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這一頓連珠炮，胡攪蠻纏，倒打一耙，直接把傻柱噎得一愣一愣的。
    傻柱是愣，但跟賈張氏這種專業胡攪蠻纏的老虔婆比，段位還是低了點。
    他張紅著臉：“我…我不是那意思！您別胡攪蠻纏！您看看您扒拉這一桌子！”
    “我胡攪蠻纏？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輪得到你來說教我？尊老尊老，嘴上說得挺好聽，動真格的就嫌棄老太太我吃飯不利索了是吧？”
    賈張氏完美地將“糟踐菜”的問題偷換概念成了“嫌棄她老”，直接站上了道德窪地，並對易中海引以為傲的“尊老”旗幟發出了野蠻衝撞。
    易中海腦仁疼。他不得不開口打圓場，語氣帶著壓抑的不快：“好了好了！大過年的，少說兩句！柱子，少說一句！老嫂子，你也…也稍微注意點，菜夠吃，都有，都有。”
    他盡力維持場麵，但那語氣裏的勉強誰都聽得出來，這兩方人馬都是自己計劃裏關鍵的一環，可不能出了岔子。
    現在他的道德大棒在賈張氏赤裸裸的生存自私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秦淮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邊是口無遮攔的傻柱，一邊是蠻不講理的婆婆，她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她使勁低著頭，臉漲得通紅，隻能低聲嗬斥棒梗：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說完又把小當往自己身邊摟了摟。
    何雨水在一旁冷眼看著，她年紀已經不小，從小到大的經曆，讓他的心思比別人細，覺得她哥話說得雖然衝但沒錯，也覺得賈張氏實在太討厭，更覺得這一大爺有點…虛偽。她默默夾了一筷子眼前的素菜，低頭吃著。
    屋裏吵吵嚷嚷，聲音難免傳到院裏。
    後院的的劉海中家也正在吃飯，劉海中端著酒杯，他們也聽見了剛才賈張氏的動靜，這四合院沒有隔音，有些什麽事，聲音稍微大點，全院都能聽見，他嗤笑一聲對著桌上的眾人說道：
    “聽見沒？老易家整的這年夜飯，吃得跟唱大戲似的。我就說嘛，把這幾家湊一塊，能有什麽好？”
    二大媽附和：“就是，那賈張氏，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張建軍和沈婉瑩這時也吃完了飯，左右也沒什麽事，這會兒睡覺還太早，就站著出去溜達一圈，還能再放幾個炮仗。
    想著從四合院裏走，也順便看看這四合院裏的人都是怎麽過年的。
    精神力鋪開，正好路過中院，查探到易中海家裏的動靜，正好裏麵的吵鬧聲也傳了出來，張建軍壞笑一下，對沈婉瑩說道：
    “嘿，瞧瞧，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們這院子裏全是樂子，你就看吧！”
    沈婉瑩拉了他一把：“快走吧，別一會晚了，好地方都讓那些孩子占了。”
    張建軍點點頭，這熱鬧看一會就得了，多了也難受，容易給人帶偏了，又看了眼易中海家的方向，拉著沈婉瑩朝前院走去。
    屋內，短暫的僵持被易中海強行壓下也懶得管賈張氏了。
    他努力重新擠出笑容：“吃菜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老太太，您嚐嚐這個，燉得爛糊。”他試圖重新掌控節奏。
    賈張氏得意地白了傻柱一眼，更加理直氣壯地開始新一輪的掃蕩，這次目標是一整條紅燒魚。
    筷子直取魚肚腩最肥美的那塊，再次精準落入棒梗碗裏，順便又帶出了幾根蔥絲掉在桌上。
    棒梗碗裏的肉已經堆得冒尖，但他來者不拒，吃相凶猛。
    傻柱氣得呼哧帶喘，但被易中海瞪了一眼，又看看尷尬得要哭出來的秦淮如，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隻能狠狠夾了一筷子酸菜，塞進嘴裏嚼著，仿佛嚼的是賈張氏的肉。
