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像他說的那樣，那得好好處理一下了。”倪永龍低垂著眼睛，但眼底的寒意卻是越來越濃。
    旁邊站著的葉繼歡，渾身發涼。
    隨著一絲絲的恐懼爬上心頭，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都有點恍惚了，整個人像是陷入了迷茫之中。
    恐懼感突然襲來。
    “好。”
    葉繼歡不敢再拖延，他是倪永龍身邊比較信賴的人，於是便開始一遍又一遍地核查這些事情。
    當然，還有另一件事。
    關於灰狼的。
    “灰狼最近看起來倒是挺安分的，好像很用心為我們考慮。其實，這小子就是在裝模作樣。”
    葉繼歡把剛拿到的資料和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向倪永龍匯報了一遍。
    聽完的倪永龍轉過頭，俯視著樓下的景象。
    他身上有一種不用發怒就讓人敬畏的感覺。
    “他做了什麽？”
    “他一直在，讓我們覺得他對我們很忠誠，我們交代的任務他也完成得很好。”
    “但是問題就在這裏——”
    “嗯？”
    “那個家夥私下買了批武器。”
    沒錯！
    一批武器！
    都是他偷偷摸摸搞來的，很明顯這家夥膽子不小。
    一看就知道這人有問題。
    “他是不是準備動手了？”
    葉繼歡搖搖頭：“不一定。”
    他摸著下巴，一臉嚴肅地說：“說不定正在策劃什麽大事，隨時可能動手。”
    “他要動手，也正常。”
    畢竟，自己親生兒子死了，如果不是因為去找海棠的事，也不會死。表麵上看跟我們沒關係，但實際上好像又有些關聯。他要是想對付我們，也說得過去。
    有些人想不開，總是喜歡找個寄托。
    對付倪永龍，可能就是他找的寄托之一，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弄了這麽多武器。
    這種行為本身就可疑。
    再結合現有的證據，其實已經足夠定他的罪了。
    “老大，咱們是不是該趁此機會抓他？”葉繼歡目光看著倪永龍。
    他帶著一絲急切。
    可以看出，他很著急。
    一直以為灰狼是個忠心耿耿的人，誰能想到他背後居然幹了這麽多事呢。
    倪永龍一開始就覺得這人行為怪異，立刻讓葉繼歡派人盯梢，不然很可能就被這家夥的偽裝騙過去了。當時要是真傻乎乎地上當，出了問題可就麻煩了。他心裏一直很不安，覺得留著這個人，將來肯定會有大麻煩。
    他巴不得趕緊解決這事，可是倪永龍的態度跟他不一樣。倪永龍聽從了他的建議，卻沒同意他的方案。
    “我知道你想快點揭穿他。這麽短時間內搞到這麽多新式火器，還偷偷藏起來，肯定有別人幫著他。”
    “如果我們現在就暴露他，我很擔心以後再也沒法查出真相了！”
    倪永龍本來想趁機把他抓起來，單是這批武器就夠棘手的了。這麽短時間運進來這麽多，說明他在人脈和資源上都很厲害。
    倪永龍揉了揉太陽穴，問：“你覺得幕後主使是誰？我們能不能抓住他？”
    葉繼歡想了想，搖頭說：“不清楚。手裏一點像樣的證據都沒有，不敢瞎猜。如果有線索的話，說不定還能分析一下。”
    倪永龍知道他為難，自己也一樣。這些事比想象中複雜得多，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年來，他的能力確實提升了不少，但再強也沒法一手遮天。他也不可能立刻知道所有的事。就像這次的事，他依然小心翼翼，一定要弄清真相。
    片刻後，倪永龍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麵，表情輕鬆自在。
    葉繼歡一直用手摸著下巴，心裏很糾結，他覺得倪永龍說的話特別有道理。
    細細想想，好像也沒出什麽差錯？
    眼下沒有證據，他們當然不會輕舉妄動。
    “那我們就再等等，看看能不能查出些線索？”
    “這家夥已經暴露了行蹤，找到他背後的人應該不算難吧？也沒那麽複雜。”
    他說得挺自信，對自己的能力很有把握。
    倪永龍笑了笑。
    “我一向相信你的能力，你出馬的話，問題應該很快就能解決。”倪永龍很少誇人。
    但他能誇葉繼歡，說明他覺得葉繼歡的能力越來越讓他佩服。
    小山笑得很靦腆。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表麵看起來很鎮定，心裏卻忍不住嘿嘿傻笑。
    特別激動。
    “好嘞！”
    “老大，您就放心把這個交給我去辦！”
    眼看氣氛要緩下來了，倪永龍突然說：“你去找丁宗樹，有重要的事要跟他好好談。”
    “嗯？”
    這家夥不是海棠身邊的人嗎？
    聽說一直以來對海棠都很忠誠，一心一意的，隻要是海棠交代的事，他都能很快解決。
    單看他能力，就足夠讓人震驚。
    實力很強！
    僅憑這一點，就讓人刮目相看。
    雖然不太清楚倪永龍為什麽找丁宗樹，但他在第一時間就點頭答應：“我知道了，我馬上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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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敢耽誤。
    很快，他就把這些事吩咐下去了。
    丁宗樹有點受寵若驚，沒想到倪永龍居然要見他？
    正好灰狼在旁邊，他心裏莫名緊張起來，又裝作鎮定地問：“倪永龍的事那麽多，沒事找我幹什麽？”
    這反倒把丁宗樹問住了，他撓撓頭，一臉迷茫。
    “我也搞不清什麽情況，感覺莫名其妙。不過他是大佬，找我肯定有大事商量，我是他手下，就照他說的去做，趕緊去見他——”
    那可是見倪永龍！
    他一直盼著有一天能見到倪永龍，最好能在他身邊做事，一直在努力證明自己。
    沒想到，攀上海棠這個有實力的女人後，才一年時間，能力就被認可了。
    本來還以為要過好久才能見到倪永龍呢，誰知道他現在這麽快就約見麵了。肯定是海棠在倪永龍麵前說了不少好話！
