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轉過身背對我們，望著牆上的那一灘黑色印跡出神。
    我想對他解釋什麽，王哥眉頭一皺，給了遞了一個眼色。
    孫學武將手中的水果刀反握，藏匿於手心，邁開步子出了門。
    屋內氣氛凝重，我實在不想再多待上哪怕一秒。
    很快。
    幾人回到之前的屋子，拽出那兩個包，拎下樓。
    我回頭看向仰麵朝上，幾乎血肉模糊的楊勇，心裏五味雜陳。
    別墅外。
    地獄般的景象出現在我麵前，一時間，我們幾人都停住了腳步，瞪大雙眼環視四周。
    遍地都是殘臂斷肢，有的掉在一輛輛車上，有的掛在不遠處的樹上。
    地上猶如被火燒一樣，踩上去還有餘溫。
    杜文合帶手下開來的幾輛越野車，被炸毀了一半，其中一輛車的引擎蓋子上還有一堆人體組織。
    而後麵馬總帶隊趕來支援的那幾輛警車，也都看不出原有的顏色，三三兩兩撞在一起，車身上滿是血跡。
    現場除了剛才從樓上下來的幾個警員還在費力地抬傷員以外，幾乎再找不到杜文合的手下。
    此時，杜文合一臉頹廢地蹲坐在一輛已經報廢的車旁，望著地上一大攤黑糊糊的不明物質愣神，口中喃喃自語，而他的身旁還站有兩位神色慌張的兩名警察。
    見我們想靠近，警覺地往前邁了一步。
    “走吧，回去。”
    孫學武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杜文合，眼神複雜。
    ‘呸！’
    丁小飛朝杜文合淬了一口口水。
    “活該！自作孽！”
    在如此混亂的現場找到楊勇開來的那輛中彈的車實屬不容易，好些都已經報廢，更多的車身上都是無數的血手印。
    夜色中，所有車輛混在一起，基本上那都一個樣。
    最終，我們終於在一棵樹下找到了那輛車。
    我記得白天的時候，這輛車還是停放在空地的正中間位置，剛才男子引發的爆炸，餘波將這輛車推開了好幾米，若沒有這棵樹的阻擋，整輛車甚至會倒翻過來。
    將包放好後，我將車調了一個頭，然後頂開擋在前麵的兩輛報廢車輛，一腳油門，駛離了別墅。
    後視鏡中，我看到馬總獨自站在窗前，看向我們離開的方向。
    我們之所以離開現場如此迅速，我猜測是馬總給那些人打過招呼。
    返回的路上，幾輛救護車有序地開往別墅方向……
    “三位老板，接下來我們去哪？”
    孫學武坐在後排，看一輛輛飛馳而過的救護車，隨口問道。
    “不知道，回……”
    王哥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右肩。
    “這不是我們的錯，至少楊總死之前，沒有這樣認為。”
    我喘出一口氣。
    “哎，可惜啊，多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
    丁小飛欲言又止。
    “事已至此，我們也拿到了包，今晚先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說。”
    王哥點上一根煙，不再看我，轉向窗外。
    今天晚上杜文合算是栽了個大跟頭，損兵折將，‘鬥篷’男子的無差別爆炸，差點把他也給搭進去。
    進入市區，我們隨意找了間酒店住下。
    幾人得到了暫時的休整，城市的霓虹燈在酒店的窗上劃過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痕跡。王哥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抽著煙，煙霧繚繞中，臉色陰沉。
    孫學武跟沒事一樣，衝了一個澡，便往床上一躺，沉沉睡去。
    此刻，我們仨依舊還沉浸在剛才的那番慘景之中，沒有半點睡意，圍坐在一起，商量對策。
    丁小飛低頭喝了一口咖啡，看著我。
    “你們仔細聽我說。”
    我終於打破了沉默。
    王哥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
    “這隻是我個人觀點，你們可用可不用。”
    我隨後補了一句。
    倆人微微點頭。
    我長出一口氣。
    “我打算先在這待一段時間，天亮前，我們把錢都分一分，然後你們和孫老哥就回學校，等我這邊弄好了，我再聯係你們。”
    我在兩人臉上掃視一圈。
    王哥若有所思。
    “你……你一個人……搞得定？對方可是你們這邊的地頭蛇。”
    “我知道，我實在不想再將你們拉進來，越陷越深，趁現在事情還沒有鬧大，我怕馬總那邊，給你們使絆子。”
    我停頓了一下。
    這時候，我注意到坐在我麵前的丁小飛，眼睛已經睜得老大！
    “素姐！”
    他忍不住喊出聲來。
    陳素芬？
    我和王哥立即轉頭順著他的目光，往旁邊看。
    這一看，差點嚇得我心髒一顫！
    陳素芬整個人像一隻巨大的蝙蝠，倒吊在酒店外牆窗戶的一端。
    整個人一動不動，風吹來，她纖細的身子在窗外搖來搖去！
    若不是丁小飛總愛在我們聊天的時候開小差，率先發現。
    我們一轉頭便可以看到她那般詭異的姿勢。
    王哥二話不說，趕緊跑到窗前，將窗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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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涼風‘嗖’一下卷進來，陳素芬輕輕一用力，便跳進來，穩穩落在地上。
    “我說……我說……素姐啊，你這咋不打個招呼呢？好歹也讓我們兄弟幾個來接您一下。”
    丁小飛湊到陳素芬跟前，一臉諂媚。
    陳素芬還是跟往常一樣，一言不發，一把推開丁小飛，自己找了一塊相對寬敞的地方，跟上次一樣，打起坐來。
    這會兒的陳素芬看起來更加精神，俏皮的馬尾束在腦後，身上若有若無散發出一種香氣，女神男相，整個人英氣十足。
    我們茫然地看著她再次‘入定’，腦海中沒了任何注意。
    王哥揮揮手，說道。
    “也罷，明天再說。”
    一夜無話。
    第二天。
    當孫學武看到房間裏多出來的陳素芬，也是驚訝無比，這人的記憶受損，竟沒有想起來和陳素芬的相遇。
    “這樣吧，我們還是先回學校，再做打算。你老家這邊的事，先放一放。”
    王哥將煙頭熄滅，準備帶眾人出門。
    樓下餐廳。
    我們一行人匆匆吃完飯，便準備動身。
    陳素芬坐在一旁，呆呆地看向門口方向。
    不知什麽緣由，從一踏入這個地方，我就覺得不對勁。
    周圍實在過於安靜了！
    此時，本該人來人往的餐廳，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就當我四處查探的時候，一個男子緩緩從正門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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