    王秀蘭心裏歎口氣，起身拿來一塊抹布，默默把桌上掉落的菜和花生米擦掉。
    整個過程沒有說話，但卻比任何指責都讓賈張氏難堪，當然，前提是賈張氏有羞恥心的話。
    顯然她沒有，她正忙著思考下一筷子該臨幸哪盤菜。
    易中海看著這一幕，心裏堵得慌。
    這頓他精心策劃的年夜飯，這頓本應該充滿道德感召力的年夜飯，徹底變了味。
    尊老？愛幼？模範？全都被賈張氏的筷子攪和成了一鍋粥。
    他隻能強撐著場麵，心裏盤算著：以後這賈張氏，還是得盡量少招惹…可秦淮如...唉......！
    在這詭異且和諧的氛圍中，在易中海家的年夜飯算是告一段落。
    而賈張氏吃飽喝足，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扯著棒梗就往家走，出了門嘴裏還不停地嘟囔：
    “這幫人真是毛病多，吃飯就好好吃飯，哪來那麽多屁嗑，還講究這講究那的，我看就是故意針對咱們孤兒寡母。”
    棒梗被她扯得趔趔趄趄，嘴裏還回味著剛才紅燒肉的香味兒，迷迷糊糊地應和著：
    “奶奶，別生氣了，今天吃得太飽了，得趕緊回家歇著。”
    這邊易中海家裏，秦淮如滿臉愧疚，賣力地收拾著桌上的殘局，嘴裏不住地跟易中海、傻柱和王秀蘭道歉：
    “一大爺、一大媽，還有柱子，真是對不住啊，今天都怪我婆婆，好好的年夜飯被她攪和了，我替她跟你們賠不是。”
    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
    易中海麵色有些難看，然後歎了口氣說道：
    “淮如啊，不是我說你婆婆，這大過年的，大夥聚在一起多不容易，她怎麽就不能收斂點。咱們這四合院一直講究個和睦，她這樣以後人家還怎麽幫你們。”
    易中海心裏著實鬱悶，本想組織個熱熱鬧鬧的年夜飯，增進一下自己團夥的凝聚力，沒想到被賈張氏攪得一團糟。
    王秀蘭在一旁幫忙收拾碗筷，也忍不住說道：
    “淮如，你也得多勸勸你婆婆，平時她愛占點小便宜也就罷了，今天這事兒做得確實過分了。大夥都讓著她，可她也不能蹬鼻子上臉啊。”
    王秀蘭心裏對賈張氏的行為滿是不滿，隻是礙著秦淮如的麵子，不好說得太重，但這次是真給她氣著了，這才說話有些重。
    傻柱收拾了一會，就跟易中海坐到了對麵，倆人一人點了一根煙。
    傻柱一邊抽煙，一邊氣呼呼地說道：“秦姐，我這也是對事不對人，你沒毛病，就是你婆婆有些太不像話了，哪有長輩這樣的！”
    秦淮如聽著大家的埋怨，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趕忙解釋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婆婆做得不對。可你們也知道我婆婆那人，遇到吃的誰說都沒用，她根本聽不進去的。今天真的實在不好意思，給大夥添堵了。”
    秦淮如心裏也不止是生氣，更多的還是有些竊喜，她婆婆越不受人待見，那她的人設就越穩，到時候自己的計劃也能更好的實施。
    隻是秦淮如沒想到的是，這賈張氏會比大部分人都能活！
    傻柱看著秦淮如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裏的氣也消了幾分，說道：“行啦，秦姐，你也別太自責了，這又跟你沒關係。”
    “你婆婆那人，大家都知道啥樣，你放心，以後該幫的我還會幫。”
    易中海見傻柱這麽懂事兒，神色也緩和了下來，說道：“是啊，淮如，咱們都是多少年的鄰居了，而且你和東旭還都是我徒弟，能幫襯就幫襯！”
    秦淮如深深看了眼傻柱，給傻柱看的直愣神，又轉頭感激的看著易中海等人，說道：“謝謝一大爺，謝謝柱子。我回去就跟我婆婆說說，以後不能讓大夥兒為難。”
    眾人收拾完後，秦淮如心情不錯的回到家，今天雖然也付出了一些菜，但那些菜也不夠一塊肉的，最主要的是棒梗吃好了，可以說是又蹭了頓好的。
    一進門，就看到賈張氏正躺在炕上，一動不動，見秦淮如進來，抬起頭說了聲“去給我倒杯水，有點吃鹹了！”然後又躺了下去。
