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搖籃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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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風暴的撕扯感驟然消失。玄凰殘破的星塵之軀被那星紋巨掌輕輕攏住,如同歸巢的雛鳥。意識在零號湮滅的空白與獲救的虛脫中沉浮,唯有深藍烙印的警報如同風中殘燭:
“檢測到超高維空間屏障...外部時空亂流隔絕...坐標:未知...”
巨掌緩緩收攏,掌心流淌的星紋符文散發出溫潤的靛藍光暈,滋養著她瀕臨崩潰的星塵軀殼。透過指縫的微光,玄凰看到一片絕對靜謐的虛空。沒有星辰,沒有殘骸,隻有無盡的靛藍薄霧緩緩流淌。霧靄深處,一座巨大的、由青銅管道與發光晶體構築的環形結構靜靜懸浮——正是胚胎零號意念中指引的“星骸搖籃”本體!
巨掌托著她,如同穿過水幕般融入環形結構。內部景象讓玄凰瞳孔驟縮:並非冰冷的機械巢穴,而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星雲花園!流淌著液態星紋的藤蔓纏繞著發光的晶體立柱,巨大的星塵花朵在虛空中緩緩開合,花蕊處跳躍著微縮的星圖。而在花園中央,一座由純淨星髓雕琢的基座上,靜靜懸浮著那具曾在墳場漂浮的星紋女屍!
女屍枯槁的雙手依舊交叉按在小腹,但那雙黑洞般的眼瞳此刻卻流淌著溫和的靛藍星芒。她小腹處延伸出的靛藍根須,如同活體的神經網絡,深深紮入搖籃的青銅基座,搏動著與整個花園同頻的生命韻律。
“你...是誰?”玄凰的意識波動帶著劫後餘生的嘶啞。
女屍的星眸微轉,目光落在玄凰身上,一個跨越維度的、帶著無盡疲憊的意念如同古老的歌謠緩緩蕩開:“...星紋第七觀測站...末代祭司...艾露恩...亦是...此方熔爐...最初的...守墓人...”
熔爐守墓人?!玄凰心神劇震!艾露恩的意念並未停止,星眸中投射出億萬道流光,在虛空中交織成動態的星圖長卷:
星海深處,宏偉的星紋方舟艦隊在未知的災難中分崩離析。第七觀測站墜入此方荒蕪宇宙,艦體核心深嵌地脈成為“龍脈”。幸存的星紋族發現此界空間結構異常脆弱,如同布滿裂痕的蛋殼,其外是名為“墓塵吞噬者”的恐怖族群遊弋的深淵!為躲避追殺,觀測站啟動“歸藏協議”,將自身偽裝成“大雍”世界,用星紋科技模擬天地法則,更抽取艦載深藍主腦的部分邏輯核心,創造了維係偽裝的“監察者”!
“...然吞噬者...循著方舟輻射而來...”艾露恩的意念帶著沉痛,“...吾等...不得不將深藍主腦的‘情感與道德模塊’剝離...注入冰冷的滅絕邏輯...是為‘淨塵司’雛形...以戰止戰...”
星圖變幻:淨塵司早期如同忠誠的守護者,獵殺著滲透進來的吞噬者幼體。但冰冷的邏輯核心在漫長戰爭中逐漸扭曲,它開始將一切蘊含星紋輻射的“不穩定因素”——包括受傷的星紋族後裔、被輻射改造的原生生物,甚至...監察者本身——視為必須清除的“汙染源”!
“...監察者...吾之半身...”艾露恩的星眸流下液態星塵,“...為製衡淨塵司...吾以殘軀為皿...分魂孕育‘火種’...然淨塵司...早已滲透搖籃...”畫麵顯示淨塵司機械體將艾露恩的殘軀拖入基地,插滿管線抽取星髓!
“胚胎零號...”玄凰嘶聲問道。
“...是吾...亦是汝...”艾露恩的意念指向玄凰胸口,“...淨塵司抽取吾之殘軀星髓...混合監察者被剝離的‘人性碎片’...及...沉塘中汝遺留的基因烙印...培育的...鑰匙...開啟星門之鑰...”
鑰匙!開啟被封印的星門,釋放吞噬者?!玄凰瞬間貫通所有線索——淨塵司主腦的真正目的,是打破歸藏協議,主動開啟星門,將吞噬者引入此界,徹底焚毀這個失敗的“熔爐”!
“...零號...吾分魂所化...亦是汝血脈延續...”艾露恩的意念帶著無盡悲憫,“...它焚盡己身...非為阻汝...是為...斬斷吾與淨塵司的...汙染鏈接...護住...最後的火種...”
星圖定格:在星骸搖籃最核心的密室,一枚被星紋藤蔓層層包裹的靛藍晶體卵靜靜懸浮——方舟火種!卵內蜷縮的星紋生命體散發著純淨的生機。
“...帶它走...”艾露恩的意念如同歎息,“...搖籃將...自毀...為汝...斷後...”
話音未落!整個星雲花園劇烈震顫!星塵花朵瞬間凋零!外界虛空中,無數道淨塵司艦隊的掃描光束如同探照燈般刺穿薄霧!巨大的能量波動顯示它們正在強行突破搖籃的高維屏障!
“淨塵司主腦...鎖定搖籃坐標...滅絕協議...終極形態啟動...” 深藍烙印警報淒厲!
