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殘圖
    傾煙閣的密室中，星圖在七盞青銅燈映照下泛著幽藍光芒。快樂獸指尖凝聚靈力，沿著星圖邊緣的船形標記緩緩描摹。每劃過一寸，就有細碎的星光從圖麵浮起，在空氣中拚湊出殘缺的立體影像。
    "這就是『渡厄』？"悟空獸湊近觀察，金箍棒不小心碰倒一盞銅燈。燈油潑灑在圖麵上，火焰"轟"地竄起三尺高。
    大耳獸急忙掐訣滅火，卻見燃燒的星圖非但沒有損毀，反而顯現出更多隱藏紋路。七條金線從船形標記延伸出去，指向天靈界七個不同方位。
    "七星鎖鑰！"芝蒙獸的藤鞭激動地纏上桌腿，"星艦被分成了七個部件！"
    夢夢獸突然按住額間蓮印，那裏傳來灼燒般的痛感。她伸手觸碰最近的那條金線，指尖剛接觸，整條金線就化作流光湧入她的眉心。
    "瑤光聖地...藏經閣...地下三層..."她喃喃自語，瞳孔中倒映出一座白玉樓閣的景象。
    快樂獸正欲詢問，腰間突然傳來清脆的碎裂聲。那柄從璿璣聖地帶回的鏽劍自行出鞘三寸，劍身上的"本我"二字正滲出金色液體。液體滴落在地，竟自動流向星圖，在瑤光聖地的位置聚成一個小金點。
    "它在指路。"快樂獸握住劍柄，感受到某種脈動從掌心傳來，像是遙遠的心跳。
    悟空獸撓撓頭："這也太巧了，俺老孫昨天才聽說瑤光聖地在招募采藥工。"
    "不是巧合。"大耳獸的占星盤懸浮在空中，顯示瑤光聖地所在星域正被異常陰影侵蝕，"星瞳的力量在影響現實，它在...催促我們。"
    密室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天罡閣弟子慌張推門而入："閣主！瑤光聖地剛剛封閉山門，所有外出弟子都被緊急召回！"
    快樂獸與夢夢獸交換了一個眼神。鏽劍的震顫越來越強，仿佛要掙脫劍鞘飛向遠方。
    "準備出發。"快樂獸解下閣主玉佩放在桌上，"若我們三日內未歸..."
    "沒有這個可能。"芝蒙獸的藤鞭纏住她的手腕，開出一串淡紫色小花，"要回一起回。"
    悟空獸已經撞開窗戶跳到院中，金箍棒在月光下劃出耀眼的弧線："俺老孫打頭陣！"
    瑤光聖地的白玉山門在夕陽下泛著血色。快樂獸偽裝成采藥婦人，背著竹簍站在應聘隊伍末尾。她刻意收斂了所有靈力，連呼吸都調整為普通人的頻率，但眉心不時傳來的刺痛提醒著她——這裏的星辰之力正在扭曲。
    "手。"監工打扮的修士冷冰冰地伸出手。
    快樂獸遞過偽造的路引，注意到對方指甲蓋下有一絲不自然的暗藍色。當修士檢查時，她悄悄放出縷靈煙，靈煙在接觸修士袖口的瞬間變成灰黑色。
    "毒傀術..."她在心中暗驚。這是瞑衛控製活人的禁術，中術者三日內就會化為行屍走肉。
    通過檢查後，她跟著隊伍穿過山門。就在跨過門檻的刹那，鏽劍在竹簍裏劇烈震動。她假裝絆倒，趁機瞥向感應傳來的方向——藏經閣頂層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竟沒有倒影。
    "陣法覆蓋。"夢夢獸的聲音通過帝血共鳴直接在她腦海響起，"我感應到地下有帝血反應，但...很痛苦。"
    深夜，快樂獸借著采藥名義潛入藏經閣區域。瑤光聖地的巡邏密度異常高，每刻鍾就有三隊交叉巡視。她躲在假山陰影裏，看著又一對巡邏弟子走過。這些人的步伐完全一致，連擺臂幅度都分毫不差。
