不跟比一般見識。”
……
三人坐在一張桌子前,眼眶烏青的寧塵與驚魂未定的杜勝惡狠狠地盯著對方,一言不發。
見此,饒是寧濡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倆人咋還跟小孩兒似的啊,愁死個人哩。
寧濡幫寧塵杜勝都倒好了茶,說道:“哥,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害得杜勝擔心了好半天呢。”
寧塵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跟喝酒似的,“沒有。”
杜勝沒好氣地說道:“沒遇到麻煩,那你幹嘛去那麽長時間啊,你是不是幹壞事兒去了?”
“是是是。”
寧塵笑道:“我去給我家濡兒找媳婦去了。”
杜勝震驚道:“真的假的,你就不怕雲姑娘知道了不理你?”
寧濡輕咳兩聲,說道:“還是先說正事兒吧。”
先前還看著快要絕交的寧塵杜勝二人相視一笑。
寧塵說道:“在這滄瀾鎮裏頭,的確有不少的滄瀾山修士,不過他們一般都在渡口邊上晃蕩,不會來鎮子中心的。”
“他們在渡口,那咱咋坐船啊?”
杜勝問道。
寧塵笑眯眯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杜勝又問道:“你又有鬼點子了?”
聞聽此話,寧塵頓時就不樂意了,“啥叫鬼點子啊,哪回我的主意不是最好的?”
杜勝督促道:“你快說吧,別賣關子了。”
寧塵笑道:“我剛才遇到了個人,他能幫我們。”
“誰啊?”
“一個你們打死都猜不到的人,老朋友了。”
“白玄之?”
寧濡杜勝異口同聲道。
滿臉驚訝。
驚訝的不是寧濡猜出來了,寧濡猜不出來,那才是不對呢。
奇怪的是杜勝這個小傻子咋也猜出來了,不應該啊,他腦袋應該沒這麽靈光才對啊。
蒙的?
對,一定是蒙的。
杜勝著急地問道:“寧塵,你快說啊,到底是不是白玄之啊?”
寧塵輕咳兩聲,“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我必須得賣關子了,不然叫他們這麽容易就猜出來了,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不說拉倒。”
等了沒一會兒,寧塵就看到了一道混在人群中的,戴著一張鬼臉麵具的白衣身影向著茶館這邊走來。
寧塵笑道:“他來了。”
話落,寧塵便帶上了麵具,去迎那道鬼臉白衣身影。
寧濡杜勝紛紛抬頭看去。
就見一紅一白,身高差不多的兩道身影在人群中碰麵了,一人給了對方一拳,有說有笑地一起走了過來。
那道鬼臉白衣身影沒有說話,隻是朝著寧濡杜勝點了點頭。
此時寧濡杜勝已經站了起來,寧濡也點了點頭。
杜勝輕聲問道:“白玄之,是你嗎?”
那道白衣身影沒有任何回應,寧塵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跟我來。”
……
很快,三人便跟著寧塵來到了一條丟在鎮子外的破船上。
寧塵摘下鬼臉麵具丟到一旁,說道:“這裏沒有外人,都是自家人,沒必要藏著掖著的。”
那道鬼臉白衣身影點了點頭,抬手去摘麵具。
不知怎的,杜勝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起來,掌心不禁滲出汗液。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鬼臉麵具,想要第一時間看到麵具之下的那張臉。
好確認到底是不是他。
“濡兒,杜勝,好久不見。”
是他,真的是他。
熱淚盈眶,杜勝一拳砸在白玄之胸膛上。
然後又把他緊緊抱在懷中,不停捶打他的後背。
“白玄之,這麽長你去哪兒,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啊。”
白玄之輕輕拍著杜勝的後背,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叫你們擔心了,是我不對。”
見此一幕,寧塵寧濡也不禁流下了淚水。
潸然淚下。
就算咱在豫都城內再怎麽不對付再怎麽打架,可咱依舊是兄弟,不是手足勝似手足,沒人把誰當外人。
都是親人。
杜勝鬆開白玄之,雙手捧著他那白皙姣好的麵容,“叫我看看,俊了沒。”
“杜勝,你別這樣,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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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動,叫我好好看看,最近過得好嗎?”
白玄之眼眶通紅,點了點頭,說道:“挺好的,都已經是金丹境了,能不好嗎?”
杜勝又是一拳重重砸在白玄之胸口,笑道:“可以啊,你小子。”
我咋感覺杜勝這小子今兒個不是很老實啊,總是動手動腳的,趁機報複?
一定是這樣的,剛才還打了我一拳呢。
一陣寒暄過後,同是豫都城內少年的四人並排坐在船板上,無話不談。
寧塵三人說了些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白玄之也說了些他在滄瀾山內的一些事情。
當然,田旭升是躲不開的話題,將滄瀾山在南華洲除名,這件事兒是一定得做的。
許久之後,寧濡問道:“玄之,我聽我哥說,你有辦法幫我們登船渡江?”
白玄之點了點頭,“嗯,這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兒。”
杜勝攬著白玄之的肩膀笑道:“可以啊,你小子,這才多長時間不見,出息了。”
白玄之也毫不客氣,在他們麵前不用客氣。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在哪兒都是人中龍鳳。”
牛,能麵不改色地說出這番話來,確實是人中龍鳳。
這臉皮厚得跟杜勝有一拚。
白玄之說道:“明兒個吧,最晚明兒個傍晚時分,我就能將你們三個送上船。”
“不過……”
寧塵問道:“不過什麽?”
“我說過的,這沒外人,有什麽難言之隱你盡管說,我們一起想辦法。”
白玄之點了點頭說道:“我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寧濡問道:“什麽忙?”
“殺一個人。”
“一個滄瀾山的金丹境修士,也是田旭升的親傳大弟子。他的種種惡行我就不多說了,一句話,他該死。”
“此人也是你們登船渡江一事的最大阻礙,此人不除,我們之間的事情八成會敗露。”
杜勝沒有說話,而是下意識看向寧塵。
寧塵也沒有著急說話,而是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四壇秋寒露,一人一壇。
身在異鄉,卻是同鄉之人飲同鄉酒。
樂哉。
寧塵猛地灌下一口就睡,臉色有些微微發紅,他胡亂擦了擦嘴,說道:“白玄之,不用多說了,我們信你。”
“還是那句話,我們不是外人,你的事兒就是我們的事兒。”
“說實話,白玄之,你不跟我們客氣,說明你拿我們當兄弟,我很高興。”
“今兒個半夜,咱就去辦了他。”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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