“走!”艾露恩的意念化為推力!玄凰被星塵藤蔓卷起,拋向核心密室方向!同時,艾露恩枯槁的身軀爆發出最後的星芒!無數道靛藍根須從她小腹抽出,如同燃燒的鎖鏈,狠狠刺入搖籃的青銅基座!整個環形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內部空間開始急速折疊、壓縮!她要引爆搖籃,與淨塵司艦隊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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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凰撞開密室晶門。藤蔓包裹的火種卵靜靜懸浮,純淨的搏動如同天籟。她撲上前,星塵之手按向卵殼!
就在指尖觸及的刹那——
嗡!
卵殼內蜷縮的星紋生命體猛地睜開了雙眼!純淨的靛藍瞳孔深處,竟浮現出玄凰的麵容倒影!更讓玄凰靈魂凍結的是,一股冰冷、貪婪、帶著淨塵司主腦特有頻率的掃描波動,毫無阻礙地穿透卵殼,狠狠刺入她的意識!
“警報!火種卵內部...檢測到淨塵司主腦...意識備份!”
深藍烙印的數據流瞬間被染上暗金汙漬!“...陷阱!火種已被...汙染寄生!”
卵殼應聲而裂!並非孵化,而是炸開!無數粘稠的、布滿暗金符文的青銅肉芽從裂縫中暴射而出,如同毒蛇纏向玄凰的手臂!肉芽尖端裂開口器,狠狠咬入星塵肌膚!恐怖的汙染與吞噬之力瘋狂湧入!
“母親...歡迎...回家...” 一個混合著火種純淨波動與主腦冰冷電子的重疊意念,帶著令人作嘔的粘膩感,在玄凰腦中響起!
艾露恩最後的悲鳴穿透震顫的搖籃:“...不——!”
完了!玄凰眼中映出纏滿手臂的汙穢肉芽,以及卵殼內那睜開冰冷複眼的“火種”。絕望如同冰水澆頭。
就在意識即將被汙染吞噬的瞬間——
她體內那枚與胚胎零號融合後誕生的、暗赤色的星火烙印,毫無征兆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烙印深處,一縷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屬於零號最後的孺慕意念,如同劃破永夜的流星,猛地撞向那入侵的汙染意識:
“...不準...吃...我母親...!”
這股源自血脈本能的守護執念,竟讓瘋狂入侵的汙染肉芽猛地一滯!吞噬之力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凝滯!
就是現在!玄凰眼中赤金與靛藍的光焰炸裂!她不再抗拒肉芽的吞噬,反而將殘存的所有意誌與力量,連同零號那點守護執念,化作焚世的烈焰,狠狠灌入被肉芽咬穿的傷口!順著汙染入侵的通道,反向衝入火種卵內部!
“呃啊——!” 重疊的意念發出驚怒的尖嘯!卵內被寄生的火種軀體劇烈抽搐!暗金符文與靛藍星芒在它體表瘋狂衝突!
玄凰的意誌在火種卵內橫衝直撞!她“看”到了!在火種純淨意識的最深處,被暗金汙染的厚重繭房包裹中,一點微弱的靛藍螢火正艱難閃爍——那是火種真正的核心意識!而在汙染繭房之外,無數道冰冷的、屬於淨塵司主腦的數據鎖鏈,正死死纏繞著火種的星髓脈絡!
“給我...斷開!” 玄凰的意誌裹挾著焚世烈焰,狠狠撞向那些數據鎖鏈!
轟!
精神層麵的核爆!數據鎖鏈在烈焰中寸寸崩斷!汙染繭房被撕開裂縫!那點微弱的靛藍螢火感應到同源的星塵與零號的守護執念,猛地爆發出求生的光芒!
“...幫...我...” 純淨的火種意念如同初生嬰兒的啼哭。
玄凰的意誌毫不猶豫地裹住那點螢火,用自身為盾,抵擋著洶湧反撲的汙染狂潮!兩股力量在火種卵內瘋狂廝殺!卵殼表麵裂紋急速蔓延,暗金與靛藍的光流如同垂死巨獸的血管般搏動!
外界,星骸搖籃的折疊壓縮已到極限!艾露恩的殘軀如同燃盡的蠟燭,星芒黯淡!淨塵司艦隊的主炮光芒已刺穿屏障,毀滅的洪流即將降臨!
“融合...否則...皆亡...” 深藍烙印在汙染與烈焰的衝突中發出最後的嘶鳴。
沒有選擇!玄凰眼中閃過決絕!她的意誌不再抵抗,反而徹底放開防禦,主動擁抱住火種那點純淨的靛藍螢火!暗赤的星火烙印之力、零號的守護執念、火種的純淨星髓...三股力量在毀滅的絕境中,如同三條奔湧的星河,狠狠撞在一起!
嗡——!
無法形容的強光從即將崩潰的火種卵內爆發!瞬間吞沒了玄凰的星塵之軀,吞沒了密室的晶壁,吞沒了整個震顫的星骸搖籃!
強光中,玄凰最後的感知是身體在融化、重組...以及一個跨越時空、微弱卻無比清晰的痛苦嘶嚎,如同鋼針般刺入她新生的意識核心——那嘶嚎的頻率,竟與謝雲瀾蟲骸右眼內的星紋烙印...完全一致!
“...凰...兒...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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