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道骸燃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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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
清脆的碎裂聲在玄凰真名烙印核心響起,並非毀滅的呻吟,而是某種頑固封印被撕裂的破冰之音!
就在血源自毀汙流即將徹底玷汙、衝垮暗青烙印的臨界點——烙印最深處,那點被清瑤道種玉屑溫養蘊藏的、屬於雲淵元始星胎反哺的“劫胎歸源”本質核心,在清瑤冰魄封印被血源自毀洪流強行衝撞破碎的最後刹那,竟被極致的混亂壓力悍然激活!一股極其微弱、卻蘊含天地初開混沌暴戾的灰色劫電火花,如同被逼入絕境的幼蛇,從烙印核心猝然迸射而出,與迎麵撞來的汙穢血源洪流正麵相觸!
嗤啦——!!!
汙血與劫電接觸的瞬間,如同滾沸的強酸澆入冰川!無休止的湮滅衝突在玄凰烙印核心這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戰場轟然爆發!兩種性質極端相反的起源力量在瘋狂對衝、撕咬、蒸發!湮滅帶來的劇痛如同億萬微爆在靈魂原子層麵炸開,玄凰殘存的意誌瞬間被撕扯得隻剩下尖銳的空白!
但正是這種同歸於盡式的湮滅對衝,硬生生將那決堤的血源汙穢洪流抵在了烙印核心的大門之外!劫電湮滅一分,汙血蒸騰一絲!雙方都在以自毀為代價角力!烙印的崩潰被這玉石俱焚的衝突強行推遲!
而就在這致命的僵持中——
轟隆隆——!!!
遠方的星骸巨鏡發出山傾海覆般的劇烈悲鳴!支撐其亙古存在的最後力量源泉——屍山血衣的召喚坐標被三鑒裁決之矛徹底抹除!源流已斷!鏡體內部無數道橫貫的暗金色巨大裂痕如同被無形巨錘狠狠砸過,瞬間擴張至極限!
哢嚓嚓!
無數大小不一的銅鏽碎片從鏡體表麵剝落、崩飛!鏡麵核心那道猙獰的爪痕裂口如同洪荒巨獸噴吐毒涎的喉嚨,粘稠的暗金流質如同失控的熔岩井噴,瘋狂向虛空噴射!流質所及,虛空被汙蝕出大片大片粘稠腐爛的暗金沼澤!曾經被古鏡鎮壓其上的無數扭曲殘骸、凝固哀嚎的遠古怨魂如同被投入滾油的螞蟻,在流質中尖叫、融化、湮滅!
更恐怖的是,鏡麵本體在崩裂中再也無法維持懸立!巨大的鏡體一角率先脫離無形的束縛,帶著緩慢卻無可阻擋的毀滅之勢,朝著無盡歸墟的深邃黑暗中……傾斜、墜落!一場星辰殘骸覆滅的終末景象正在上演!
“不……歸途……未……開……”鏡骸深處,那剛剛蘇醒便被剝奪歸源之力的古老意誌發出絕望而狂暴的尖嘯!暗金流質的噴吐更加瘋狂!一股臨死前毀滅一切的凶戾波動瞬間掃過戰場!
嗡——!
這片凶戾波動掃過,如同投入混亂油鍋的最後一把烈火!
那懸浮於漩渦汙域中心、由李清河最後血玉星砂凝聚的汙穢人形,原本正死死鎖定著星骸巨鏡爪痕裂口流淌的核心流質,灰暗汙血凝聚的毒槍蓄勢待發!此刻被鏡骸覆滅前爆發的絕望凶念一激,其內部殘存的李清河嗜毒意念瞬間炸開!
“……奪……舍……殘……骸……替……我……開……道……!!!”
汙穢人形發出一聲無聲的厲嘯,形體徹底爆開!化作一道裹挾著萬千穢毒怨魂碎片的灰暗血虹,無視了距離與鏡骸噴湧的恐怖流質,以超越瞬移的速度,如同撲火之蛾般直射……星骸巨鏡爪痕裂口噴湧暗金流質最濃烈的源頭核心——那即是鏡骸的核心,也是其即將徹底沉淪腐朽的心髒!
它要用自身最汙穢的源毒,侵蝕鏡骸殘留的本源意誌,將其化作自身寄生、掌控的傀儡!借這殘骸之力,強行另開一條汙穢的歸源通道?!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成了壓垮鏡骸意誌的最後一根稻草!絕望的尖嘯化作了毀滅的狂潮!暗金流質噴湧的速度驟然飆升十倍!
而就在這狂潮爆發、汙穢血虹即將投入裂口的億萬分之一刹那——
玄凰烙印核心那同歸於盡式的湮滅衝突戰場,在狂暴外力的衝擊刺激下,發生了質變!
嗡!
烙印核心深處!
