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那位叫‘小唐’的服務員收起刀，朝呂炎點點頭，意猶未盡地轉身走了。
    看來這呂家今天是真豁出去了，今天這場談判其實最終目的就是要拿下狼蛛的人，這哪還是談判，這是名副其實的一次狩獵啊。
    呂炎滿意地笑了笑，給守著大門的兩名男子揮了揮手。
    很快。
    兩名提著手提箱的男子快步走進會議室，左側那人留著寸頭，右側眼角有一道蜈蚣狀的疤痕，而他身邊的另外一個人戴著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睛毫無溫度，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
    他們走到呂炎麵前，動作同步地打開銀色手提箱。
    寸頭男的手指在箱內密碼鎖上快速跳動，發出細微的"哢嗒"聲。
    箱蓋彈開的瞬間，冷氣從裏麵滲出，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
    眼鏡男用戴著乳膠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真空密封的金屬盒。
    "呂少。"
    寸頭男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
    "按照您的要求，準備的是最新批次。"
    呂炎微微頷首，目光始終鎖定在詹姆斯臉上。
    金屬盒打開的瞬間，一支裝有淡藍色液體的注射器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針頭異常細長，在針管連接處纏繞著防漏膠圈。
    詹姆斯突然劇烈掙紮起來，被膠帶束縛的手腕磨出血痕。
    "你們這群黃皮豬！知道我是誰嗎？"
    他嘶吼著，唾沫混著血絲噴濺。
    "狼蛛會讓你們所有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的老婆女兒會被賣到我們開的場子！"
    寸頭男猛地掐住詹姆斯的下巴，力道之大讓他的顴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眼鏡男已經撕開詹姆斯右臂的衣袖，酒精棉球在肘窩處粗暴地擦拭。
    當針尖刺入皮膚的那一刹那，詹姆斯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驟然收縮。
    "別緊張……這位先生。"
    眼鏡男推著活塞，液體以均勻的速度注入靜脈。
    "這隻會讓你……更爽。"
    隨著最後一滴液體進入血管，兩人利落地收拾器具。
    寸頭男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塊懷表開始計時，眼鏡男則取出錄音筆放在詹姆斯胸前。
    這倆人的動作熟練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在進行一場例行手術。
    "十五秒秒。"
    寸頭男報時，聲音平靜。
    這個時候，詹姆斯突然開始急促喘息，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他的眼球不正常地轉動，脖頸處的血管像蚯蚓般凸起。
    "你們……給我……注射了……"
    每個詞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呂炎蹲下身，用鋼筆挑起詹姆斯的下巴。
    "你們不是叫狼蛛嗎，進入你身體的是樹蛛。嘿嘿嘿，進入血液後就會激活，哦，對了，你也暫時死不了，但是嘛……肯定要痛一會兒。"
    他故意停頓。
    仿佛為了印證這句話，詹姆斯突然全身痙攣。
    “啊！”
    他的脊椎像被無形的手向後掰折，四肢以違反人體工學的角度扭曲。
    喉嚨裏發出非人的"咯咯"聲，嘴角湧出帶著血絲的泡沫。
    最駭人的是他的皮膚，凸起的血管呈現詭異的藍色。
    "啊！"
    慘叫撕破空氣，詹姆斯的指甲在地板上抓出數道血痕。
    他的瞳孔完全擴散，整張臉因痛苦扭曲成了可怖的麵具。
    "殺了我！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動手啊！"
    呂炎笑了。
    那是獵手看著獵物在陷阱中掙紮的笑容。
    他悠閑地拉來一把椅子，坐在了詹姆斯麵前，皮鞋尖有節奏地敲擊著詹姆斯抽搐的肩膀。"這麽快就求饒了？你們狼蛛不是個個都是神仙嗎？"
    他突然笑了起來。
    "這才第一階段，等神經毒素到達腦幹……"
    話音剛落，詹姆斯突然像上岸的魚一樣彈起，後腦勺重重砸在地板上。
    他的肌肉痙攣已經發展到全身每塊肌肉都在自主抽動，連腳趾都蜷縮成爪狀。
    失禁的尿液在地麵擴散，混合著抓撓出的血跡形成惡心的粉紅色液體。
    七老大始終冷眼旁觀，此刻才輕輕搖頭。
    "呂家小子，玩火自焚。"
    呂炎猛地轉頭，眼中閃過一絲暴戾。
    "老東西，你他媽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狼蛛的勾當？"
    他踢了踢已經失去意識的詹姆斯。
    "這就是得罪我們家的下場，你要不要現在去看我的弟弟成了什麽樣。"
    杜文合突然插話，聲音因興奮而尖細。
    "七哥，您打的算盤我在南城都能聽見，你當年幹的那些事，需要我提醒嗎？"
    會議室的空氣驟然凝固。
    七老大緩緩摩挲著手中佛珠，忽然輕笑出聲。
    "呂家的小子，你以為控製住他就能撼動狼蛛？"
    他站起身，西裝褶皺都不曾亂一分。
    "三天後，希望你還能這麽囂張地笑，還有今晚過後，你們呂家的日子可是不好過咯。"
    呂炎的表情瞬間陰沉。
    他抓起桌上的水晶煙灰缸狠狠砸向牆壁，玻璃碎片如雨點般四濺。
    "哼！你這個老雜毛……"
    他扯開領帶，脖頸處青筋暴起。
    "實話告訴你，本打算今晚也幹掉你的，但是想想後麵你還有點用處，就先留你多活幾天。滾！”
    七老大笑了笑，雙手一攤。
    “那你現在動手啊……”
    呂炎瞪了他一眼，叫上杜文合出了會議廳……
    當我們一行人走出酒店時，夜風裹挾著海腥味撲麵而來。
    七老大突然在路燈下停步
    "知道為什麽狼蛛會放我走嗎？"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麽。"
    他故意拖長音調。
    “說起來，這些人跟那些地痞流氓沒什麽兩樣……”
    七老大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
    "小子們，這世道比你們想的要複雜得多。"
    他走到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
    "現在，讓我們去看看我的老宅子還剩下什麽。"
    沒一會兒，遠處傳來一聲警笛聲，不知是哪個地方又發生了流血事件。
    我回頭望向呂家酒店燈火通明的頂層，看見落地窗上投上了這座城市最光怪陸離的光，就好比一頭絢麗的巨獸趴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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