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虛界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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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
    滅世的震蕩席卷暗金深淵!噬魂晶主核的暴怒自毀引發了無法想象的坍縮風暴!狂暴的暗金光芒如同億萬柄焚燒星河的巨錘,將空間本身狠狠砸向內核!玄凰的神魂如同被投入粉碎星辰的磨盤,僅存的意識在極致的撕扯與灼燒中徹底泯滅。
    ……
    粘稠,冰冷,死寂。
    玄凰的感知在一片絕對虛無中緩緩複蘇。沒有痛楚,沒有恐懼,甚至沒有“存在”的感覺。仿佛自身化為了一粒塵埃,飄蕩在萬載凝固的墨海之底。
    不。
    不是沒有“存在”。而是她的“存在”……正在被緩慢而徹底地……分解、重構。
    如同冰冷的手術刀精確切分著意識結構。無數極其細微的、帶著暗金色澤的“根須”,正從她最本源的神魂烙印深處蔓延出來,無聲無息地紮入這片絕對的“死寂之墨”中。每一次根須的延伸,都帶來一種奇異的“融合”感,仿佛她與這片絕對死寂的物質正化作同源一體。
    她甚至感覺自己正緩慢地“看”清這片漆黑的空間——它並非完全的死寂,而是由一種流淌的、密度遠超星辰核心的暗色流質構成。這些流質冰冷死寂,卻又蘊含著一種吞噬一切的“饑餓”法則。而她的神魂核心,此刻便如同一粒投入冰海深處的種子,被這貪婪的法則包圍、侵蝕、嚐試同化。
    “虛界……歸墟底層……”一個極其微弱、仿佛源自這具身體本能記憶的念頭在凝滯的意識中艱難浮現。這裏,超越了所有有形世界與能量層麵的維度,是噬魂晶那恐怖本源的誕生地,也是萬物最終寂滅的去處!一切有形無形的能量、規則、存在都將在此被徹底拆解為構成“歸墟”本身的……原始養料!
    玄凰驚恐地想要掙紮,卻連凝聚“反抗”這個念頭的力量都微弱得如同風中燭火。更可怕的是,在這寂靜無聲、隻有法則同化的世界裏,另一種力量正以無法形容的方式悄然運作——空間本身在呼吸!每一次“吐納”,都有海量的、超越了時間概念的信息洪流被這“呼吸”強行灌入玄凰正在被同化的意識結構!如同一個不斷膨脹的數據庫被硬塞進一個即將被格式化的硬盤。這些信息碎片光怪陸離,有斷裂的星骸軌跡,有無名古神的低語殘響,有扭曲怪誕的文明祭舞……混亂龐雜得足以瞬間撐爆任何非虛界本質的靈魂!
    玄凰感覺自己正被這兩股力量絞殺——一邊是歸墟底層冰冷致命的同化規則,一邊是超越時空維度的信息詛咒。她的神魂結構如同被拉伸極限的皮膜,每一寸都在發出無聲的尖叫。
    就在意識核心即將被同化為虛界養料、或被信息洪流衝散成虛無粒子之際——
    嗡!!!
    一點極其微弱、卻前所未有的存在感,猛然在她即將消散的意識中心點亮!
    是那道丹田深處曾被撕裂、幾乎徹底粉碎的本源烙印!在這絕對死寂的虛界同化之力壓迫下,烙印深處那屬於玄凰自身的獨特生命印記,被逼到了湮滅的極點!物極必反!烙印殘存的最後一絲結構,在無盡的寂滅壓力下,如同在寒武紀冰原上強行鑽出的第一縷頑強的火焰,猛然發出了超越自身的共鳴!
    這共鳴瞬間穿透同化規則的壓製,穿透了信息詛咒的混亂噪音!它並非聲音,而是一種純粹存在的意誌震蕩!
    “雲……淵……”
    玄凰瀕死的意誌發出無聲的囈語。共鳴震蕩的波動沒有方向,卻無比精準地鎖定了這片死寂流質深處,那個如同風中殘燭般飄搖、與這片虛界同樣格格不入的存在——那一點在噬魂晶主核自毀風暴中頑強留存、屬於雲淵被撕扯得幾乎破碎的真靈餘燼!
    如同宇宙黑暗中兩個即將熄滅的星,跨越了維度深淵,在寂滅的絕境中感知到了彼此最後的光熱。
    嗡!!!
    雲淵那點破碎的真靈餘燼似乎被這呼喚驚醒,猛地發出微弱卻倔強的回應震動!
    兩股微弱的共鳴瞬間連接!玄凰那即將被徹底分解融入虛界暗流的身軀猛地一滯!歸墟底層強大的同化規則似乎受到了某種奇異的幹擾,那吞噬分解的速度驟然減緩!