那點因同源衝突被極致壓縮、原本即將湮滅的灰燼區域,一點細微到超越物質形態的熾白奇點……毫無征兆地……炸裂!
不!不是爆炸!
而是……一種超越對衝的純粹……轉化?!
如同水在萬倍重壓與沸點之上奇妙的升華!那點熾白奇點並非能量,而是玄凰真名烙印本身在生死道爭中被點燃的、最精粹的一點“存在印記”!
它強行將相互湮滅的汙血與劫電……熔煉成了一道……
無法形容其色澤!
無法描述其形態!
隻餘一種純粹的、承載萬劫起源與終滅本質的……
“寂”!
這道“寂”之氣息的出現,瞬間替代了崩潰的真名烙印,懸於玄凰意識坍塌後空蕩蕩的靈台!
就在這一刻!
“吼——!!!”
星骸巨鏡在汙穢血虹觸及核心的前一瞬,爆發出最終撕裂星宇的咆哮!它那龐大的鏡體徹底崩裂!如同被投入煉獄的星辰核心!整個鏡麵連同鏡框轟然瓦解、塌陷!無盡的暗金流質、破碎的銅鏽鏡片、殘存的古老意誌碎片……如同滅世洪流般爆發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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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毀滅洪流的核心,在爪痕裂口最深最根源的一點——
一麵僅丈許方圓、邊緣流淌粘稠暗金血液、鏡麵布滿蛛網裂痕的……小型古鏡骸核心碎片浮現!碎片核心,一道貫穿鏡麵的爪痕依舊清晰,其中流淌的不再是暗金流質,而是……粘稠如血玉熔漿的深沉……暗紅!那是鏡骸真正源自寂滅本源的最後精粹!
這鏡骸核心碎片剛一浮現,就如同擁有生命般,發出貪婪饑渴的震鳴!一道深邃、粘稠、充滿同源吸引的暗紅血玉光束,無視空間阻隔,瞬間鎖定了玄凰靈台懸空的那點新生“寂”之印記!光束如同歸巢的毒蛇,精準卷向那道“寂”印!意圖將其吞噬,補全自身殘缺!
而那汙穢人形爆發的血虹……
也在同時撞入了鏡骸核心碎片周圍爆開的毀滅洪流中!
“滋……染……歸……我……”陰毒意念尖嘯!
轟!!!
無法形容的混戰在星骸巨鏡徹底崩塌的中心爆發!鏡骸核心的暗紅血玉光束!汙穢人形爆發的灰穢血毒衝擊波!以及鏡骸解體噴發的最純粹混亂毀滅洪流!三種力量在狹小的核心區域瘋狂對撞、吞噬、湮滅!
這片虛空徹底化為吞噬萬物的混沌磨盤!法則、空間、能量……一切存在的基礎都在被磨滅、重歸混沌!
混沌渦旋邊緣,那道新生的“寂”之印記懸於風暴,巋然不動。它仿佛獨立於諸般混亂之外的核心坐標。
玄凰的意識如同沉在無光深海的孤島,在空寂的“寂”印包裹中緩緩蘇醒。
沒有痛苦。
沒有喜悲。
隻有一種冰冷的、洞悉生滅流轉的絕對“存在”感。
她“看”向了混沌風暴的中心。
就在三方力量鏡骸核心血玉束、汙穢血毒、鏡骸毀滅流)碰撞湮滅至最狂暴、相互抵消最嚴重、即將共同化為虛無塵埃的絕對臨界點上——
嗡!
那道“寂”印輕微一顫。
一點細微的、冰冷無情的意念穿透混沌,降臨在即將湮滅的核心混沌奇點上:
“……歸……一……”
隨著意念落下!
那碰撞湮滅的核心奇點,時間仿佛被凍結了一瞬!那即將徹底湮滅的力量塵埃猛然向內坍縮!不是爆炸,而是……凝練!
一枚僅有嬰拳大小、通體流淌著變幻不定灰光、內部仿佛封存著混沌星河渦旋的……混沌源核……
如同宇宙創生的基點……
緩緩成型!
這枚源核成型的刹那,混沌風暴驟然平息!肆虐的力量如百川歸海,被源核鯨吞!核心奇點處的狂暴對撞瞬間消失,隻剩下這枚緩緩旋轉的混沌源核在吸納戰場殘餘!
鏡骸核心碎片被徹底磨滅!
汙穢人形的最後毒念煙消雲散!
鏡骸崩解的洪流偃旗息鼓!
虛空死寂。
唯餘混沌源核懸浮。
唯餘玄凰靈台的“寂”之印記平靜相望。
“源……核……種……子……”
“……養……育……新……道……?”
冰冷的意念在“寂”印深處流轉。
突然!
哢嚓!
那懸浮的混沌源核表麵毫無征兆地浮現出一道細微裂痕!
裂痕深處……
一抹黯淡卻清晰無比的……
破碎……
染血……
舊衣……
殘片……
烙印……
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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