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萱的指尖撫過鏡麵般的忘川河水，倒映的臉龐比月光更蒼白。她看著自己發梢泛起的透明光澤，如同被風化的琉璃，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淩塵，我的靈魂...好像正在變成透明的。”
    淩塵的混靈靈氣猛地一顫，差點捏碎手中的玉瓶。他強行穩住聲音，將“九轉還魂草”熬製的藥汁遞到她唇邊：“別說話，先喝藥。等我從忘川彼岸帶回孟婆湯，你的靈魂就會穩定下來。”
    “如果回不來呢？”葉靈萱仰頭飲下苦澀的藥汁，指尖抓住他的袖口，“你答應我，別冒險。”
    “不會有如果。”淩塵低頭輕吻她的額頭，混靈靈氣在她周身布下三重防禦結界，“我可是要吞噬天道的人，一條破河算什麽？”
    忘川河的霧氣帶著腐臭的血腥味，每一口呼吸都像吞咽碎玻璃。淩塵展開“混沌吞噬”劈開鬼霧，數以萬計的怨魂從河床下湧出，枯瘦的手指抓向他的腳踝。他運轉祖巫血脈，混沌之氣所過之處，怨魂化作光點融入小世界，成為滋養法則的養分。
    “礙事。”淩塵皺眉，混靈靈氣化作鎖鏈橫掃河麵，“給你們兩個選擇：被我吞噬，或者滾。”
    怨魂們發出尖利的嘶嘯，卻在混沌之氣前潰不成軍。淩塵趁機加速，卻在接近彼岸時，水麵突然裂開巨大的漩渦，一隻遮天蔽日的巨鯤破水而出，口中銜著半座崩塌的奈何橋。
    “幽冥鯤...”淩塵瞳孔驟縮，這是傳說中吞噬靈魂的神獸，單是氣息就能震碎金丹期修士的識海。他立刻運轉“小世界化神”，卻發現對方的吞噬力比自己更加強橫，竟在強行拉扯他的小世界。
    “想拿孟婆湯？”幽冥鯤的聲音如沉雷滾過忘川，“先用你的小世界來換！”
    淩塵咬牙，混沌吞噬與幽冥鯤的吞噬力在虛空中相撞，形成巨大的漩渦。他能感覺到小世界的邊界正在被撕扯，卻突然想起祖巫殘魂的話：“混沌吞噬的真諦，不是對抗，是融合。”
    “那就試試——混沌吞噬·時空逆卷！”淩塵暴喝一聲，不再強行對抗，反而將幽冥鯤的吞噬力引入小世界，同時運轉時空法則擾亂對方的時間流速。
    幽冥鯤發出痛苦的嘶吼：“你竟敢...用我的力量來對付我！”
    “你的力量？現在是我的了。”淩塵冷笑，小世界中浮現出祖巫虛影，混沌之氣與幽冥之力瘋狂交融，“告訴我，孟婆湯在哪？”
    幽冥鯤龐大的身軀開始縮小，眼中終於浮現出恐懼：“在...在奈何橋第三根石柱下！但你就算拿到，也過不了我的——”
    “過不了什麽？”淩塵的混靈靈氣已經觸到石柱下的玉壺，孟婆湯特有的苦澀氣息鑽進鼻腔，“是過不了你的嘴？還是過不了我的混沌領域？”
    幽冥鯤終於崩潰，化作一道黑光逃入忘川深處。淩塵抓起玉壺轉身，卻在此時，葉靈萱的聲音突然在識海響起，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慌：“淩塵！仙界使者...降臨了！”
    淩塵的心猛地一沉，顧不上查看孟婆湯，立刻展開時空傳送。回到岸邊的瞬間，他看到葉靈萱正被一道金色光柱籠罩，她的身體透明得幾乎能看見背後的星空，而光柱中央，一位身著白袍的男子正負手而立。
    “無屬性靈體的靈魂果然純淨，”仙界使者的聲音帶著令人作嘔的溫柔，“乖乖成為天道聖物的核心吧，這樣你的小情人還能多活一會兒。”
    “放...開她！”淩塵怒吼著撲向光柱，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飛。他這才發現，葉靈萱的素簪已經碎裂，露出裏麵暗藏的巫族圖騰——那是她母親留下的最後防線。
    “淩塵，別過來！”葉靈萱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的目標是我，你快走！”
    “我再說一遍，放開她。”淩塵緩緩站起身，祖巫血脈在體內沸騰，混沌之氣如火山般噴發，“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仙界使者挑眉：“你以為覺醒祖巫血脈就能對抗天道？可笑。看在你能讓我盡興的份上，我允許你先出手。”
    淩塵沒有廢話，混沌吞噬之力全開，連帶著忘川河水都被卷入小世界。然而，仙界使者隻是輕輕揮手，他的攻擊就如泥牛入海。
    “這就是差距，”使者歎息，“不過你的小情人確實特別，若不是需要她的靈魂穩固通道，我倒想看看你們能走到哪一步。”
    葉靈萱的身體開始上升，她能感覺到靈魂正在被強行剝離。絕望中，她突然想起母親的玉簡裏還有一段未說完的話：“當靈萱結界與混沌吞噬共鳴時，或許能...”
