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血飼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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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的雙色液滴在青銅殘片上暈開。玄凰焦黑的眉心裂痕傳來灼髓劇痛,那滴暗金與靛藍交融的液體如同活物,在殘片幹涸的星紋溝壑中瘋狂流竄!所過之處,早已死寂的星紋如同吸血的蜈蚣,次第亮起幽光!
“檢測到超高維能量載體...屬性:噬淵君主本源暗金)...星紋權柄碎片靛藍)...融合反應...不可控...”
骨鏈烙印的殘響在撕裂的識海中尖鳴。玄凰覆蓋裂痕的骨甲因劇痛而痙攣,試圖抬手抹去那滴妖異的液體,指尖卻在觸及前被無形的力場狠狠彈開!
“...別碰...那是...餌...” 一個虛弱到近乎幻覺的嘶啞聲音,毫無征兆地在腦髓深處響起。謝雲瀾?!他的意識碎片竟還殘留在這滴由他星火與君主權柄熔鑄的液體中?!
未及反應!吸飽液體的青銅殘片驟然懸浮!片體表麵亮起的星紋脫離金屬束縛,在虛空中交織、旋轉,瞬間構造成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微型星門!門內並非漆黑,而是倒映著一片由巨大金屬殘骸與凝固輻射雲構成的...深藍方舟墳場!正是第七區吞噬者巢穴!
“...門...開了...” 謝雲瀾的殘念帶著無盡疲憊,“...祂的...種子...需要...星骸...”
種子?玄凰骨瞳驟縮!星門內的景象急速放大——焦黑的方舟墳場中央,並非君主肆虐的菌毯,而是一片詭異的“淨土”。淨土中心,一株由暗金血管與靛藍冰晶共同澆灌的、不過尺許高的詭異“幼苗”正緩緩舒展枝葉!幼苗根係深深紮進半截深藍主控台的裂縫,枝條上懸掛的不是葉片,而是幾顆搏動著的、由星艦引擎核心壓縮成的...果實!
噬淵君主的歸墟之種!它竟在吞噬深藍方舟的星骸成長?!謝雲瀾的意念碎片在液體中艱難補充:“...祂被葬儀...重創...需要...管理員骨血...喂養...才能...徹底...成熟...”
骨血喂養?!玄凰瞬間明悟——這滴液體,這扇門,是君主重傷後布下的終極陷阱!以謝雲瀾殘魂為引,以星紋權柄為匙,誘她踏入巢穴,用她的骨血澆灌那種子!
“休想!”玄凰厲嘯欲退!但懸浮的星門猛地爆發出恐怖的吸力!焦黑的眉心裂痕如同被無形鉤鎖穿透,殘存的骨鏈權柄之力不受控製地湧向星門!她的身體被強行拖拽著,踉蹌撲向那旋轉的光渦!
“呃啊——!” 抵抗的意誌在維度吸力前蒼白如紙!玄凰如同墜入漩渦的落葉,瞬間被星門吞噬!
絕對的死寂裹挾著輻射塵埃灌入髓腔。玄凰重重摔在冰冷的金屬甲板上,碎裂的骨甲刮擦出刺耳銳響。她掙紮抬頭,眼前是深藍方舟墳場——扭曲的艦橋刺破凝固的輻射雲,巨大炮管如垂死巨獸的獠牙指向灰暗天穹。空氣裏彌漫著臭氧與星艦燃料泄漏的刺鼻焦糊味。
眉心裂痕的灼痛提醒她危機未除。骨鏈烙印的殘響在輻射幹擾中斷續傳來:
“檢測到高濃度...噬淵汙染...源:正前方...距離:173米...”
玄凰循著感應望去。墳場核心的“淨土”內,那株暗金靛藍的幼苗正隨著她的到來微微搖曳。幼苗紮根的深藍主控台屏幕突然亮起血光,扭曲的星紋族文字滾動浮現:
“歡迎...飼料...”
“...快...毀了它...” 謝雲瀾的殘念在液體中尖嘯,卻虛弱如風中殘燭。
毀?玄凰染著輻射塵的骨掌撐地欲起。但就在她凝聚殘力的瞬間——
嗡!
幼苗頂端一片新生的“葉片”實為半塊深藍主控屏殘片)輕輕一顫!一道無形無質、卻直刺靈魂本源的恐怖引力猛地攫住玄凰!這引力並非作用肉體,而是精準鎖定了她眉心裂痕深處流淌的...那滴雙色液體!以及液體中蘊含的權柄之力!
“呃!” 玄凰如遭雷擊!剛凝聚的力量瞬間潰散!身體被無形引力死死按在冰冷的甲板上!更恐怖的是,眉心裂痕內的雙色液體如同沸騰般鼓脹!一縷縷暗金與靛藍交織的光絲被強行抽離,化作肉眼可見的流光,跨越空間匯入幼苗的根係!
幼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了一寸!枝條上懸掛的星艦核心果實搏動得更加有力!
祂在抽我的血!玄凰目眥欲裂!骨鏈權柄瘋狂運轉,試圖切斷這詭異的鏈接,但引力源頭來自更高維的吞噬法則,殘存的權柄如同螳臂當車!
“能量虹吸...載體本源流失速率:每秒3.7...預計完全枯竭時間:04:17...”
