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淵歌喚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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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塵心爐·血海淵底】
汙血粘稠翻湧,億萬怨魂的哀嚎如同實質的鋼針穿透即將潰散的意識殘片。玄凰如同沉入血淵最底部的殘破琉璃,被汙血巨嬰的恐怖意誌死死壓製。星核胚胎的躁動在她內部撕扯出短暫的裂痕,卻不過是垂死掙紮。巨嬰怨毒的意念混合著血漿毒流,如同億萬條食髓蠕蟲,瘋狂啃噬著最後一絲獨立存在的邊界。
“血食……融……我……”枯朽的意念帶著永恒的貪婪。
玄凰最後的靈光在汙穢侵蝕下明滅欲熄。她“看見”自身的存在結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琉璃,邊緣正片片溶解,融入那無邊血海,成為這汙穢道胎的養料。就在意識核心被完全淹沒前——
嗡!!
一縷極其微弱、仿佛隔著萬重深海傳來的……
歌……聲……?
悲愴!空靈!帶著無法言喻的古老與絕望!
每一個破碎的音節都像冰冷的星辰碎屑,輕柔卻又堅定地刺透了億萬怨魂的哀嚎、汙血的侵蝕、巨嬰貪婪的意念,精準無比地落進玄凰即將熄滅的意識灰燼!
如凜冬深夜投入冰窟的火星!
嘩——!!!
星核胚胎深處,那股源自血脈最深處的終極抵抗意誌,如同被徹底點燃的寒髓地火,猛地狂暴噴發!冰藍色的道劫之火不再僅僅是抵禦,而是化作億萬柄無形的、由星核意誌凝聚的滅道玄冰劍!無需玄凰駕馭!如同護衛母星的本能矩陣,以她即將熔解的殘軀為核心,狂猛地反向衝刷、切割、凍結周圍一切汙血侵蝕!
“呃啊啊——!!!”
汙血巨嬰的吞噬意誌首當其衝!如同被萬箭穿魂!龐大的汙血軀體劇烈震顫、崩裂!覆蓋其上的怨魂麵孔在滅道玄冰劍的衝刷下如同消融的蠟像,發出更加淒厲的無聲尖嘯!玄凰瞬間感覺施加在意識上的恐怖壓力驟減!汙血的侵蝕被強行凍住、剝離!一絲喘息的空間……被這突然爆發的內部反擊強行撕開!
然而這隻是暫時的防禦!源自星核的反擊燃盡了胚胎最後的本源!反擊的冰焰開始劇烈閃爍、衰退!巨嬰的怨念在劇痛中爆發出百倍瘋狂的反撲!
“蟲……豸……敢……爾!”毀天滅地的汙穢風暴正在醞釀!玄凰心懸一線!那喚醒反擊的神秘歌聲……源頭……究竟在何方?!
【元初戰場·殘核邊緣】
汙血巨嬰如山巒般的軀體正踉蹌後撤。左臂半殘,汙血崩裂飛濺,源自寂塵星核的終極淨焰道火,幾乎將它小半個汙穢道胎焚穿!劇痛如萬蟻噬魂。它那雙血玉漩渦眼眸死死盯著虛空中漂浮的、布滿裂痕、光澤盡失的灰白石核——那是它道基被斬下、被淨化後殘留的殘渣!是根基!是必須奪回的碎片!屈辱與貪婪化作焚世的恨火!
“歸……來!”扭曲的意念咆哮!汙血巨嬰不顧傷勢,僅存的右爪凝聚起比之前更汙濁、裹挾著億萬怨魂精粹的毀滅毒煞之爪,無視時空距離,抓向那脆弱如枯葉的灰白石核!
三尺玉白劍影早已消散於虛無。寂塵的道性與清瑤的冰魄徹底燃盡,守護的星核成了風暴中最赤裸的羔羊。
灰白石核在汙血巨爪的恐怖威壓下瑟瑟發抖,毫無抵抗之力。眼看就要被這凝聚萬千汙穢的毒爪一把捏碎、徹底吸收,重歸那汙穢道胎……
就在毒爪指尖堪堪觸及石核冰冷表麵那億萬分之一刹那——
嗡!
