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飛緊握鋼管，直勾勾地盯著眼前兩人。
    "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我們……我們也是逃過來的！"
    男生舉起雙手，聲音有些發顫。
    "列車到站之後，我和我女朋友然後就到了候車廳……我們也……一直在躲那些人……"
    "放屁！"
    林遠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好幾度。
    "不可能！這個地方隻有我知道！你們怎麽可能找得到？啊？"
    女子的眼淚奪眶而出。
    "是真的！沒騙你們，我們完全不知道情況。一路躲，一路藏，看到這裏門沒鎖就……我們真的不知道這是你的地方！"
    丁小飛和眼鏡男堵住了門口，琳琳和小霏縮在角落，隻有我和林遠與這對情侶相對峙。
    "林老哥。"
    我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要不信他們這一次，你這個地方說實話，隱蔽性也沒那麽好。如何？"
    "這也太巧了點吧。"
    林遠冷笑。
    "那麽多空的樓，偏偏選擇了我這裏？"
    男子突然激動起來，額上青筋暴起。
    "他媽的！你以為老子願意嗎？我們被那群瘋子追了好幾天！我女朋友差點被他們抓了！那群人現在已經瘋了！"
    "嗬嗬，我不信，當初我遇到的那些人也是這樣和我說的，除非你倆證明給我們看，"林遠依舊不為所動。
    "證明你們不是他們的人。"
    "怎麽證明？"
    女生哭著問。
    "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不信，你現在就去站台那看，全是那些瘋子，我們跑出去後，這夥人突然就出現在高鐵站對麵的街道上，開始抓人……"
    這時，男子的手慢慢放下，眼神變得淩厲。
    "好好好，我們不想惹麻煩。既然這裏是你們的地盤，我們走便是。看在同乘一輛車上，也希望你們不要為難我們，大家都不容易。"
    說罷，他拉著女子的手，向門口緩慢移動。
    眼鏡男橫跨一步擋住去路。
    "誒誒誒，話還沒說完呢，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來踩點的。"
    "滾！"
    男生突然發力，一拳砸向眼鏡男的臉！
    眼鏡男猝不及防，踉蹌著後退幾步，鼻血頓時流下來。
    混亂一觸即發！
    林遠二話不說衝上前，手裏的鋼管猛地砸在男子的肩膀上。
    女生尖叫著撲上來拉扯他，我伸手一攔。
    丁小飛想要分開扭打在一起的眼鏡男和那個男子，卻被男子重重的一個肘擊，掀翻在地。
    "住手！都住手！停！"
    我高喊一聲，但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男子顯然練過，幾下就把眼鏡男摁在了地上。
    林遠見狀，直接衝過去幫忙。
    混亂中，不知是誰推了一把，嬌小的女子失去平衡，往後一倒，後腦勺直接磕在了地上。
    "咚"
    一聲悶響，像敲在空心的木頭上。
    沒一會兒，一小股鮮血從她金色的頭發下蜿蜒流出，慢慢在地板上擴散開來。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呆若木雞。
    "啊！啊！"
    男生爬過去抱起女子，聲音從疑惑到驚恐。
    "不會的……不……醒醒……老婆，求你了……求……"
    地上的女子再沒有回應。
    她的頭以一個不正常的角度歪著，無光的眼睛望著天花板。
    林遠最先回過神來，他蹲下身，手指探向女生的頸動脈。
    幾秒後，他抬起頭，臉色灰白。
    "她……她死了？"
    男子的表情因憤怒變得猙獰。
    "你們殺了她！你們殺了我老婆！你們這些畜生！"
    他猛地撲向離他最近的林遠，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誒誒！你看清楚好不好！喂！"
    我衝上前想拉開這兩人，但男子力氣大得驚人。
    眼鏡男見此情形，心裏一急，從地上爬起來，舉起鐵棍！
    "砰！"
    鐵棍砸在男生後腦的聲音比剛才女子的那一聲更響。
    男生的身體一下僵直，失去重心向一旁栽倒。
    這一次，不偏不倚正好壓在他女友的屍體上。
    房間裏一片死寂。
    小霏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琳琳緊緊捂住自己的嘴。
    眼鏡男的眼鏡不知何時已經碎了，他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手中的鐵棍‘哐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要殺林老哥，不是我……你們都看到了。"
    林遠掙紮著站起來，脖子上浮現出幾道紅色的指痕。
    他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屍體，神情嚴肅。
    "收拾東西，盡快處理掉。"
    林遠的語氣異常平靜，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處理？"
    眼鏡男聲音發顫。
    "林老哥，我……我們殺了人……還是兩個啊……"
    "是意外。"
    林遠糾正道，眼神飄忽不定。
    "搞快，現在說這些沒用。如果被那些人發現，我們就完了。"
    他轉向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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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活命的話，就照我說的做！”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緩緩點頭。
    "地下室有家夥。"林遠說。
    "丁小飛，眼鏡，你們兩個跟我來。"
    他看向琳琳和小霏。
    "去找些床單之類的東西。至於你，"
    最後看向我。
    "去門口望風。"
    我麻木地走向門口，大腦一片空白。
    短短幾分鍾前，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時，我站在門口，隱約聽到遠處傳來喊叫聲。
    看來之前追我們的那一幫人現在正挨家挨戶的搜尋。
    林遠從地下室回來了，手裏拿著鐵鍬和麻袋，冷靜得可怕，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把這兩個人拖到地下室。"
    林遠聲音低沉。
    "我不相信這兩個人和追我們的人沒有一點關係。"
    我猛地轉頭。
    "可是現在有兩個人因我們而死。"
    "這裏的每個人最後都會死，早晚的事。"
    林遠繼續說，眼神陰鬱。
    "我來這裏見了太多這樣的事，以後你們都會習慣的。"
    我有些無語，歎了口氣。
    "快點。"
    林遠催促身邊站著的丁小飛和眼鏡男。
    "半個小時內，我們必須要處理好，不然一會兒那群人找到這裏，麻煩就大了。"
    說罷，三人開始忙碌。
    將男子的屍體從女屍上推下來，三人合力使女子的屍體抬起來。
    就在抬起來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女屍頭部下方，赫然出現了半截斷裂的金屬凸起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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