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寂滅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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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熔魂燼爐在劍淵底部咆哮!沸騰的汙穢濁流如同地獄岩漿,瘋狂吞噬著墜落的劍魄冰棱碎片、噬魂魔念殘骸、猩紅的怨恨靈質……爐心深處,暗金、猩紅、玉白、灰黑的能量被強行攪合、熔煉,散發出一股足以熄滅星海的絕望死寂!
這熔爐的出現,讓那點猩紅血芒處偽造的雲淵哀嚎瞬間消散。操控的傀儡絲線徹底崩斷!深淵底部那片被囚禁的清瑤核心劍魄氣息在劇烈的能量潮汐拉扯下光芒狂閃,玉白的守護之力如風中殘燭,邊緣開始被翻滾的汙穢濁流緩緩溶解、侵蝕!
玄凰心髒猛地攥緊!淨化劍意瞬間收回,化作一麵玉白光罩護持自身!始鑒碎屑急速旋轉,烙印青芒流轉,勉強抵禦著熔爐輻射出的湮滅氣息。清瑤前輩最後的警告與那絲傳遞而來的引導意味清晰無比:熔爐的目標,正是那玉白核心!煉化它,就能徹底抹除清瑤存在於這個紀元的一切道痕!完成某種禁忌的“祭煉”!
她毫不猶豫,青玉烙印引動匯聚的萬千流螢之力,凝成一道凝練如實質、纏繞星輝的玉白劍罡,作勢就要劈開濁浪斬向熔爐,強救核心!
“玄凰師妹,別來……無恙?”
一個冰冷、熟悉到令人心悸的聲音,如同極地寒風,驟然穿透熔爐的咆哮與空間震蕩,清晰地響在整片劍淵上空!
玄凰身形劇震!凝聚的劍罡猛地一滯,豁然抬頭!
一道身著暗紫星辰雲紋道袍的身影,如同撕裂畫卷的毒墨,悄無聲息地懸立在劍淵上方破碎的虛空裂隙邊緣!道袍下擺,無數細碎的空間碎片如同死去的螢火般崩散。道衍宗太上長老——李清河!他麵容沉靜,不見絲毫波瀾,唯有那雙眸子深處,不再是以往的陰沉算計,而是仿佛倒映著萬古寂滅星空的純粹冰冷。他的氣息幽邃如淵,明明懸在那裏,卻讓玄凰感覺像是麵對一個逐漸展開的虛空窟窿!
“李……清河!”玄凰的聲音從齒縫擠出,帶著刻骨恨意與無法置信的寒冽。他竟能找到這裏?!噬魂晶、魔痕、雲淵的災劫……這深淵一切皆因他而起!
“師兄!”更讓玄凰心神欲裂的是,那深淵底部的熔魂燼爐之中,清瑤核心劍魄的氣息在李清河聲音落下的刹那,如同受到極致刺激,猛地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愴與憤怒意念!那被禁錮的玉白核心劇烈掙紮,幾乎要掙脫汙穢濁流的束縛!這聲“師兄”的呼喚,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絕望與被徹底背叛後的錐心之痛!
李清河的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並非笑容,更像一種漠然的確認。他的目光越過玄凰,投向那片掙紮的玉白核心,聲音毫無波瀾,卻清晰地蓋過熔爐的轟鳴:
“寂塵師弟清瑤本名),十萬載掙紮,痛苦否?借你不滅劍魄為引,以歸墟噬魂為爐,燃星隕魔劫為薪……這道‘寂滅燼爐’,你……可還滿意?”
“寂滅燼爐?!”玄凰腦中如同被九天怒雷轟中!這熔爐的名字!還有李清河對清瑤的稱呼——寂塵?!道衍宗祖庭秘典中記載的、被諱莫如深的、數十萬年前於“道衍崩星”大劫中隕落的上代道衍宗主名諱!那個傳說因試圖掌控某種禁忌之力而招致毀滅,其道痕被徹底抹去,甚至禁止門人提起的禁忌存在?!
清瑤師兄……是……寂塵轉世?!這煉魂熔爐……竟是李清河以十萬年布局、最終煉化寂塵最後這點不滅劍魄本源的最終凶器?!他到底要幹什麽?!
答案遠比玄凰想象的更恐怖!
“滿意?”爐心那掙紮的玉白光芒發出無聲的、撕心裂肺的意念嘶鳴:“你……背叛……師門……引魔……入道……圖謀……滅法……”
“寂滅道主……才是……你……的……真……名?!”
寂滅道主?! 玄凰呼吸幾乎停滯!這名字仿佛帶著不祥的詛咒,光是聽聞便讓神魂發顫!
