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呂家少爺跪在血泊裏，褲子被浸得透濕，暗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膝蓋蔓延開來。
    他的瞳孔擴散得幾乎看不見虹膜，嘴唇不停地顫抖著，像一條被丟棄的魚，更誇張的是這人竟開始流口水，混著鼻涕滴落在胸前。
    “呂少爺？”
    “西裝男子用槍管輕輕拍了拍他慘白的臉頰。
    “您這表情可不太體麵啊。”
    呂家少爺的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的手指痙攣般地抓著地麵，指甲縫裏塞滿了碎肉和血塊。
    “ 喂！精神點！”
    當西裝男子突然提高音量時，他整個人劇烈地抖了一下，褲襠處已經濕了一大片。
    此時，杜文合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他猥瑣地蜷縮在牆角，額頭抵著地麵不斷磕頭，油光水滑的背頭早已散亂不堪。
    他的西裝外套滿是血汙，卻渾然不覺，隻是機械地重複著。
    “我錯了，錯了，慫了慫了。”
    “死魚眼”無聲無息地走到杜文合麵前，用腳踩碎了一截斷指。
    “啊！”
    杜文合猛地抬頭，正對上那雙毫無生氣的灰白色眼珠，頓時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手腳並用地向後爬去，後背撞上牆壁才停下來，雙腿間同樣濕了一片。
    “剛才二位可不是這樣的哦？麻煩恢複一下。”
    “死魚眼”男子緩緩蹲下身，短刀在杜文合臉上輕輕劃過。
    “讓我看看，孩子們最喜歡吃哪一塊？”
    杜文合瘋狂搖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不敢不敢……爺爺饒命啊！我就是條狗！您就當我是個屁給放了吧！”
    他的額頭在地板上磕得砰砰作響，很快便滲出血來。
    七老大坐在真皮沙發上，指間的雪茄已經燃到一半。
    他看似鎮定，但我注意到他夾著雪茄的手指也在微微發抖，煙灰簌簌落在褲子上也渾然不覺。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的殘肢，在那些被攔腰斬斷的屍體上停留了片刻，喉結不易察覺地滾動了一下。
    “七爺。”
    西裝男子忽然轉向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七爺，咱們的手藝如何？”
    七老大深吸一口雪茄，緩緩吐出煙圈。
    “不錯，但我還是更喜歡小伍的處理方式。”
    此話一出，西裝男子誇張地攤開雙手。
    “嗬嗬嗬，那小子啊。”
    他突然變臉，一腳踹翻麵前的茶幾。
    “上一次算他走運！”
    玻璃茶幾轟然碎裂，七老大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駱叔想上前，被七老大一個眼神製止。
    這個時候，“死魚眼”突然一腳踩在杜文合頭上，鞋子碾著他的臉在血泊裏摩擦。
    “這種廢物，留著也是浪費空氣。”
    他舉起短刀，眼看下一秒就要切下去。
    “誒！等等！”
    西裝男子擺擺手。
    “狗也有狗的用處，讓他給呂家帶個話。五千萬現金，換他們寶貝少爺的命。這個錢，對於他們呂家來說，算少吧。來日方長，咱慢慢來，嘿嘿嘿。”
    杜文合聞言如蒙大赦，不顧滿臉的血汙連連磕頭。
    “謝謝爺爺不殺之恩！謝謝爺爺不殺之恩！我一定把話帶到！”
    呂家少爺聽到自己的名字，呆滯的眼珠轉動了一下。
    他忽然發出”嗬嗬”的怪笑，手指在空中胡亂抓撓，像是要抓住什麽不存在的東西。
    “人腿……嗬嗬嗬嗬……大蜘蛛……”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口水順著下巴滴落。
    西裝男子嫌惡地皺了皺眉。
    “看來呂少爺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打了個響指，腳下的地板突然亮起一圈詭異的藍光。
    那光芒如同一圈水紋在地麵上緩經擴散，慢慢就形成了一個直徑約兩米的完美圓環。
    空氣中彌漫著臭氧的味道，我的皮膚表麵泛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七爺，請吧”
    西裝男子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咱們換個地方好好聊聊。”
    七老大看了我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他挺直腰板，大步踏入光圈，西裝褲上的血跡在藍光映照下呈現出詭異的紫色。
    “等等！”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卻被張強和孫學武死死拉住。
    西裝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別急，小子。咱們的……慢慢算。當然，還有你！”
    說罷，他瞪了我和孫學武一眼，隨即便一把拎起神誌不清的呂家少爺，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拽進光圈。
    “死魚眼”緊隨其後，那雙灰白的眼睛最後掃視了一圈房間，在杜文合身上停留了片刻，嚇得他又是一陣哆嗦。
    眨眼功夫，光圈就開始緩緩下沉，如同電梯般載著四人向地底移動。
    呂家少爺突然掙紮起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不要吃我！蜘蛛不要！”
    他的指甲在地板上抓出幾道血痕，‘死魚眼’男子抬腿就在他頭上來了一腳。
    “記住，五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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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
    西裝男子的聲音隨著下沉逐漸變得空洞。
    “三天後，呂家集團大樓樓頂，少一分錢……”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杜文合。
    “我就把你們少爺的零件一件件寄回去。”
    當光圈完全沒入地麵時，杜文合像被抽了骨頭般癱軟在地。
    他喘著粗氣，眼神渙散地盯著光圈消失的地方，過了好一會兒才踉蹌著爬起來。
    “好險……你們……你們給我等著！”
    他指著屋中所有人，聲音卻抖得不成樣子。
    “呂家……不會放過你們！”
    說完，便連滾帶爬地衝向大門，中途被一截腸子絆倒，也顧不得擦臉，爬起來繼續逃命。
    “嗬嗬嗬。”
    陳墨突然笑出聲。
    “你們看見沒？那孫子褲襠還是濕的。”
    張強也勉強扯出個笑容。
    “這雜碎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那兩個人反悔追出來似的。”
    我盯著光圈消失的地方，太陽穴突突直跳。
    七老大被帶走了，被那群視人命如草芥的怪物帶走了。
    西裝男子為什麽聽到小伍哥的名字那樣激動？
    上次是什麽意思？
    難道闖進他們老巢的人就是小伍哥？
    “駱叔。”
    我聲音有些沙啞。
    “他們把七叔帶走幹嘛？”
    駱叔搖搖頭，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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