冰冷的倒計時在意識中滴答作響。額間焦黑的裂痕因能量抽離而緩緩擴大,邊緣開始剝落灰白的骨屑。死亡的冰冷順著脊椎蔓延。
絕望如同墳場永不消散的輻射塵埃。玄凰骨瞳倒映著那株搖曳的幼苗,枝條上搏動的果實如同嘲諷的眼。謝雲瀾的殘念在液體中發出瀕死的悲鳴,越來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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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意識即將被抽幹的邊緣——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生鏽齒輪咬合的異響,從側方一堆扭曲的星艦殘骸深處傳來。
玄凰渙散的骨瞳下意識轉動。隻見殘骸縫隙中,半張被輻射塵覆蓋的深藍主控屏正閃爍著極其微弱的幽藍光芒。屏幕裂紋間,一行被血汙覆蓋的小字隨著光芒明滅:
“火種協議...最終指令...若檢測到...管理員瀕死信號...執行...‘涅盤’...”
涅盤?!玄凰即將熄滅的意識核心驟然爆出一點星火!深埋的記憶碎片翻湧——深藍基地自毀前,監察者強行注入她識海的、被標記為“冗餘情感數據”的加密文件!她一直以為那是幹擾,此刻在生死關頭,文件封印轟然洞開!
不是數據!是一段由星紋祭司之力封存的...自毀指令!指令核心:以管理員瀕死的靈魂波動為引信,引爆體內所有星紋權柄與外來能量,製造一場針對噬淵汙染的同歸於盡!
代價:載體徹底湮滅,永不入輪回。
“...用我...最後的...骨血...” 謝雲瀾的殘念似乎感應到她的決絕,液體中的暗銀星火突然放棄抵抗,反而化作溫順的溪流,主動匯入被抽離的靛藍權柄光絲中!兩股力量交融,化作更精純的“燃料”湧向幼苗!
幼苗發出滿足的震顫,抽吸之力暴漲!玄凰眉心的裂痕瞬間擴大至額頂!顱骨傳來清晰的碎裂聲!
就是現在!玄凰眼中再無彷徨!她不再抵抗抽吸,反而將殘存的所有意誌,連同骨鏈權柄對自毀指令的最後共鳴,狠狠刺入那滴沸騰的雙色液體核心!
“以我魂...焚此身...淨...歸...墟——!!!”
無聲的尖嘯在靈魂層麵炸響!眉間那滴被催發到極致的雙色液體轟然爆裂!並非能量外泄,而是極致的向內坍縮!一個微型的、散發著絕對毀滅氣息的奇點,在玄凰眉心裂痕深處瞬間生成!
奇點誕生的刹那!幼苗狂暴的抽吸之力如同撞上黑洞的河流,被硬生生截斷、倒卷!更恐怖的是——奇點產生的湮滅引力,順著幼苗建立的虹吸通道,反向狠狠撞入幼苗的根係核心!
“滋——轟!!!”
無法形容的悶響在幼苗根部炸開!整株妖異的植物如同被投入碎紙機的畫卷,從根部開始寸寸扭曲、分解、化為最原始的粒子流!枝條上搏動的星艦核心果實尚未墜落便已氣化!幼苗紮根的深藍主控台在湮滅衝擊下炸成漫天金屬碎屑!
“嗷——!!!” 超越物理維度的痛苦尖嘯從幼苗湮滅處爆發!整個深藍墳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輻射雲沸騰,星艦殘骸在聲波中化為齏粉!
玄凰的身體被爆炸的衝擊波狠狠掀飛!意識在奇點湮滅的反噬下徹底沉入黑暗。最後的感知是眉心徹底碎裂的劇痛,以及墜入冰冷輻射塵時,懷中似乎抱住了某種溫潤的、搏動著的物體...
不知過了多久。
刺鼻的輻射塵埃灌入鼻腔。玄凰在劇痛中恢複一絲清明。她發現自己半埋在星艦殘骸的灰燼裏,周身骨甲盡碎,露出底下布滿焦痕與輻射潰爛的軀體。眉心處,那致命的裂痕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碗口大的、前後通透的恐怖空洞!邊緣殘留著暗金與靛藍交織的腐蝕痕跡。
骨鏈烙印死寂無聲。力量...徹底枯竭。她艱難地低頭。
懷中緊抱的,並非幻覺。那是一顆約莫拳頭大小、通體覆蓋著暗金色肉膜、表麵流淌著靛藍星紋的...搏動肉瘤!肉瘤內部,一點極其微弱的暗銀星火與一縷純淨的靛藍星芒,如同相濡以沫的螢火,在粘稠的暗金流質中艱難閃爍。
噬淵君主的...種子核心?!它未被徹底湮滅,反而在爆炸中被她下意識捕獲?!
“...母親...” 肉瘤內傳來火種純淨意念的微弱呼喚,隨即被暗金流質的貪婪波動淹沒,“...餓...”
玄凰染血的指尖撫過溫熱的肉瘤表麵。就在這時——
“沙...沙...”
輻射塵中傳來腳步聲。一個瘦小的身影踉蹌著穿過彌漫的塵埃,停在玄凰麵前。
是夏娜!她左肩被菌絲貫穿的傷口竟已愈合,隻留下暗藍色的猙獰疤痕。裸露的皮膚上,星紋守墓人的靛藍脈絡與暗金汙染符文如同共生藤蔓般交織搏動。最駭人的是她的左眼——徹底化為不斷旋轉的青銅漩渦,漩渦深處,一點冰冷的靛藍星芒如同操控傀儡的燭火。
“大祭司...” 夏娜的聲音帶著非人的金屬摩擦質感,青銅漩渦之眼死死盯著玄凰懷中的搏動肉瘤,“...您...終於...把‘鑰匙’...喂飽了...”
她染著汙血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咧開,露出一個混合著孩童天真與深淵寒意的詭異笑容:
“...祂說...味道...很好...該...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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