    "左邊第三個。"夢夢獸突然示警。
    快樂獸凝神望去，那個弟子後頸隱約有閉目紋章閃過。她屏住呼吸，直到巡邏隊消失在轉角，才閃身來到藏經閣側麵的排水口。鏽劍此刻已經燙得隔著布料都能感到溫度，劍柄上的鏽跡剝落少許，露出底下暗金色的星紋。
    排水通道僅容一人匍匐前進。快樂獸指尖燃起一縷靈煙照明，發現通道壁上布滿新鮮抓痕，有些還帶著暗紅血跡。爬行約莫百丈後，前方出現微弱光亮。她熄滅靈煙，悄悄探頭——
    地下三層是個巨大的球形空間，中央懸浮著一塊船板形狀的金屬碎片。七個閉目紋章黑袍人圍坐成圈，正在向碎片輸送黑色霧氣。更駭人的是，他們每個人胸口都延伸出血管般的紅線，連接著上方懸掛的七具純靈體屍體。
    "...最後一塊鑰匙碎片。"離她最近的黑袍人突然開口，聲音像是砂紙摩擦，"樓主說帝血宿主已經上鉤。"
    快樂獸渾身緊繃。這時鏽劍突然發出隻有她能聽見的劍鳴，一段記憶碎片強行湧入腦海——
    三百年前，初代帝君站在星艦甲板上，將七塊控製玉玨分給七位心腹。其中瑤光聖地的創始人接過玉玨時，袖中暗藏毒針...
    記憶戛然而止。快樂獸回過神來，發現黑袍人們已經起身結陣，船板碎片開始發出危險的紫光。她必須立刻做出決定：是繼續潛伏等待夢夢獸支援，還是...
    "誰在那裏！"一聲厲喝從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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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樂獸轉身的瞬間，排水通道轟然坍塌。三個黑袍人如同鬼魅般從陰影中浮現，為首者掀開兜帽，露出與初代帝君有五分相似的麵容。
    "善念化身。"他舔了舔暗藍色的指甲，"樓主說得沒錯，鏽劍會帶你來找鑰匙。"
    快樂獸拔劍出鞘，鏽跡簌簌落下，劍身露出真容——通體透明如水晶，內部流淌著星河般的光輝。黑袍人們見狀齊齊後退半步。
    "原來『本我』把星核劍魄藏在了這裏。"藍指甲黑袍人冷笑，"可惜你發揮不出它的力量。"
    七具純靈體屍體突然睜眼，發出淒厲嚎叫。快樂獸感到渾身血液開始沸騰，藏在體內的星核碎片不受控製地想要破體而出。她單膝跪地，用星核劍魄勉強支撐身體，劍身與船板碎片產生共鳴，發出刺耳鳴響。
    "現在！"夢夢獸的聲音突然響起。
    一道金光破頂而入，精準斬斷所有連接純靈體的紅線。夢夢獸從天而降，帝血在掌心凝成長槍，將兩個黑袍人釘在地上。但她的攻勢突然停滯——船板碎片不知何時轉移到了藍指甲黑袍人手中。
    "多謝幫忙解除封印。"他狂笑著捏碎一塊血色晶石，"樓主向你們問好！"
    整個空間開始崩塌。快樂獸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船板碎片，卻被一道紫光擊中胸口。夢夢獸飛撲過來抱住她，兩人被爆炸氣浪掀飛到牆壁上。快樂獸在昏迷前最後一刻，看到藍指甲黑袍人化作煙霧消散，而那塊船板碎片...正緩緩融入她的體內。
    "閣主體內有兩塊星核碎片在融合！"大耳獸的喊聲仿佛隔著水幕傳來。
    快樂獸漂浮在意識的黑暗深處，感覺有人在撕扯她的靈魂。某些不屬於她的記憶不斷閃現：星艦控製室、初代帝君割裂自己的瞬間、被刻意遺忘的第三道執念...