    秦淮如瞥了眼在那裝死的賈張氏，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直接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她覺得現在的賈張氏剛好，有這麽個惡婆婆在，有些事自己也能輕鬆一些，而且賈張氏越是作，就越能體現出自己。
    張建軍在外麵像變魔術似的，一直從兜裏掏出鞭炮，最後交給沈婉瑩放，沈婉瑩一開始還挺好奇的，最後張建軍敷衍的解釋了一下，沈婉瑩也便不再追究。
    反正兩人已經結婚了，就是張建軍真的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對自己也是好事。
    兩人放完了鞭炮，說說笑笑的走進四合院的時候，在易中海家裏的鬧劇已經結束了。
    因為是過年，四合院的大門在這幾天是大敞四開著的。
    兩人剛走進大門就見有的人家裏點的是油燈或者是蠟燭，電燈已經關了。就知道這倆人應該是休息了。
    走到中院的時候，雖然聽不見賈家和易中海家裏的動靜，但張建軍的精神力鋪開，中院也能籠罩下去。
    先是看到傻柱在家裏閉著眼睛回憶著秦淮如，在那裏做手工活，嚇得他急忙撤了出來，使勁揉了揉眼睛，最後感覺還有些惡心，便朝邊上吐了口唾沫，幹嘔了一下。
    沈婉瑩見狀拍了拍他的後他道“你這是怎麽了？晚上吃東西吃壞了？！”
    張建軍擺擺手，緩了會後說道“沒事，不用管我，可能是風吹的，一會就好了。”
    出師未捷張建軍也沒了再繼續查探別人家的心情，剛才鋪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賈家的人已經睡下了，而易中海還在桌子邊上自己喝著小酒。
    隨即拉著沈婉瑩趕緊朝後院走去，邊走心裏暗罵傻柱，特麽的大過年的不好好在家裏睡覺，竟然幹這麽齷齪的事兒！
    張建軍雖然知道習俗，但也沒有守夜的想法，現在也沒有電視和手機，要是一直尬聊也不太好，所以就直接回家了。
    接下來幾天，張建軍帶著沈婉瑩先是給劉老爺子拜了個年，然後又去了老丈人家。
    後來在劉老爺子的示意下，又帶著沈婉瑩挨家挨戶去拜年了，隻要是跟他父母爺爺有些香火情的都去拜訪了個遍。
    這期間張建軍還把中院的個別幾家藏錢的位置給打探清楚了。
    俗話說得好，飽暖思淫欲，這傻柱吃飽了就想著有的沒的，不能讓他這麽頹廢下去，所以當即決定讓他努努力，便將他綁在床底下的錢盒子給收走了，一共才二百多塊錢。
    這錢雖然張建軍看不上，但這能激起傻柱的努力工作的心情，所以還是值得的。
    而賈家就有些費勁了，張建軍的精神力鋪開，在賈家全麵掃蕩也沒有發現老賈和小賈的賠償金被賈張氏給放到哪裏了。
    最後還是無意間在他們家外牆邊上的牆角發現了一個盒子，裏麵除了錢之外，還有一塊豬頭肉。
    張建軍估計這東西絕對是這個賈張氏的，別人根本幹不出來這事兒！
    輪到易中海家裏的時候，但是方便的多，就在他們家箱櫃的下麵，裏麵還有張存折，張建軍隻把錢收走了，存折沒有動。
    主要是怕這幫人都沒錢了，而易中海又掏不出錢的時候，這幾個人又在院裏搞風搞雨。
    這張建軍可是想多了，他收走的這些錢，他們怕是短時間是發現不了的，除非將他們身上的錢一起收走。
    但張建軍又怕出現長針眼的畫麵，所以就直接放棄了，這要是個小姑娘倒是可以，就他們幾個老麽卡刺眼的，他還真是下不了決心。索性就給他們留點餘地。
    好不容易趁著放假都拜訪完了，兩人回到家，沈婉瑩直接仰躺在沙發上，現在她是一點也不想動，而張建軍也是懶的，還有就是跟這幫長輩聊天，是真的費精神啊，自己也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最後還是張建軍憑借強大的意誌力，不想再讓沈婉瑩受累，起身把過年的菜熱了熱，兩人對付吃一口，然後就回屋睡覺去了。
    開工第一天，張建軍早早起床，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拎著早點了。
    沈婉瑩看著張建軍手裏的東西，嘴裏還念叨著過年的菜還沒吃完，又出去買吃的，真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