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火四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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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火四輪山
    四輪山的暮色總是來得格外早。平凡子蹲在山寨前的青石上,用匕首削著野山梨,汁水順著刀刃滴落,驚飛了腳邊覓食的麻雀。山風裹著鬆濤聲掠過寨牆,遠處山道蜿蜒如蛇,隱約可見一隊馬車正沿著盤山道緩緩上行。
    "大當家!萬寶樓的車隊,三輛馬車,護衛看著也就二十來號人!"小嘍囉阿虎氣喘籲籲跑來,臉上泛著興奮的紅光,"兄弟們都在聚義廳候著了!"
    平凡子隨手將梨核拋向遠處,起身拍了拍粗布短打的塵土。無敵寨在這四輪山盤踞了三年,雖說平日裏幹的是打家劫舍的營生,但專挑那些為富不仁的商隊下手,遇上窮苦路人還會分些糧食。萬寶樓的名頭他早有耳聞,這號稱連通天靈大陸八方的巨擘,每一支商隊都價值不菲。
    "走!叫兄弟們別傷人性命,留著活口問些消息。"平凡子將匕首別回腰間,大步往聚義廳走去。廳內三十六兄弟早已按捺不住,火把將眾人的影子映在斑駁的岩壁上,晃動間竟如群魔亂舞。
    夜幕完全籠罩四輪山時,萬寶樓的車隊正行至鷹嘴崖下。這裏兩山夾峙,是入山的必經之路。平凡子打了個手勢,霎時間,滾木礌石如暴雨般傾瀉而下。馬車受驚嘶鳴,護衛們抽出長刀,卻見數十道黑影自山崖躍下,刀劍相撞聲、喝罵聲頓時響徹山穀。
    "都給老子住手!"平凡子飛身落在一輛馬車車頂,寒光一閃,劍尖已抵住車夫咽喉。就在這時,他瞥見車廂縫隙中露出一角青銅殘卷,上麵刻滿古怪符文,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一股莫名的悸動從心底升起,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殘卷,塞入懷中。
    這場劫奪比預想中順利得多。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平凡子已帶著兄弟們清點完戰利品。金銀細軟裝了滿滿五口箱子,可他的心思全在那卷青銅殘片上。符文似活物般在指尖流轉,寒意順著經脈直衝天靈蓋。
    "大當家,這玩意兒邪乎得很,要不......"二當家老刀皺著眉頭,伸手想要觸碰殘卷。
    話音未落,天空突然暗了下來。血紅色的雲團自四麵八方湧來,遮天蔽日。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從天際壓下,平凡子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山寨外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血腥味順著山風飄來。
    "不好!有高手!"老刀臉色大變,抽出腰間樸刀。聚義廳的木門轟然炸裂,十幾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為首的黑袍人麵罩下隻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周身環繞著漆黑如墨的魔氣。
    "交出殘卷,饒爾等全屍。"黑袍人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平凡子握緊殘卷,心中湧起一股決絕:"想要東西,先問過我手中的刀!"他大喝一聲,焚天訣運轉,刀身燃起赤色火焰,直劈黑袍人麵門。然而,雙方實力差距懸殊,黑袍人隨手一揮,一道魔氣凝成的利爪便洞穿了他的左肩。
    劇痛讓平凡子眼前發黑,就在這時,老刀揮刀擋在他身前:"大當家快走!帶著殘卷去找......"話未說完,黑袍人指尖輕彈,一道魔氣化作的長針刺入老刀眉心。老刀瞪大雙眼,緩緩倒下。
    "不——!"平凡子睚眥欲裂,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更多黑袍人圍住。慘叫聲、求饒聲在山寨中回蕩,往日熱鬧的無敵寨化作人間煉獄。鮮血順著青石縫隙流淌,匯聚成河。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歸於寂靜。平凡子從屍堆中爬出,渾身是血,懷中的殘卷卻依舊完好。他踉蹌著走到老刀身旁,為他合上雙眼:"兄弟們,此仇不報,我平凡子誓不為人!"
    拖著傷重的身軀,平凡子跌跌撞撞地朝山下走去。殘月如鉤,照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四輪山上空,血色雲層漸漸散去,隻留下滿地屍骸,訴說著這裏曾發生的慘烈廝殺。而這一夜,不過是一場驚天陰謀的開端,在這廣袤的天靈大陸上,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此後數月,平凡子隱姓埋名,在深山老林中一邊養傷,一邊摸索殘卷的秘密。每當夜深人靜,符文便會發出微光,在岩壁上投射出一幅幅戰鬥畫麵。他照著畫麵練習,焚天訣的境界竟一日千裏。同時,他也在暗中打聽那晚黑袍人的來曆,漸漸拚湊出魔神聖地與萬寶樓的蛛絲馬跡。
    這一日,平凡子在小鎮酒館中聽聞,帝朝聖女涵斐正在追查一股神秘的邪惡力量。聯想到殘卷帶來的災禍,他心中一動,或許,這就是複仇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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