    "快樂獸！"夢夢獸的聲音如同燈塔。
    她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傾煙閣的療傷陣中，胸口衣物已經被鮮血浸透。星核劍魄橫放在她膝上，劍身中間多了一道金色脈絡——正是融入她體內的船板碎片所化。
    芝蒙獸的藤蔓正纏繞在她腕間輸送靈力："別動！碎片還在與你的心脈融合。"
    "藍指甲...黑袍人..."快樂獸每說一個字都像刀割。
    "跑了。"悟空獸憤憤地砸了下地板，"但那七具純靈體屍體我們搶回來了。"
    夢夢獸捧著一盞青燈走近，燈焰中懸浮著七點微光："他們的殘魂還未完全消散。"她將燈盞放在快樂獸枕邊，"奇怪的是，這些魂魄都帶著帝血氣息。"
    快樂獸突然抓住夢夢獸的手："不是...七具屍體...是七份...帝血容器..."
    話音未落，星核劍魄突然自行飛起，劍尖指向西北方向。與此同時，快樂獸體內的兩塊碎片產生劇烈共鳴，她噴出一口鮮血，血珠在空中凝成微型星圖，顯示下一個部件的位置——
    帝陵。初代帝君的長眠之地。
    "調虎離山。"大耳獸臉色慘白，"星瞳陰影正在向帝陵移動！"
    眾人來不及等快樂獸完全恢複，立刻啟程。夢夢獸駕馭帝血化作飛舟，載著眾人穿越雲層。快樂獸勉強維持清醒，發現星核劍魄上的金線已經延伸至劍柄，與自己的靈力產生奇妙共振。
    帝陵入口的守護陣法已經被暴力破壞。眾人沿著墓道前進，沿途壁畫上的星辰圖案全部被挖去，隻留下醜陋的窟窿。快樂獸的傷勢突然惡化，她扶著牆壁喘息時，發現掌印與牆上的某個凹痕完美契合。
    "這是..."
    整麵牆突然翻轉，露出隱藏的甬道。甬道盡頭是個圓形石室，中央石台上靜靜躺著一塊星艦引擎部件。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石台前跪坐的身影——藍指甲黑袍人背對眾人，正在用暗藍色的血繪製某種陣法。
    "來得正好。"他沒有回頭，"樓主說你們會帶路找到最後幾塊鑰匙。"
    悟空獸二話不說揮棒砸去，金箍棒卻在距離黑袍人三尺處被無形屏障擋住。藍指甲黑袍人緩緩轉身，麵具下傳出詭異的笑聲："知道為什麽選擇帝陵嗎？"
    他摘下麵具，露出與初代帝君九分相似的臉："因為這裏埋葬著真相。"
    石室突然劇烈震動，頂部剝落的碎石中夾雜著星隕鐵碎片。快樂獸體內的星核碎片突然失控，她痛苦地跪倒在地，皮膚下浮現出與初代帝君畫像上一模一樣的星紋。
    "看啊，善念化身終於蘇醒了。"黑袍人張開雙臂，"當年初代把我們斬出體外，卻不知『執念』才是星核認主的憑證！"
    夢夢獸試圖用帝血穩住快樂獸的傷勢，卻被彈開。快樂獸的身體開始透明化，星輝從她七竅中流出，在空中形成初代帝君的虛影。虛影與黑袍人同時開口：
    "星核有主，天淵當開。"
    石台突然裂開，引擎部件飛向快樂獸，與她體內的碎片融合。黑袍人趁機撲向夢夢獸："帝血才是關鍵！"
    快樂獸在千鈞一發之際擋在夢夢獸身前，星核劍魄與黑袍人的藍指甲相撞，爆發出的衝擊波掀翻了整個石室。煙塵中，黑袍人的狂笑漸漸變成慘叫——他的身體正在被星核劍魄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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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這不可能！樓主明明說..."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最後化作一縷藍煙被吸入劍中。
    星核劍魄徹底蛻變，通體變成暗金色，劍脊處浮現出完整的星艦紋路。快樂獸卻突然倒下，她的身體已經半透明化，心口處能看到兩塊碎片在緩慢融合。
    "還差...五塊..."她艱難地握住夢夢獸的手，"我看到了...樓主的真麵目..."
