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的車不見了。"
    小伍哥頭也不回，隻是輕輕"哦"了一聲，腳步絲毫未停。
    我趕緊加快腳步跟上，鞋底碾過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
    "我們這時去康明是幹嘛？"
    我喘著氣問道，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迅速消散。
    "拿燃料。"
    "燃料？是你那輛車的燃料？"
    我追問道。
    "對。"
    他簡短地回答，依舊沉默地走在前麵。
    這個時候，鄉間小路兩旁的樹影婆娑，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我搓了搓凍得發麻的手臂，繼續追問。
    "那咱們去什麽地方拿？"
    小伍哥突然停下腳步，沉默了幾秒，他轉過頭，眼神深邃。
    "呂家。"
    "呂家？"
    我愣在原地，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
    "呂家有你這輛車的燃料？這是什麽情況？"
    之後，我倆繼續前行，腳下的泥土漸漸變成了碎石路。
    小伍哥搖搖頭，聲音低沉。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擁有的。但之前我去找七哥的時候，在他們的倉庫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猛地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難道上次真的是你？"
    小伍哥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是的，我沒有來找你的原因，是擔心把那邊的人又給你引過來。"
    他的眉頭突然皺起。
    "還有，那個叫呂炎的人，給我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並且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擁有我這輛車的燃料。"
    "你說的燃料就是那塊玉石，那麽……難道說他們也有這樣的一塊？"
    此時，我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之前我也這麽想過。"
    小伍哥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
    "但隨著我去調查發現，事情並不是我想象的簡單。"
    說罷，小伍哥又繼續往前走。
    "那小子，是叫呂炎吧？那個人的手段你也見過……"
    我連連點頭。
    小伍哥突然停下，轉身麵對我。
    "按理來說，這樣的東西是不可能會出現在你們的這個世界上……"
    這句話像電流般擊中我的神經，一個可怕的聯想在我腦海中形成。
    "那……那個盒子就是？"
    我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盒子？什麽盒子？"
    小伍哥的表情突然變得警覺，猛地回過頭，銳利的目光直視我的眼睛。
    我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回答。
    "就是我之前在那空城帶出來的盒子，然後又被那個堯山村的村長給搶了，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麽，那老頭好像也有了不一樣的能力，變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他不會死……"
    小伍哥的表情凝固了，瞳孔微微收縮，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但他一動不動。
    "你說那個盒子長什麽樣？"
    他一字一頓地問道，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竭力回憶那個神秘盒子的細節。
    "大概這麽大……"
    我用手比劃著。
    "表麵有複雜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摸起來冰涼冰涼的，但又不是金屬的感覺……"
    隨著我的描述，小伍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當我提到盒子的顏色是深褐色時，他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你說的該不會是我用來放玉石的容器吧？"
    他的聲音裏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你說那個盒子是用來存放玉石的容器？"
    我脫口而出，感覺一陣眩暈。
    小伍哥沉重地點點頭。
    "我之前丟了一個。恐怕你所說的盒子應該就是我丟的那一個。"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
    "這些人在哪撿到的？嘶……"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麽。
    "那個老頭也會擁有那種能力，我想應該是他無意間觸碰到了泄露在裏麵的能量物質。"
    這個時候，夜風突然變得猛烈，吹得路旁的樹枝嘩嘩作響。
    小伍哥抬頭看了看天色。
    "好了，不說了。我得在天亮之前把那塊玉石給拿回來。"
    我還想追問更多細節，但看到他決然的表情，隻好把問題咽了回去。
    不知走了多久，遠處終於出現了村道的燈光。
    一輛破舊的貨車正慢悠悠地駛來，車燈在黑暗中劃出兩道昏黃的光柱。
    "今天運氣還錯。"
    小伍哥輕聲說，抬手便去攔車。
    貨車司機是個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嘴裏叼著半截香煙。
    他對我們深夜出現在這荒郊野外似乎毫不驚訝，熱情地招呼我們上車。
    "去市裏？上來吧！"
    他操著濃重的口音，指了指後麵的車廂。
    車廂裏彌漫著蔬菜和柴油混合的氣味，但比起徒步行走，這已經是天堂般的享受了。
    貨車顛簸著前行，冷風從車廂縫隙灌進來。
    我蜷縮著身體，偷瞄了一眼小伍哥。
    他靠在車廂壁上，眼睛微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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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我想起還在醫院的妹妹，心頭一緊。
    很快。
    貨車駛入康明市郊，路燈逐漸密集起來。
    我們在一個岔路口下車，謝過司機後，我迅速攔了一輛出租車。
    "市立醫院。"
    出租車穿過逐漸蘇醒的城市街道，最終停在了醫院正門前。
    我剛要邁步進入大廳，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陣粗魯的說話聲。
    兩個陌生男子站在醫院門口的柱子旁，其中一個正對著手機大聲嚷嚷。
    "好了好了，四哥，別動氣，別動氣！"
    一位穿著黑色皮夾克、留著寸頭的男子不耐煩地說著，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痰。
    "拿了錢咱們就撤，不就去送一個盒子嘛！"
    我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盒子"這個詞像針一樣刺進我的耳朵，我悄悄打量這兩個人。
    寸頭男大約三十出頭，臉上有道明顯的疤痕，眼神凶狠，另一個穿著皺巴巴的西裝，頭發油膩地貼在頭皮上，正緊張地左右張望。
    西裝男壓低聲音說了什麽，寸頭男不耐煩地揮揮手。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拿。一個破盒子還能飛了不成？"
    他掛斷電話，對同伴說。
    "走吧，現在就走，你去把車開上來。"
    就在這時，我感覺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轉頭看到小伍哥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身後，他的眼神異常銳利，緊盯著那兩名男子的背影。
    "你先上去。我去處理一下。"
    我注意到小伍哥的右手已經悄悄伸進了風衣內側，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我脊背發涼。
    "他們說的盒子……”
    我剛要開口，小伍哥就搖了搖頭。
    "別管了，你先去看你妹妹。"
    說完，小伍哥跟上了那兩名男子，很快消失在醫院側麵的走廊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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