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生命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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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伍哥!\"
    這三個字從我喉嚨裏擠出來時,聲音已經嘶啞地不像話。
    那個站在停車場中央的模糊身影轉過頭來的瞬間,我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
    那張臉我絕不會認錯——盡管現在它被陰影籠罩,盡管他的身形比之前更加瘦削,但那輪廓,那微微歪頭的姿勢,分明就是小伍哥!
    我的雙腿像生了根,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眼眶發熱。
    我想衝上去抓住他,問問他到底是誰,但我的身體卻違背意誌地後退了半步,某種本能的恐懼攥住了我的心髒。
    戴雪依的動作比我快得多。,像一支離弦的箭,幾乎是本能地衝了出去。
    \"站住!等等!\"
    她厲喝一聲,右手持槍,左手甚至摸出了一副手銬。
    她的馬尾辮在腦後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鞋子踏在地麵上的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裏格外清脆。
    麵前那個男人的反應快得更加不可思議,他微微側身,陰影中的眼睛似乎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秒,然後轉身就跑,隨後腳不沾地般就滑入了黑暗,轉眼就消失在停車場另一端的通道裏。
    \"等等!\"
    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踉蹌著追了兩步,卻隻看到一片虛無,沒有任何回應。
    此時,我的胸口像是被重錘擊中,呼吸變得困難。
    \"哼!\"
    戴雪依狠狠踹了一腳旁邊的水泥柱,柱子上的黑色粘液被震得簌簌落下。
    她轉頭瞪著我,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花。
    “你認識那個人?他到底是誰?\"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幹澀得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跪在地上的杜文和正手腳並用地往後爬,那張平日裏趾高氣揚的臉此刻扭曲成一團,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他
    的西裝褲襠處有一片深色水漬,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惡心的光澤。
    \"喲,這不是那誰嗎?杜大神通?\"
    周勁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杜文和身後,手裏那把造型古怪的短刀在他指間靈活地翻轉著,刀刃反射的冷光在杜文和臉上跳動。
    \"誒誒,這位哥,上次你那些個黑乎乎的玩意兒,到底咋弄的?\"
    杜文和發出一聲嗚咽,突然轉向我,像條喪家之犬般爬過來抱住我的腿。
    \"於……小於啊!救救我!那個人……那個人要殺我!\"
    他的手指冰涼黏膩,像某種冷血動物,讓我一陣惡心。
    我猛地抽回腿,一腳踹在他肩膀上。
    杜文合翻倒在地,卻立刻又爬起來跪好,額頭抵著地麵不住顫抖。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和呂家合作……我對不起七哥啊……求求你們啊!\"
    戴雪依兩步上前,槍口抵住杜文和的下巴迫使他抬頭。
    \"少廢話!那個人是誰?你們在這裏搞什麽鬼?\"
    杜文和的眼珠瘋狂轉動著,最後定格在我身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於……小於認識他對不對?快告訴他們……快告訴他們……那個瘋子要炸了南城!所有……所有的炸藥都埋好了!就在……就在城中心的地下管網裏!\"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
    小伍哥?
    炸南城?
    \"你他媽放屁!\"
    我揪住杜文和的衣領把他提起來,他的身體輕得不可思議,像一具空殼。
    \"小伍哥怎麽可能那樣做!\"
    \"快走。\"
    王幹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冷靜得可怕。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鬆開手,杜文和像攤爛泥一樣滑到地上。
    王幹站在幾步外,陰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此刻,戴雪依對周勁說道。
    \"周勁,你把他綁起來。我們現在就走,撤離目標點,行動結束。\"
    周勁的動作快得眼花繚亂,轉眼間杜文和就被捆成了粽子,嘴裏還塞了塊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破布。
    杜文和發出嗚嗚的聲音,眼裏的恐懼幾乎要溢出來。
    \"走!\"
    戴雪依一揮手,我們迅速向出口移動。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小伍哥的臉和杜文和的話不斷在腦海中碰撞。
    剛到一層停車場,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駱叔,他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急促得變了調。
    \"小老板!小老板!快過來!你的那個朋友,孫……孫學武不行了!我們在凱撒酒店1208房!快!\"
    我的心沉到穀底。
    戴雪依看了我一眼,迅速做出決定。
    \"我和周勁帶這個人離開這裏去碼頭,我給你們三個小時的時間,淩晨一點,碼頭集合。\"
    她頓了頓,罕見地放軟了語氣。
    \"關於那個人...晚點再談。\"
    看著戴雪依和周勁押著杜文和離去的背影,我轉向王幹。
    \"你怎麽看?\"
    王幹的嘴角勾起一個古怪的弧度。
    \"先去看看吧,不著急……\"
    凱撒酒店1208房。
    孫學武躺在床上,臉色灰白得像具屍體,隻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殷壽祺坐在床邊,手裏捏著一根銀針,臉上的表情像是隨時會崩潰。
    \"最後一根針了……\"
    殷壽祺用砂紙摩擦一般的聲音說道。
    \"呂家那幫畜生拔掉了他的針……現在全靠心口這根吊著命……最多……最多不到24小時!\"
    王幹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沒想到,還真有人使用這種方法。我這一趟也是沒白跑啊,嗬嗬嗬嗬,師兄他看了多半會氣死……\"
    殷壽祺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哪來的小子!胡言亂語什麽!給老子滾出去!\"
    \"夠了!\"
    我打斷他們的爭執,走到床邊。
    此時,孫學武的衣襟被解開,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正中央插著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針尾微微顫動,周圍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床單。
    駱叔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後,他的聲音輕得像歎息。
    \"於老板……現在怎麽辦?\"
    王幹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孫學武,笑著對殷壽祺說。
    “老頭兒,我跟你打個賭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