    帝陵外，北鬥七星的光芒突然同時熄滅。星空深處，那隻巨大的眼瞳轉動了一下，瞳孔中央浮現出與快樂獸心口一模一樣的星紋。
    快樂獸漂浮在意識的星海中，四周是緩緩旋轉的星雲。她低頭看自己的手，發現已經半透明化，皮膚下流淌著星河般的光輝。
    "終於醒了。"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快樂獸猛然轉身，看到初代帝君的虛影站在星海之中，那柄鏽跡斑斑的本我劍懸浮在他身側。
    "這是哪裏？"她試圖調動靈力，卻發現體內空空如也。
    "你的星核內部。"初代帝君輕撫長劍，"確切地說，是我的星核碎片創造的亞空間。"
    星雲突然變換，顯現出天靈界的全貌——整個界域被一層淡藍色的光膜包裹，而光膜外，巨大的星瞳正在緩緩逼近。
    "三百年了，它從未放棄追索。"初代帝君歎息，"當年我盜取星核創造天靈界，就是為了給流亡的熒惑子民一個家園。"
    快樂獸的太陽穴突突跳動，某些不屬於她的記憶碎片不斷湧現：燃燒的星球，逃亡的星艦，以及...被刻意分割的三道執念。
    "我是你的善念化身？"她聲音發顫。
    初代帝君搖頭："不全是。善念隻是種子，你是三百年星辰之力孕育的獨立存在。"他指向快樂獸心口，"但星核確實認你為主。"
    星雲再次變幻，顯示出傾煙閣的實時景象。夢夢獸守在快樂獸的肉身旁，帝血不斷輸入她體內。大耳獸的占星盤懸浮在空中，顯示北鬥七星的位置正在扭曲。
    "時間不多了。"初代帝君的身影開始淡化，"星艦七個部件對應七種功能，你們找到的引擎碎片隻是開始..."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小心樓主，他不是..."
    空間驟然崩塌。快樂獸尖叫著下墜，在即將觸底的瞬間，她看到星瞳的瞳孔深處，有一個與樓主紋章一模一樣的閉目之眼！
    快樂獸猛然坐起，冷汗浸透衣衫。夢夢獸立刻扶住她搖晃的身體："別急！碎片才剛剛穩定。"
    環顧四周，她發現自己躺在傾煙閣最高層的觀星台上。芝蒙獸的藤蔓編織成吊床，悟空獸蹲在屋簷警戒，大耳獸則對著懸浮的星核劍魄念念有詞。
    "我們昏迷了多久？"快樂獸按住仍隱隱作痛的心口。
    "三天。"夢夢獸遞來一碗泛著星輝的藥湯，"帝陵事件後，天靈界各處都出現了星瘢。"
    她指向天空。原本皎潔的明月此刻泛著詭異的暗紅色，表麵爬滿黑色紋路，如同龜裂的蛋殼。
    大耳獸突然驚呼："快看劍魄！"
    星核劍魄懸浮到空中，劍身上的星紋投射出立體影像——七塊星艦部件的分布圖。其中引擎部件已經亮起，而距離最近的第二個部件顯示在...
    "東海歸墟？"芝蒙獸皺眉，"那不是傳說中的修士墳場嗎？"
    悟空獸的金箍棒興奮地嗡嗡作響："俺老孫早就想會會那些海底老怪了！"
    快樂獸嚐試調動靈力，驚訝地發現體內能量流動方式完全改變了。原本粉金色的靈煙現在帶著星輝，心口處兩塊碎片融合的位置形成一個微型星璿，正緩慢旋轉。
    "你的靈力本質已經改變。"夢夢獸憂心忡忡，"現在每次施法消耗的都是星核能量。"
    正說話間，觀星台的地板突然結出一層冰霜。眾人警覺地聚攏，隻見月光在中央聚成一束，凝成一個半透明的傳訊符。符中傳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東海...巨變...瞑衛...控製...鮫人..."
