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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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地’酒店。
大廳散發的消毒水和黴味交替刺激著我們幾人鼻腔。
電驢子按下五樓按鈕,電梯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緩緩上升。
陳墨站在角落,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電梯牆壁,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到了,哲哥。"
電驢子掏出房卡,刷開五一三的房門。
房間比我預想的還要寬敞很多,但依舊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
兩張單人床上的被單雖然幹淨,卻泛著可疑的黃色汙漬。
電驢子拉開窗簾,窗外正對著一棟正在施工的建築,鋼筋骨架在夜色中像巨獸的肋骨。
"坐吧,幾位哥。"
他指了指床鋪,自己卻站在窗前,從皺巴巴的煙盒裏抖出一支煙點燃。
我坐在床沿,彈簧塌陷下去大半。
"這裏環境雖然差了點,但是這裏沒什麽幫派的眼線,相對安全一些。伍哥的事……"
電驢子深吸一口煙,煙霧從他碩大的耳朵旁繚繞升起。
"哲哥,伍哥這半年都……不太對勁"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
"以前他什麽事都帶著兄弟們,可最近幾個月,他開始一個人獨來獨往。"
"具體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插了一句。
電驢子撓了撓耳朵。
"大概三個月前吧。有天早上我發現他車不在車庫,問誰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晚上他回來時,臉色一點都不好,他……他整個人就跟……喝多了一樣。你也知道,伍哥他平時可不喝酒的,可是那一天……"
陳墨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
電驢子繼續說道。
"最怪的是,他回來後整整三天沒說話。我送飯進去,他就坐在窗前發呆,眼睛直勾勾的,像是……"
他頓了頓。
"像失了魂。"
‘砰!’
‘嘩啦!’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電驢子連頭都沒回,頓了一下,繼續說。
“對,就是那個樣子。”
我們三人快速看了一眼那處工地,發現是隻是那些工人傾倒垃圾時,總算是放下心來。
我追問道。
“後來呢?”
"後來更怪了。"
電驢子把煙頭摁滅在窗台上。
"他把城西的三家玉石店全關了。那可是每月淨賺好幾十萬的買賣啊!我問為什麽,他就說讓我們別過問。"
電驢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注意到他拿煙的手在輕微顫抖。
"你們沒再追問?"
"誰敢啊?"
電驢子苦笑了一下。
"伍哥那脾氣……不過最蹊蹺的就是四天前,他突然說要和駱叔去"黑荊棘"談石料生意。走前還特意交代,如果當天沒消息就聯係錢姐。"
他的眼睛直視著我。
"結果……結果當天晚上就失聯了。"
房間裏一時陷入沉默。
沒一會兒,遠處傳來幾聲警笛聲,由遠及近又漸漸消失。
這時,電驢子的手機響了。
他掏出一部屏幕碎裂的老式手機,接聽後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抓到了?在哪?好,我馬上來!"
掛斷電話,電驢子的表情完全變了,嘴角幾乎咧到耳根。
"哲哥,上次偷襲我們的人抓到了一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看向陳墨和張強,兩人都點了點頭。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任何線索都有可能對我有用,幾人隨即出了門。
我們再次坐上那輛破舊的麵包車。
這次電驢子開得飛快,車子在坑窪的路麵上不斷顛簸,我的頭好幾次都撞上車頂。
穿過幾條昏暗的小巷後,車子駛入一片廢棄的碼頭區域。
入夜。
生鏽的集裝箱像積木堆疊在岸邊,海浪拍打著十幾根腐朽的木樁,發出空洞的回響。
遠處,幾個人影圍在碼頭盡頭。
車剛停穩,電驢子幾乎是跳下來,瘋跑著向前。
我們也跟了過去,海風裹挾著魚腥味和多種腐爛的氣息撲麵而來。
走近後,眼前的景象讓我頭皮發麻。
一個赤裸上身的男子被綁在插進水中的木樁上,海水已經漫到他的胸口。
他的臉上滿是淤青,一隻眼睛腫得睜不開,嘴角不斷有血沫溢出。
"記得我不?"
電驢子蹲下身,聲音輕得可怕。
那人艱難地抬起頭,嘴唇顫抖著。
"我說我說,別打了,是老酸……酸蜥蜴……他在老紡織廠。"
電驢子笑了一聲隨後站起身,從後腰掏出一把匕首。
等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割開了那人的喉嚨。
“呃……啊……”
那個人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電驢子轉身時,臉上的表情讓我不寒而栗。
那是一種純粹的愉悅。
"上次他們把我三個兄弟打暈,裝進麻袋運到山裏活活燒死。"
他舔了舔濺到唇邊的血。
"一報還一報,這是利息,便宜這小子了。"
回程的路上,電驢子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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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著車窗,讓夜風吹亂他的短發,跟著收音機裏斷斷續續的音樂哼唱。
有幾次他甚至興奮地拍打方向盤,像個剛贏得比賽的孩子。
"痛快!真他媽爽!"
他在紅燈時轉頭對我們說,眼睛亮得嚇人。
"酸蜥蜴那老王八蛋肯定知道伍哥的下落,明天我們就去端了他的老窩!"
我勉強點頭。
後視鏡中,張強的臉色同樣蒼白。
陳墨依舊保持著冷靜,但他的手一直沒離開過門把手。
回到酒店時已近淩晨兩點。
電驢子在門口向我們三人揮手告別,臉上仍掛著那種令人不適的笑容。
"好好休息啊,哲哥,明天見!"
關上門,我立刻檢查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確認沒有監聽設備後,我們三人聚在浴室,打開水龍頭掩蓋談話聲。
"那家夥我咋感覺有點不對頭呢?他像是刻意在隱藏什麽?"
陳墨壓低聲音說。
張強搖頭。
"管那麽多幹嘛?他敢怎麽樣?再說,哲哥這邊有我看著,一發現什麽端倪,老子立馬做了他!"
見倆人你一言我一嘴地聊開了,我一時沒了主意。
我回想起電驢子描述伍哥反常時的神情,那種真實的恐懼確實也不像是裝的。
"無論如何,明天先去會會那個酸蜥蜴,看情況再決定吧。咱們現在直接去那個什麽‘黑荊棘’確實有些太冒險了。"
陳墨說著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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