    而玄凰丹田烙印中迸發的這一絲頑強存在共鳴,如同投入冰湖的赤鐵,瞬間劇烈蒸發、黯淡!
    “不夠……”玄凰的意識在飛速流逝中模糊地意識到。隻是共鳴,遠遠無法抵擋這虛界底層無休止的分解力量。必須……要一個支點!
    就在玄凰殘存的意念再次開始沉淪消散的刹那——
    嘩啦——
    一聲極其微弱、仿佛從萬載寒潭深處響起的……破冰之聲,清晰地刺入玄凰的感知!
    眼前的死寂暗金色流質……在玄凰與雲淵真靈共鳴的連接線上,竟然極其詭異地……凝結出了一小塊如同薄冰般的平台?!
    平台很小,不足丈許方圓,懸浮在無邊無際的暗金色流質海洋中,脆弱得像是即將融化的冰晶。平台表麵異常光滑,呈現出一種極致的、蘊含著某種無法言喻規則感的冷冽鏡麵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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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讓玄凰心悸的是,在這片光滑如鏡的“平台”中心,赫然斜插著半截斷裂的石柱虛影!
    石柱殘存的頂端斷麵,一縷無比微弱卻無比熟悉的玉白色清輝如同不屈的火焰,在虛界死寂的冰原上頑強搖曳著——正是清瑤劍魄本源最後遺留的那半截烙印!它竟然沒有被歸墟徹底同化?!反而在玄凰與雲淵真靈共鳴的力量刺激下,硬生生從虛界法則中“析出”,成為了這方鏡麵平台的核心支撐?!
    與此同時,一股細微卻清晰的意念波動,順著那連接著雲淵真靈餘燼的共鳴連線,艱難地傳遞到了玄凰即將熄滅的識海。那意念並非源自雲淵,而是……源自石柱頂端那搖曳的清輝!
    “……是……你?”意念帶著深沉的疲憊、無解的困惑、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熟悉與顫抖的激動,“玄凰……鑒的……氣息……清瑤……師兄……你……在……哪……”
    這斷斷續續的意念如同一道驚雷劈入玄凰死寂的識海!是雲淵的真靈在向……清瑤的劍魄殘念……詢問?!
    雲淵的真靈碎片竟然將玄凰烙印共鳴中透出的、屬於玄凰鑒本質的氣息……誤認為了……清瑤殘留的劍魄波動?!
    這個殘酷的錯認,卻如同命運的鎖鑰!
    就在雲淵真靈這聲帶著極度渴求與痛苦的詢問意念發出的瞬間——
    嗡!!
    石柱頂端那縷玉白色的清輝猛地暴漲了一下!一段極其短暫、卻又無比清晰的記憶碎片,如同被點燃的回溯燈芯,瞬間沿著那條玄凰與雲淵真靈相連的共鳴紐帶,傳遞向玄凰幾乎徹底湮滅的識海——
    ……冰冷的星辰虛空。一道橫貫寰宇、玉白色的、帶著決然劍意的巨刃,正刺向一枚布滿暗金道紋的巨大星核……
    ……巨刃即將接觸星核的刹那,在劍魄之光的核心最深處,一段隱藏在清瑤神魂最深處的意念信息以近乎光速傳遞:
    “萬道劫滅……紀元更迭……神鑒鎖魔……我非唯一……當心……歸墟……底層的……‘門’……被……觸動……”
    ……緊接著,便是清瑤劍魄本源被噬魂晶核心力量劇烈反噬、汙染、撕扯墜落的恐怖畫麵,以及最後一絲絕望中夾雜著無盡悲哀的呐喊:“……玄凰……別讓他……觸碰……”畫麵戛然而止!
    記憶碎片雖短,卻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玄凰意識中累積的所有混亂信息塵埃!
    萬道劫滅!神鑒鎖魔!歸墟底層的門!
    電光石火間,玄凰烙印深處那源自噬魂晶本源冰冷金紋)的解析力量再次被觸動!這一次,在清瑤記憶碎片的指引下,它如同擁有了航圖的導航儀!
    嗡!!!
    周圍原本混亂、無序、如同詛咒般衝擊她的虛界時空信息流,刹那間發生了劇變!無數光怪陸離的信息碎片被強行剔除、分離、解析!一個龐大到令靈魂顫栗的、被隱藏在無窮信息詛咒之後的真實圖景,如同被擦去塵埃的萬古星圖,轟然在她識海中鋪展開來——
    歸墟的底層並非真正的終結之地!它是上一個被噬魂晶力量徹底吞噬的宇宙紀元留下的……最終墳墓!在那墳墓最深、最黑暗的核心,存在著一扇由無數紀元生靈最終絕望意誌凝結而成的、超越時空結構的……門!