那道懸在後方虛空、一直冰冷“注視”著這一切的死寂血門裂痕深處……
那仿佛由永恒凍血冰晶雕琢而成的、無形的貪婪巨口……
毫無征兆地……
極其劇烈地……
顫……動……了……一……下……!
伴隨這遠超感知限度的恐怖震動,一縷與血海淵底傳入玄凰意識的、一模一樣的……
悲愴……空靈……古老……
的歌謠之音!
清晰地、穿透了血門流淌的粘稠死寂流質……
在元初戰場冰冷的虛空……
悠悠……蕩……開……
哢嚓——!!!
如同最高等的律令驟然被觸發!
汙血巨嬰抓向灰白石核的毀滅毒爪……
猛地……僵直在石核邊緣寸許!
並非無力!
而是……
構成那隻汙血毒爪、無數沸騰的怨魂穢毒能量……
在歌謠之音拂過的瞬間……
如同遭遇了血脈絕對的……壓製與……歸寂號令?
“呃……”汙血巨嬰扭曲的麵孔上第一次閃過清晰的錯愕與更深沉、難以言喻的……驚恐?它的動作僵滯,源自混沌汙穢的本能似乎在這古老悲歌麵前陷入了瞬間的空白與混亂!
而那顆懸於絕境的灰白石核……
核心一點極其微弱的、屬於寂塵道種最後沉寂的印記……
在歌聲拂過時……
極其微弱地……
跳……動……了……一……下……
仿佛……瀕死之心聽到了熟悉的呼喚?
就在巨嬰驚怖僵直、石核悸動的微妙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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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門裂痕深處,那張無形的貪婪巨口之後……
一股超越理解、跨越萬古塵封的意誌……伴隨著歌謠的餘韻……
如同沉睡的火山,緩緩……抬……起……了……頭……!
“…………”沒有聲音。
隻有一片絕對的、仿佛要將元初虛空徹底凍結、又蘊含著足以將整個宇宙點燃的……
不可名狀的……
哀慟……與……狂……喜……!
那被歌謠喚醒的“祂”的意誌之眼……穿過了血門,掃過了汙血巨嬰,最終……
死死……
鎖定在了……
那顆因為古老歌謠……
而……
莫名悸動了一下的……
灰白石核……
【玄鑒淵獄·鏡骸深處】
冰冷。粘稠。億萬鏡之觸手懸停在即將洞穿玄凰意識核心的邊緣,如同冰冷的刑柱森林。細密瞳眼貪婪的倒影凝固在她的靈光碎片之上,卻因前一章突如其來的“終結道終”氣息倒映而陷入萬分之一秒的凝滯。深淵核心的貪婪意誌被玉白寂滅星核的終極消亡投影狠狠震懾,那無法形容的“元初道終”氣息如同法則戒尺,抽打在它所有窺探的“眼睛”上。
“…………”深淵深處,貪婪巨口的意念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波瀾——非驚怒,而是一種被更高層麵法則踩到“命門”的……
本能……
退……縮?
億萬鏡之觸手尖端貪婪的凝視之光同時黯淡,如同被無形之手瞬間掐滅的億萬盞油燈。懸停在意識核心之前的冰冷壓力驟然一空!
然而,這並非解脫!
更大的恐怖……隨之降臨!
就在深淵貪婪意誌被震懾、攻勢暫緩的瞬息——
玄鑒淵獄的核心最底層……
那不斷散發出絕滅吸力的、純粹粘稠的暗淵重質內部……
那仿佛凝固了萬古絕望、承載了所有沉淪亡骸的……
最深……
最死寂……
最沉淪的……
本源之中……
先前曾拂過的那縷……
空靈……
悲愴……
古老歌謠的……
最後一片……
斷……續……碎……片……
再次……
輕……輕……
蕩……漾……開……來……
如同石子投入最深的黑潭,激起最後一圈絕望的回波。
嗡——!
伴隨著這歌謠碎片的最後漣漪……
整個粘稠、冰冷、仿佛能壓碎星辰的暗淵重質……
猛地……沸……騰……了!
無匹的吸力驟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
源自深淵最底層、那古老意誌本源傳來的……
劇烈的……
震顫!
如同……
沉眠億萬紀元的……
終極祖……
被……
最熟悉……
最刻骨……
又最不敢奢望的……
泣血……慟歌……
……
驟然……
喚……醒……了……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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