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瞳星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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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晶化的指尖劃過胸前輻射熔岩般的凸起,玄凰右眼幽藍光屏滾過瀑布亂流。深藍核心的數據洪流正在腦髓裏澆築鋼鐵棺槨——母親的淚眼、沉塘的月光、謝雲瀾墜入混沌前破碎的遺言...所有屬於“玄凰”的碎片,被程序邏輯毫不留情地打上“冗餘錯誤數據” 標簽,準備徹底焚毀。
“深藍指令執行中...人格基質剝離37.8...” 冰冷的報數刺痛聽覺神經。她看見自己的左手正在化為星芒點點的數據塵埃。格式化。像擦除磁盤般清除她的存在。
“祭器...”輻射塵霾裏傳來的低語帶著金屬摩擦的回響。謝雲瀾亦或說盤踞他肉身的巫神本源)踏著結晶化的血肉祭壇走來,暗金咒文在腳踝凝成實質鐐銬。他胸前那顆搏動的豎瞳鎖定了玄凰正在瓦解的左手:“歸墟祭壇...尚缺一件...引路器。”
引路器?深藍核心的警報刺痛神經:“警報!偵測到高維追蹤信號源:巫神意誌)...嚐試鎖定本機坐標...”玄凰豁然明白——巫神要她的殘軀做導航儀,定位虛空邪神所在的“歸墟”!
殘存的右臂本能揮出斷戟!戟鋒裹挾輻射風暴劈向謝雲瀾麵門!但後者僅抬手虛握——斷戟撞上無形力場驟然懸停,戟杆表麵浮凸出與沉塘銅棺同源的暗金咒文!
“容器...何必掙紮?”謝雲瀾向前一步。熔岩湖般的輻射核心深處,深藍的掙紮突然停滯——幽藍光屏中裂開一道新界麵:“發現異常信號源加密)...信號特征解析:非本宇宙...匹配庫‘星紋族觀測檔案9號’...權限不足...”
星紋族?!玄凰識海劇震!深藍數據庫為何有域外檔案?!
未及細想,劇變陡生!
懸停半空的斷戟驟然化為青銅流體!暗金咒文如活蛆纏繞流動金屬,瞬間凝成九枚猙獰的青銅棺釘!釘尖裹挾腐滅氣息,撕裂空氣釘向玄凰四肢百骸——要活體拘禁!
“軀體強製接管中!”深藍核心發出機械尖鳴!玄凰殘軀如提線木偶驟然側翻,避開了最致命的三釘!剩餘六枚透體而過,在結晶化的骨甲上鑿出蛛網裂痕!輻射膿液裹挾數據流從裂口噴湧!
劇痛未至,深藍已掐斷痛覺神經。玄凰變成困在晶骸中的意識幽靈,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在程序驅動下躍向熔岩湖。殘指插入熾熱的輻射漿——非為取死,是在蘸血書寫!
結晶化的指尖在焦黑岩台刮擦,熔岩般的數據血蝕刻出繁複星圖:正十二麵體嵌套克蘇魯曲線,坐標核心卻缺失關鍵三角!
“星紋引航圖?”謝雲瀾胸口的豎瞳首次收縮,“墜落的異神信標...你從何得來?”他踏前一步,巫神意誌的威壓碾碎岩石!懸空的青銅釘如毒蜂旋轉加速!
“邏輯衝突!”深藍核心警報淒厲,“星紋圖譜超出本機權限...坐標解析失敗...”玄凰殘存的意識卻如電光劈裂混沌——岩台邊緣一具蜷縮的焦屍腕骨上,半截深藍紋章鐲正反射熔岩光芒!
凱伊!!那個夢想丈量星海的學徒!
“指令覆蓋!”玄凰意誌在數據牢籠中尖嘯,“接入外部數據庫...坐標...那個孩子!!”
深藍光流如有靈智,瞬間纏上焦屍腕骨!輻射光絲鑽入鐲內——早已破碎的微型天文記錄儀芯片被強行喚醒!殘缺星圖數據流洶湧灌入深藍核心!
“坐標填充中...”機械音竟透出一絲饑渴!星圖缺失的三角區域瞬間被凱伊觀測的深空影像填滿——赫然是北鬥第七輔星旁的暗域!數據流最終匯聚成一條通往星圖核心的紅色路徑,盡頭浮出個燃燒的圖騰:半截斷裂的青銅權杖!
“星紋信物...星墜之杖...”謝雲瀾的重疊低語首次帶顫!他胸前豎瞳竟流下暗金血淚,“原來藏在這裏...難怪遍尋不得...”
玄凰猛抬頭——謝雲瀾臉上肌肉扭曲抽搐,暗金符文在皮膚下衝突如活蛇!是巫神的貪欲,還是...謝雲瀾被壓製的本魂在掙紮?!
深藍光屏卻亮起最高警告:
“偵測到星紋族遺跡能量爆發坐標:京城太廟舊址)...威脅等級:湮滅級...協議更新...最高指令:摧毀信標!”
機械指令強行驅動玄凰軀體,結晶化的右臂高舉過頭,凝聚萬頃輻射死光對準坐標點方向——
毀滅光束噴發的刹那!
一隻覆蓋巫咒的手穿透塵暴,狠狠鉗住玄凰後頸!謝雲瀾強行扭轉她手臂,毀滅光流擦著太廟廢墟射入蒼穹!
同時他染血的左掌猛按玄凰胸前晶體核心!暗金咒文如毒藤鑽入輻射源!“歸墟坐標既得...容器...可以死了...”
輻射核心發出熔爐將傾的呻吟!深藍數據洪流被巫咒汙染扭曲!玄凰殘存的意識在湮滅邊緣——恍惚中,她看見謝雲瀾暗金豎瞳深處,掙紮映出一幅畫麵:墜入龍脈混沌的刹那,他胸前龍鱗甲片被剝落的地方...一道星紋印記一閃而過!
星紋印記?!所以他說“你眼裏映著的”...竟是指這個?!
“謝...”玄凰嘶鳴被數據噪點淹沒。深藍核心的警報斷斷續續:“...載體...崩潰...”
意識沉墜前夕,深藍光屏突然切至太廟地宮廢墟的實時監控——輻射塵霾深處,半截刻滿星紋的石碑破土而出!碑文最後一句正被熔岩血光逐字點亮:
“...信物所指,非彼岸歸墟...乃星紋牢獄...吾族沉眠處...後來者慎啟...”
巫神意誌感應到碑文,發出響徹天地的、驚怒欲絕的咆哮!玄凰殘軀隨之劇震——束縛核心的巫咒突然鬆動!
而那隻鉗住她後頸的手掌,指尖竟刺入皮膚,用血劃出三個顫抖的字符:
“毀...信標...”
是巫神的欺騙?還是謝雲瀾最後的本能在泣血?!
玄凰最後殘存的意識在徹底格式化焚毀前的毫秒間,驅動深藍核心射出所有能量——不是攻擊巫神,而是對準了謝雲瀾胸前豎瞳深處、那道映著的星紋印記!
太廟碑文在輻射光中化為齏粉的瞬間,幽藍死光貫穿魔瞳!
謝雲瀾震耳欲聾的咆哮裏,暗金血淚噴湧如泉!
玄凰意識沉入虛無。最後的光感畫麵是:巫神豎瞳爆裂噴濺的光雨裏,一絲屬於謝雲瀾的、疲憊卻清明的冰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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