李清河臉上的漠然終於被一絲冰冷的諷意打破:“真名?嗬。寂塵師弟,看來你被輪回衝刷的記憶,終於碎掉了最外層的一角。我非寂滅,亦非道主。”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時光長河,“我隻是……第一道紀‘寂滅遺族’……最後的守屍人罷了。”
他抬起右手,五指虛張,對準下方沸騰的熔魂燼爐:“而你和你體內的這點火種,還有下方這個無知持鑒者體內的……那片殘渣……”
他的指尖,幾點細微的、與構成燼爐汙穢濁流同源的粘稠流質憑空凝聚!每一滴流質深處,都烙印著一道極其古樸、形若破碎古鑒的暗金印記!那印記的氣息……與玄凰體內青玉烙印的核心本源……有著無法形容的同源感!但更古老、更霸道!
“……才是真正的鑰匙!”
“燃燒吧,寂塵之魂!焚盡這最後的道痕!撕開‘不死域’的帷幕,點燃……寂滅歸途的星航道標!”
“第一紀……寂滅遺族……不死域……”玄凰隻覺得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砸在心頭!李清河的圖謀早已超越了宗門傾軋、仙魔之爭!他要以清瑤的劍魄為祭品,點燃跨越紀元的歸途路標?!他來自那個早已湮滅在時光長河的、名為“寂滅”的第一紀元?!他口中的“鑰匙”,是指她玄凰鑒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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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域……”爐心的清瑤意念顫抖著,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恐:“你……想把……寂滅的……不死瘟疫……引渡……此世?!!……休……想!!”
玉白光芒瘋狂閃耀!一股決死自爆的意念瘋狂醞釀!寧願徹底永寂,化為虛無,也絕不成為打開異域瘟疫的引線!
“想自毀?晚了。”李清河眼中冷光一閃,指尖凝聚的幾點同源流質驟然化為數道粘稠黑光射入熔爐!
噗嗤!
黑光沒入沸騰濁流的瞬間,熔魂燼爐爆發出刺破寰宇的尖嘯!爐壁無數扭曲的痛苦魔臉浮雕驟然活化!瘋狂噴吐出粘稠如實質的暗紅怨火!爐內翻騰的濁流瞬間被壓縮、提純、化為一種吞噬萬物的終焉燼火!那玉白劍魄核心在這極致怨火的灼燒下,光芒急劇黯淡,裂痕蔓延,自爆的意念被強行壓製、撕裂!如同油盡燈枯的飛蛾墜入焚世熔爐!
“不——!”玄凰目眥欲裂!所有力量毫無保留地爆發!蘊養劍魄流螢的玉白劍罡、青玉烙印深處的始鑒之力、眉心那點被雲淵救回的星屑鋒芒……三股力量不顧一切地轟向那焚燒清瑤的熔爐壁壘!
轟!!!
劍罡斬在爐壁,隻爆開大蓬腥臭的汙穢火花!爐壁上那些哀嚎的魔臉瘋狂撕咬劍氣,竟將其強行吞噬同化!始鑒之力與星屑鋒芒雖蕩開大片汙穢,卻如泥牛入海,無法撼動爐壁本身!力量層次的天塹如同無法逾越的絕望鴻溝!
“螳臂當車。”李清河冰冷俯視,“‘始鑒’?”他第一次看向玄凰,帶著一種洞悉萬物的嘲弄,“區區一枚自命不凡的仿造破鏡,也敢竊據‘鑒’名?若非為了引出你體內那片源自始祖星墟的‘始滅神鑒胚胎’的氣息波動,你以為那點破碎的寂滅之晶碎片噬魂晶),能恰好落在你師門手中?”
玄凰如墜冰窟!她腦中瞬間閃過當年得到玄凰鑒殘片的情景——星落之墟……幽深地穴……如被吸引般主動飛入她手中的殘片……
“什麽玄凰鑒?它的名字……在寂滅一族的第一紀元,喚作……”李清河的聲音如同從萬古冰窟中飄來,每一個字都敲打在玄凰神魂最深處——
“寂——滅——鑒——!”
“這諸天萬界生靈死滅輪轉的記錄之鏡,每一道劫滅,都是點燃它照亮歸途的……魂燈啊!你和你那位師弟心口養著的破銅爛鐵噬魂晶),不過是它本體崩碎時激射出的最微不足道的……塵屑!”
巨大的信息如同滅世洪流將玄凰徹底淹沒!她體內的烙印在劇烈顫抖,仿佛被這個名字喚醒了沉睡億萬載的凶性!
“至於你……”李清河的視線徹底鎖定玄凰,那冰冷中帶著一絲奇異審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隻意外蛻出了亮眼花紋的實驗昆蟲:
“別掙紮了。從當年你吸收那點‘塵屑’,體內孕育出一絲微弱的胚胎氣息開始……你就不是承載者……”
“你……才是這紀元裏,”李清河的聲音帶著最終的、殘忍的審判意味,一字一句刺穿玄凰僅存的意誌壁壘:
“為寂滅一族不死血脈最終降臨……量身準備的……”
“活體……母——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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