    符咒消散前，快樂獸敏銳地捕捉到背景音中的某種鳴叫——像是鯨歌，卻帶著金屬質感。
    "是星艦部件的守護者。"她脫口而出，自己都驚訝於這份篤定。
    大耳獸的占星盤突然裂開一道縫："大凶之兆！今夜子時東海有血月潮汐，正是歸墟力量最弱的時候！"
    夢夢獸立刻開始收拾行裝："必須趕在瞑衛之前。"
    快樂獸卻按住她的手："這次我和悟空獸先去偵察。你和芝蒙獸留在天靈界，監視其他星瘢變化。"
    她沒說出真正的擔憂——初代帝君警告中那個未盡的"他不是..."。如果樓主不是人類，不是執念化身，那會是什麽？
    東海之濱的漁村空無一人，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海藻味。快樂獸和悟空獸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板路，發現所有房屋都保持著生活痕跡，仿佛居民們在一瞬間蒸發。
    "看這個。"悟空獸用金箍棒挑起一個漁網，網上掛著幾片暗藍色的鱗片，"不是魚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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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樂獸拾起一片，鱗片在她指尖突然立起，邊緣變得鋒利如刀。她急忙鬆手，鱗片卻已經劃破皮膚。血珠滴落的瞬間，遠處海麵傳來巨大的轟鳴。
    原本平靜的海麵突然隆起一個直徑百丈的水包，隨後轟然塌陷，形成恐怖的漩渦。漩渦中心隱約可見某種金屬結構正在上升。
    "歸墟入口！"悟空獸拽著快樂獸躍上雲頭。
    海水如同被無形之手分開，露出一個巨大的圓形通道。通道內壁是某種非金非玉的材質，刻滿與星核劍魄相似的紋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通道邊緣掛著數十具屍體——正是失蹤的漁民，他們臉上凝固著極度驚恐的表情。
    "不是瞑衛的手法。"快樂獸感到星核在體內加速旋轉，"這些人是被..."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鯨歌打斷。那聲音直接震蕩靈魂，悟空獸痛苦地捂住耳朵，金箍棒當啷落地。快樂獸卻感到某種奇異的熟悉感，不由自主地向通道邁出一步。
    海水突然炸開。一個龐然大物躍出水麵——上半身是美麗的鮫人，下半身卻是機械構造的魚尾，關節處裸露著星隕鐵打造的骨骼。它額頭鑲嵌著一塊六邊形晶體，正是第二塊星艦部件的形狀！
    "星核...宿主..."鮫人的聲音像是千百人的合聲，"歸還...偷竊之物..."
    快樂獸體內的星核突然失控，劇痛讓她跪倒在雲頭。鮫人機械尾展開成扇形，無數星隕鐵打造的細針如暴雨般射來。悟空獸勉強揮棒格擋，卻被一根針擦過手臂，頓時整條胳膊泛起不自然的藍色。
    "針上有...星瘢毒素..."悟空獸踉蹌著單膝跪地。
    快樂獸強忍疼痛祭出星核劍魄。劍身與鮫人額頭的晶體產生共鳴，發出刺目的光芒。鮫人突然停止攻擊，歪著頭打量她："你...不是竊賊..."
    海水再次沸騰，又有三隻機械鮫人浮出水麵。它們圍住快樂獸，同時發出那種奇特的鯨歌。快樂獸感到意識被拖入某種集體記憶——
    熒惑星毀滅前夕，初代帝君帶著星核登上渡厄星艦。七個守護者自願與部件融合，成為星艦的活體導航係統。其中鮫人族的公主選擇了最痛苦的機械改造，隻為守護導航核心...