    “淩塵！用混沌吞噬連接我的靈萱結界！”她拚盡全力大喊，“就像在法則秘境時那樣！”
    淩塵瞬間領悟，混靈靈氣如閃電般刺入光柱，與葉靈萱的靈萱結界形成共鳴。奇跡般的，仙界使者的力量竟出現了一絲波動。
    “有點意思，”使者的語氣終於有了波動，“但僅憑這樣就想反抗天道？”
    “不夠的話，就加上這個！”淩塵咬破舌尖，混靈血液中混入祖巫精血，“混沌吞噬·靈魂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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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痛席卷全身，淩塵卻笑了——他感覺到葉靈萱的靈魂與自己的小世界產生了奇妙的連接，就像混沌初開時的陰陽兩極。葉靈萱的透明身體開始恢複實質，而仙界使者的光柱竟在緩緩縮小。
    “不可能...這是上古巫族的禁術...”使者終於露出驚惶，“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淩塵握住葉靈萱重新變得溫熱的手，混沌之氣與靈萱結界交織成保護膜，“我是淩塵，是要帶著她顛覆天道的人。而你——”
    他抬頭，眼中閃爍著混沌與秩序的光芒：“不過是個不敢直麵真相的懦夫。”
    仙界使者大怒，正要施展殺招，卻突然皺眉看向遠方。淩塵趁機抱起葉靈萱後退，這才發現葉靈萱手中緊握著孟婆湯玉壺，壺蓋已經打開，湯汁正順著她的指縫滴落。
    “喝下去，”他輕聲說，“剩下的，交給我。”
    葉靈萱搖頭：“一起喝。”她將玉壺湊到兩人唇邊，孟婆湯的苦澀中帶著一絲甜味，“這樣...我們的靈魂就會永遠綁定在一起。”
    淩塵一愣，隨即輕笑：“傻丫頭，我們的靈魂早就綁定了。”他低頭吻住她的唇，混靈靈氣包裹著孟婆湯流入兩人喉嚨，“從你在冰窟中看到我的小世界時就已經綁定了。”
    遠處，仙界使者的身影逐漸模糊，臨走前留下一句警告：“你們逃不掉的，天道聖物即將成型，整個下界都將為你們陪葬。”
    淩塵抱緊葉靈萱，感受著她逐漸穩定的靈魂波動，混靈靈氣在兩人周圍布下永恒的結界。他知道，真正的終局之戰即將到來，但此刻，他懷中的溫暖讓他有了對抗一切的勇氣。
    “怕嗎？”他輕聲問。
    葉靈萱抬頭，天道之眼在她眼中閃爍：“不怕。因為我知道，無論麵對什麽，你都會陪著我——就像我會陪著你一樣。”
    忘川河水在他們腳下平靜流淌，仿佛剛才的激戰隻是幻覺。淩塵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突然覺得，就算要吞噬整個天道，也不過是為了守護這份溫暖而已。
    “走吧，”他輕聲說，“我們的路，才剛剛開始。”
    葉靈萱點頭，素簪的碎片在她發間閃爍，如同破碎卻依然璀璨的星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時空裂縫中，隻留下忘川河麵上微微的漣漪，以及遠處天際逐漸聚集的烏雲——那是天道使者暴怒的預兆。
    但此刻，他們的手心相握，靈魂相依，沒有什麽能將他們分開。無論是天道聖物，還是即將到來的毀滅風暴，他們都會一起麵對，一起吞噬，一起顛覆。
    因為，他們是淩塵和葉靈萱，是混沌與秩序的化身，是注定要改寫天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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