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布局
    玄清宗後廚的蒸騰熱氣中，阿木正用袖子擦汗，圓滾滾的肚子把雜役服撐得緊繃。他盯著案板上的五花肉，指尖靈氣微動，肥瘦相間的肉片突然跳起，在蒸籠上堆成顏正風的醜臉——八字眉、鷹鉤鼻，就連下巴上的黑痣都惟妙惟肖。
    "噗嗤——"葉靈萱慌忙捂住嘴，玉簪流蘇抖得厲害，"阿木，你這手藝不去坊市開麵點鋪可惜了。"
    "那是！"少年得意地甩了甩鍋鏟，靈氣操控著胡蘿卜雕成的官帽扣上"顏正風"頭頂，"這道菜叫"偽君子燉肘子"，等會兒就給玄清宗的長老們嚐嚐鮮！"他轉頭望向陰影中的淩塵，後者正用金紋破解廚房的通風管道，"老大，什麽時候動手？"
    "等三更梆子響。"淩塵抬頭，金紋在瞳孔裏流轉，"藏經閣的結界申時三刻最弱，我們有半個時辰的窗口期。"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阿木耳後的葉家紋章，"記住，一旦暴露就往亂葬崗跑，那裏的怨靈會掩護你。"
    少年用力點頭，忽然指著窗外驚呼："看！鎏金閣的老頭！"
    淩塵轉身，看見鎏金閣老者正與藏經閣執事交談，鶴氅下隱約露出淩天閣的雲紋內襯——那是第13章交易時他見過的圖案。老者抬眼望來，目光在淩塵藏在陰影中的金紋上停留一瞬，袖中碎帕無風自動，正是當年母親的舊物。
    "他果然是藏經閣管理員。"葉靈萱低語，玉簪空間的手劄泛起微光，"初代家主手劄裏提到的"守閣人"，難道就是他？"
    淩塵沉默片刻，金紋化作細針順著通風管道探入藏經閣。他"看"見層層禁製後，老者正用鑰匙打開第三層的暗格，裏麵赫然擺著《太昊寶錄》與《引靈決》真本——那是第25章母親日記提到的玄清宗秘典。
    "阿木，"他忽然開口，"把豆沙包捏成血魂宗的魔紋形狀，送給那位執事。"
    少年眨眨眼，立刻會意。靈氣裹著豆沙在麵團上勾勒出紫黑紋路，蒸好的包子剛端出去，就見執事拍案而起："血魂宗的賊子！竟敢在食物裏下咒！"他拔刀指向老者，"你與魔道勾結，意圖何在？"
    老者捋須輕笑，不躲不閃："執事不妨嚐嚐包子裏的靈氣波動，可是魔道所有？"他袖中飛出一片金葉，正是第9章誘敵時淩塵偽造的《血煞經》殘頁碎片，"這分明是有人栽贓。"
    淩塵在陰影中勾唇，金紋趁機纏上老者指尖的鑰匙。他感受到鑰匙上的祖巫紋路與自己眉心印記共鳴，終於確認——這把鑰匙，正是第16章古墓石碑的"吞噬者之鑰"。
    "靈萱，"他低聲道，"準備啟動葉家禁術錄的"靈氣鏡像"。"少女點頭，玉簪展開微光，在三人身上映出玄清宗弟子的虛影。阿木則扛起麵袋，用靈氣模擬出雜役的步態，朝藏經閣後巷走去。
    三更梆子響過三刻，藏經閣後的竹林突然傳來異動。淩塵踏碎青磚，金紋如蛛網覆蓋結界，卻在觸及老者設下的禁製時自動避開。他挑眉——這禁製的紋路，竟與第10章葉家祠堂的如出一轍。
    "恭候多時了，小友。"老者的聲音從閣頂傳來，手裏把玩著淩塵的金紋細針，"你母親若知道你長成這般模樣，該有多欣慰。"
    淩塵抬頭，看見月光下老者袖口的淩天閣徽記，與母親碎帕上的紋路完全吻合。金紋不受控地湧出，在兩人之間凝成"淩素心"三字。老者歎息，取出半塊碎帕與他懷中的殘片拚接，露出完整的"淩天閣"三字。
    "當年我護送你母親逃離時，她將這鑰匙交給我。"老者拋來鑰匙，祖巫紋路與淩塵眉心印記共鳴，"藏經閣第三層，藏著你母親留下的遺物。"
    葉靈萱握緊禁術錄，發現內頁浮現新的地圖，正是藏經閣的禁製分布圖。阿木則從麵袋裏掏出糖葫蘆，分給兩人："老大，甜的能讓人放鬆警惕，這是我在坊市賣糖時學的！"
    淩塵咬碎糖殼，金紋順著鑰匙孔鑽入，聽見第三層傳來鳳鳴般的靈氣共鳴。他轉頭望向老者，後者正用金紋修複著一本古老典籍，封皮上"淩天閣秘典"四字讓他瞳孔驟縮。
    "去吧，"老者揮手驅散結界，"記住，真正的敵人從來不是玄清宗..."他頓了頓，目光投向玄清宗主峰，"而是坐在雲端的那位。"
    藏經閣大門緩緩打開，阿木舉著麵燈在前，光影在淩塵臉上投下棱角分明的陰影。葉靈萱望著他手中的鑰匙，想起第17章玉簪手劄的預言："當吞噬之體握住淩天閣之鑰，天道的裂痕將再難修補。"
    "阿木，"淩塵踏過門檻，金紋在腳底勾勒出吞噬陣紋，"把"偽君子燉肘子"擺在顏正風的畫像前，咱們...開始拆招牌了。"
    少年歡呼著跑開，葉靈萱展開禁術錄為他護法。藏經閣深處，老者望著淩塵的背影，袖中掉出半張泛黃的信紙，上麵是淩素心的字跡："若萱兒得見此書，望助其顛覆天道，還修真界清明。"
    月光穿過窗欞，在淩塵掌心凝成靈刃。他望著刃身映出的藏經閣層層典籍，忽然輕笑——這裏藏著的何止是功法秘典，更是正道千年來的醃臢秘密。而他，即將親手揭開這層麵紗，讓陽光照進最陰暗的角落。
    第二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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