    丁宗樹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忍不住吹了幾聲口哨，一臉得意。
    他走到灰狼旁邊，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你好好幹，要是表現不錯，我在倪永龍那邊也有點麵子的話，到時候我一定給你爭取個好位置。你就放心吧，這段時間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裏。”
    “相信未來咱們都能在倪永龍手下混得好好的，日子肯定越過越好！”
    丁宗樹已經開始幻想美好前景了，他覺得這樣的日子快來了，能不開心嗎？
    灰狼勉強擠出笑容，裝作鎮定地說：“真的？到時候真會在倪永龍麵前提拔我？那我現在就謝謝你啦！”
    “你太客氣了。”丁宗樹完全沒察覺異樣，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
    ……
    “放心吧，以後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幫你。這段時間你的努力我都記著呢，繼續加油！”
    灰狼認真地點點頭說：“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踏實了。”
    之前聽海棠提起灰狼的事，雖然有點擔憂，但灰狼最近的表現沒讓他太失望。反而覺得這人挺拚的，值得推薦給倪永龍。
    “既然倪永龍找你，那就趕緊去吧，別在這兒浪費時間。”
    說完，丁宗樹笑眯眯地把灰狼送走了。
    丁宗樹沒發現什麽不對勁，臨走時還挺高興，覺得自己收拾得很體麵才敢去見倪永龍。
    站在倪永龍麵前的他，精神煥發，眼神發亮，恨不得直接撲過去。
    倪永龍看到他的反應，又好氣又好笑。
    “你怎麽了？”
    倪永龍輕輕地說起，這分明就是在明知故問。
    丁宗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說道："其實我在來的路上就覺得特別震驚，一直覺得難以置信，心裏有點……"
    "就是控製不住興奮，能這麽快見到您，是我這輩子最驕傲的事！"
    他說話時語氣非常堅定。
    連他眉宇間的神情都透著一股子認真勁兒，看著確實挺開心的。
    倪永龍也看出，眼前這家夥是真的想見自己。
    原本倪永龍對他還有些懷疑，可看他現在的言行舉止，那些疑慮早已煙消雲散。
    倪永龍喝了一口熱茶，緩緩開口："你覺得我找你來是不是想炒你魷魚？而不是有什麽事交代？"
    丁宗樹愣了一下，但看到倪永龍嘴角帶笑，就知道是在開玩笑。
    他坦率回答："來之前我也認真想過這個問題，要是真這樣，那說明我能力不足，得再好好提升一下。"
    "你一向眼光獨到，這說明是我的問題，跟你沒關係。"
    "以後我會更加努力證明自己，絕對不會再犯錯。"
    丁宗樹每句話都說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就連在一旁的小山聽了，也有些感動。
    不得不說，眼前的丁宗樹比想象中更優秀。
    尤其是他的回答，讓人有些意外。
    葉繼歡質疑："你確定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沒在這兒糊弄人？"
    他冷冷地看著丁宗樹，像是有意為難。
    丁宗樹不急不躁，嚴肅回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絕無虛假。"
    "我要是撒謊，出門就被車撞死，或者被砸死……"
    丁宗樹對自己下手挺狠的，為了表忠心，接連說了好多詛咒自己的話。
    看他那副樣子，根本不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妥。
    葉繼歡和倪永龍都覺得不可思議。
    為了證明自己，這家夥確實挺拚的。
    不過這種事情也沒必要一直深究，趕緊處理些關鍵問題才是正經事。
    再拖下去純粹浪費時間，沒太多意義。
    倪永龍開口道：“這次來呢，是有件事想跟你聊聊，是公安那邊找你的人，也就是你特別信任的那個手下。”
    “你指的是……”丁宗樹略作停頓，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身影。
    他勉強擠出笑容問道：“是不是前陣子我帶著來看過你的那個灰狼？”
    “你還不算笨。”倪永龍淡淡地說。
    丁宗樹擠出笑臉，“我和灰狼關係不錯，他一直都很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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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很困惑，為什麽你們老覺得他有問題。”
    “難道我看到的都是假象？”丁宗樹陷入苦惱，心裏隱隱作痛。
    剛才他還對著灰狼不斷承諾，轉眼老大就問他這種話。
    這讓他怎麽回答？
    他感覺特尷尬，就像是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抽在灰狼臉上。
    這種感覺，好像同時也在打他自己。
    他有點接受不了。
    “我們問你這事，是因為現在有足夠的證據，想從你嘴裏得到一些信息，看看跟我們的調查結果有沒有出入。”
    “你倆關係不錯，我知道。問題是最近這段時間，灰狼的行為舉止明顯不對勁。”
    所以……
    意思很明顯。
    丁宗樹願意相信對方，說明他們關係很好。
    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倪永龍也不願通過他了解情況。
    但沒辦法。
    針對這件事，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也隻能這樣了。