    記憶突然被撕裂。四隻鮫人同時發出慘叫，它們額頭的晶體浮現出血色紋路。通道深處傳來熟悉的冷笑："找到你們了。"
    樓主的身影從虛空中踏出，這次他沒穿黑袍，而是著一身星藍色長袍，袖口的閉目紋章流著血淚。更可怕的是，他的臉——與初代帝君斬三屍前的畫像一模一樣！
    "你..."快樂獸的星核劍魄劇烈震顫。
    樓主優雅地抬手，四隻鮫人立刻像提線木偶般僵直。他輕撫其中一隻的頭顱："知道為什麽選擇歸墟嗎？"手指突然刺入鮫人眼眶，"因為這裏最接近"天淵"啊。"
    鮮血噴湧的瞬間，快樂獸體內的星核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席卷全身，她化作一道星光衝向樓主。星核劍魄與樓主的手掌相撞，竟然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憤怒了？"樓主的手掌被割裂，流出的卻是暗藍色液體，"等你知道真相會更憤怒。"
    他打了個響指。四隻鮫人額頭的晶體同時爆裂，無數星隕鐵碎片如霰彈般四射。快樂獸急忙回防，卻見樓主已經抓住最大的一塊碎片。
    "第二塊鑰匙，笑納了。"他的身影開始虛化，"順便告訴你，星瞳喜歡的祭品是..."
    海麵突然隆起如山，一隻堪比島嶼大小的機械鯨魚破水而出！它通體由星隕鐵打造，眼睛處是兩個旋轉的星璿。樓主站在鯨魚頭頂，袖袍翻飛："...活著的純靈體哦。"
    快樂獸想追擊，卻見悟空獸已經毒發昏迷。她咬牙抱起同伴，最後看了一眼機械鯨魚——那分明是星艦的某種子係統！
    傾煙閣的療傷室內，芝蒙獸的藤蔓爬滿悟空獸全身，不斷分泌解毒黏液。大耳獸將星核劍魄懸浮在傷者上方，借助星力淨化毒素。
    "樓主能控製星艦守護者..."快樂獸來回踱步，"這說不通。"
    夢夢獸正在檢查快樂獸帶回的機械鮫人鱗片："除非他擁有比星核更高級的權限。"
    室內突然安靜。這個可能性太過駭人——在初代帝君之上，隻可能是...
    "星核的原主人。"快樂獸聲音幹澀，"或者星瞳本身。"
    窗外傳來翅膀拍打聲。一隻紙鶴穿過結界，落地化作信箋。夢夢獸展開一看，麵色頓變："瑤光聖地的內應傳來消息，樓主召集了所有瞑衛，正在向...帝朝遺址集結。"
    芝蒙獸的藤鞭啪地抽裂地板："他想開啟天淵！"
    快樂獸卻搖頭："不，他在收集觀眾。"她指向星核劍魄上新浮現的紋路，"看這個圖案，像不像..."
    "星艦的觀星台！"大耳獸驚呼，"第三塊部件在那裏！"
    夢夢獸突然按住太陽穴，帝血不受控製地溢出眼角："不對...有什麽東西在幹擾我的感知..."
    快樂獸體內的星核同時產生異動。某種超越語言的呼喚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純粹的概念，關於回歸，關於終結。
    她突然明白了樓主的目的："他不是要開啟天淵，而是要...重演熒惑星的結局！"
    星核劍魄的投影再次展開，這次顯示的帝朝遺址上方，懸浮著一個模糊的星艦虛影——不是渡厄，而是一艘更大、更古老的飛船，其輪廓與星瞳的瞳孔形狀驚人地相似。
    "我們一直弄錯了。"快樂獸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星瞳不是追殺者，它是...另一艘星艦。"
    悟空獸就在這時醒來，虛弱地說出一句讓所有人血液凝固的話："機械鯨魚肚子裏...裝滿了純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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