    噬魂晶的核心本質,是強行抽取、汙染了一個名為“玄凰鑒”的上古紀元超神器,以其龐大的力量核心作為“船錨”,釘穿了那扇門!將它強行固定在歸墟深處!它源源不斷地從門後汲取著毀滅一切的虛界死寂流質,吞噬萬物!
    清瑤的劍魄,作為當前紀元最接近規則之力的純淨之物,正是斬向這枚“船錨鎖釘”噬魂晶核心)的關鍵一擊!他失敗了,但並非全無作用!
    噬魂晶主核被清瑤劍魄重創墜入此界,連同它釘在門上的“鎖”破損的玄凰鑒核心),一同落入了雲淵體內!形成了這詭異的、介於“門”內外夾縫中的……不穩定狀態!
    而這方懸浮的鏡麵平台……
    玄凰的目光死死鎖住石柱虛影頂端的清輝。
    那縷守護著雲淵真靈最後一縷執念的清輝……那股頑強抵禦歸墟法則析出的力量……那股引導她與雲淵真靈連接的共鳴波動……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通透感如同九天冰泉澆灌而下!玄凰烙印深處那屬於玄凰鑒本源的殘影猛然發光!她終於明白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明白了這方鏡麵平台存在的意義!
    她是鑰匙!是開啟或封閉那扇“門”的關鍵!而她體內那屬於噬魂晶本源的金紋解析之力,既是來自那扇門的汙染詛咒……也是解讀與利用這方鏡麵平台的……唯一“密碼”!
    這方鏡麵平台,是錨釘在虛界深淵即“門內”)與當前雲淵心爐即“門外”物質世界夾縫)的唯一……緩衝地帶!是噬魂晶核心破損後形成的不穩定通道節點!清瑤劍魄最後的力量以自身為祭,化作了穩定這個脆弱節點的陣眼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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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凰的意誌從未如此刻般冰冷、清晰、充滿毀滅與重生的決絕!
    她沒有絲毫猶豫!丹田處那殘破烙印的核心,最後一絲源自她自身生命本源的青玉光澤非噬魂晶金紋,而是玄凰自身道基)開始燃燒!所有的力量在意誌的統合下,引動著那道屬於噬魂晶本源的冰冷解析金紋,如同最精準的刻刀,狠狠刺入腳下冰晶般的鏡麵平台!目標——石柱頂端那道清瑤守護的清輝!
    不是摧毀!而是……激活!
    嗡——!!!
    整個鏡麵平台劇烈震動起來!表麵蕩漾起一圈圈漣漪!石柱頂端那縷清輝在玄凰烙印力量的精確刺入下,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華!整個懸浮平台如同被點亮的星環,瞬間變得凝實無比!那些從玄凰身上蔓延出來、試圖將她同化分解的暗金“根須”如同被投入了滾燙的熔岩,發出無聲的嘶鳴,瞬間枯萎、溶解!來自虛界深層的信息詛咒也被瞬間隔絕!
    整個鏡麵平台,在清瑤劍魄之力被完全激發的瞬間,短暫地……穩定了!成為了這片無垠黑暗死寂中一個真實存在的庇護孤島!
    玄凰劇烈地喘息著,身體第一次在意識中凝聚出了“形體”,虛弱地跌坐在冰冷的鏡麵之上。眼前是清輝籠罩的平台邊界,外麵是無邊無際、洶湧翻騰的暗金色虛界流質之海。雲淵那點破碎的真靈餘燼如同被守護的星火,在清輝的光芒中緩緩恢複了一絲穩定,雖然依舊飄搖欲滅。
    安全了嗎?
    這念頭剛剛升起——
    嘩……啦……
    一聲遠比之前清晰、如同從萬古冰川深處傳來的……冰層破裂聲,猛地在這方穩定下來的鏡麵平台……下方響起!
    玄凰和那縷清輝中的意念同時劇烈一顫!
    兩人靈)的目光猛地投向鏡麵平台的……底部!
    隻見那光滑如鏡、隔絕了虛界流質海洋的下方,在平台之基的光影投影處,一個無比巨大、漆黑深邃、邊緣翻湧著粘稠暗影流質的……漩渦之眼,正緩緩地、無聲無息地睜開!
    漩渦深處,一個無法用語言形容、飽含了億萬紀元毀滅氣息的……龐大陰影輪廓,正清晰地向上升起!其威壓之浩瀚,瞬間讓剛剛穩定的鏡麵平台劇烈哀鳴,一道道細密的裂紋在邊緣蔓延開來!
    那並非是噬魂晶殘骸,也不是虛界的自然造物,更像是……一頭被錨釘在此處沉睡萬古的……混沌古魔?!
    清瑤劍魄所化的石柱頂端,那縷清輝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尖銳嗡鳴!一段極其短促卻飽含極致驚懼的意念碎片猛地刺入玄凰識海:
    “門……鎖……失效……它……被錨釘的……正主……醒了……遠古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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