    還能怎麽辦？
    “到底發生什麽了，讓你們一直懷疑他？”丁宗樹一頭霧水，難道也跟海棠想的一樣？
    當然。
    在搞清楚之前，丁宗樹不敢亂說話。
    遇事還是冷靜點，聽聽再說，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葉歡轉身離開沒多久，手裏已經拿了一遝資料擺在麵前。
    聲音冰冷。
    “看看這些資料，你就明白了為什麽我們要這麽做。”
    丁宗樹一臉迷茫。
    丁宗樹認真地掃了一眼麵前的資料，越看越覺得震驚。整個人都晃了一下，仿佛被雷劈了一樣。他先看看倪永龍，再轉頭瞄了瞄旁邊葉繼歡。
    “這些材料……是不是搞錯了？”他有點懷疑，覺得事情來得太突然。
    僅憑現在掌握的這些證據，已經能證明灰狼在背後幹了不少壞事。灰狼的行為確實有問題。
    可問題是，為什麽灰狼在他麵前總是表現得很好呢？他還以為這家夥從沒做過壞事！
    可結果……
    事情發展得太快，完全出乎意料。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站在那兒，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圍的人，身體晃悠得厲害。作為男人，他此刻看起來像要哭了，透著一股子悲觀情緒。
    “你也察覺到了吧？”他問。
    “嗯。”
    丁宗樹點點頭：“最近一段時間，他在我身邊還算老實，我交代的事他都能很快完成。”
    “臨走時我還叮囑他，憑我們的本事，以後肯定能站在你身邊，我們一起努力變得更好。可沒想到……”
    這些擺在眼前的證據，怎麽向他解釋？
    他覺得自己就像被推下了深淵，一瞬間所有的希望都化為絕望。
    他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弄得很亂，聲音也低沉下來。
    “會不會是你們查錯了？是不是調查失誤導致出了問題？”
    他眼神有些迷離。
    然而——
    葉繼歡的回答給了他重重一擊。
    “沒有，我們現在掌握的所有證據都是真實的。”
    “正因為這些資料是真的，才急著把你找來。”
    “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問題太嚴重，不得已想通過你這道口子了解下情況。”
    葉繼歡一直在仔細觀察丁宗樹，看到他的臉色漸漸發白，那搖搖欲墜的樣子讓人明白他現在有多疲憊。
    他徹底陷入悲觀中。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他怎麽會這麽笨，做這種傻事？他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不停地糾結，話都說亂了，卻始終沒抓住重點。
    倪永龍瞥了他一眼。
    但他的狀況還是不太好，完全被這件事纏住了，整個人陷入痛苦和絕望之中。光看他那狼狽的樣子，就能知道他現在有多難受。
    旁邊的人終究還是忍不住提醒他："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你能跟我說說嗎？最近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察覺到對方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我……"
    丁宗樹沉默了，甚至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件事。
    他一直揪著自己的頭發，蹲在地上，後來可能是腿軟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平時那麽信賴的人，在背後居然幹出這麽多對不起他的事情？這讓他一時之間怎麽接受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做他這行的，難免會遇到幾個瘋子，這種背叛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可一直以來，丁宗樹都非常信任灰狼，誰能想到對方做得這麽過分。
    最終，這事確實讓他很生氣。
    "如果他真做了這些，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光憑他做的這些事，我也得追查到底！"
    "我之前那麽信任他，到最後他卻用這些手段騙我，真是太讓我生氣了！"伴隨著一點點憤怒，他感覺怒火在心中燃燒。
    丁宗樹終究沒忍住，當著倪永龍的麵開始表態了。
    看他那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畢竟，被自己這麽信賴的手下欺騙和算計，誰能受得了？
    生氣憤怒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一直無條件相信他，最後卻像傻子一樣被糊弄過去了。現在想想，還有擺在眼前這些證據，我真是覺得自己愚蠢透頂！"
    他感到非常痛心。
    這些事情讓他內心備受煎熬，一絲絲的痛苦慢慢襲來，他的心情始終無法好轉。
    葉繼歡和倪永龍對視一眼，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他這表現，應該沒有撒謊。
    要是撒謊的話，應該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不過也有點好奇，灰狼是他手下的，他怎麽一開始沒發現呢？現在看起來，他顯然還是接受不了。
    "你好好調查一下他的行為吧，如果是真的，盡量勸勸他。畢竟像他這樣的才能，要是因為跟老大對抗而毀了，對我們相江來說也是一個巨大損失。"
    "他說是執意而為，那我們就隻能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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