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飼魔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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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骸骨巨碑光滑如鏡的碑麵上,“飼魔者…林晚…葬此…” 七個由凝固血怨鑄成的銘文,如同七根燒紅的鐵釺,狠狠紮入混沌光卵中融合的意識!
    “呃啊——!”
    光卵內,即將完成融合的雙魂血衣林晚的決絕與現世林晚的堅韌)發出無聲的尖嘯!那銘文並非簡單的文字,而是攜帶著歸墟最本源的鎮封意誌!每一個筆畫都如同沉重的枷鎖,纏繞在融合中的靈魂核心,要將“林晚”這個概念本身,連同她兩世的因果、抗爭與存在,徹底釘死在這座正在成型的骸骨巨碑之上!
    光卵表麵激烈流轉的暗金“玄”字真文與琉璃凰紋瞬間黯淡!代表血衣林晚的赤金光流劇烈掙紮,試圖焚燒銘文枷鎖,劫焰觸及碑文卻如同泥牛入海,反被那血怨文字吸收,轉化為巨碑底座延伸出的又一條骸骨鎖鏈!代表現世林晚的湛藍星核則被冰冷的鎮封之力凍結,因果絲線寸寸斷裂!
    “不!這碑文…在吞噬‘我’!” 融合中的核心意識在枷鎖碾壓下發出瀕臨破碎的呐喊。屬於沉塘的冰冷窒息、晶化軀體的輻射灼痛、寂滅之門的絕望…所有被跨越的劫難痛苦,在碑文鎮封下被百倍放大,成為壓垮靈魂的最後一根稻草!
    “滋…哢…”
    白焰青銅樹苗頂端,那枚裂開的奇異果實內,流淌著白焰與灰燼的眼瞼已完全睜開!
    露出的並非人類瞳孔,而是一片旋轉的、由最純粹的白焰與最死寂的灰燼構成的渦旋星雲!星雲中心,一點深邃的黑暗如同歸墟的縮影。白焰灰燼之瞳“看”向下方——
    目光首先落在那座正吞噬林晚存在、拔地而起的骸骨巨碑上。巨碑因銘文吸收光卵劫焰而加速凝實,蒼白骸骨碑體纏繞的億萬鎖鏈嘩啦作響,如同饑餓的群蛇。
    瞳光毫無波動,漠然移開。
    視線掃過懸浮在樹苗旁、流淌文明墓碑紋的白釉骨鞘。鞘口白瓷核珠微微閃爍,內裏凝固的毀滅景象碳化人雕、玻璃雨、毒雲)似乎在這目光下輕輕顫抖。
    最終,目光定格在樹苗下方,那枚被骸骨巨碑鎖鏈纏繞、光芒急劇黯淡的混沌光卵上。
    當白焰灰燼之瞳聚焦光卵的瞬間——
    “嗡!”
    一道無形的漣漪自瞳心擴散!沒有能量衝擊,沒有精神壓迫,隻有一種冰冷的、洞穿一切虛妄的本質洞察!
    光卵內,正被碑文枷鎖碾碎的雙魂融合進程,在這目光下如同被解刨的標本,纖毫畢現:
    \ 血衣林晚的決絕中,深藏著對侯府、對庶妹林妙、對命運不公的滔天怨恨,這怨恨如毒火,是她力量的源泉,亦是焚名血瀑失控的引信;
    \ 現世林晚的堅韌下,是對現代家人的牽掛、對“鑒寶師”身份的認同、以及潛意識裏對“重生複仇”宿命的質疑與疲憊;
    \ 而連接兩者的核心,是那枚被玄屍骨髓點亮的凰紋胎印,是謝雲瀾的無垢魂星守護,更是…對“自由”與“存在”本身最原始的渴望!
    這渴望,在骸骨巨碑“飼魔者林晚葬此”的銘文鎮壓下,如同風中殘燭!
    洞察的漣漪拂過光卵,並未帶來救贖,反而如同冰冷的解剖刀,將林晚靈魂最深處的矛盾與弱點徹底暴露在歸墟的冰冷法則之下!
    “原…來…如…此…”
    白袍骸骨沙啞的意念首次帶上了然。祂空洞的眼窩“看”向那枚白焰灰燼之瞳,又轉向正被巨碑吞噬的光卵。
    “飼…魔…之…名…非…枷…鎖…”
    “而…是…爾…等…自…縛…之…繭…”
    祂的骨指,不再指向光卵,而是淩空一點那柄懸浮在樹苗旁、流淌著文明墓碑紋的白釉骨鞘!
    “鞘…非…容…器…”
    “碑…文…即…答…案…”
    骨鞘應聲劇震!鞘身那些由絕望時空碎片拓印的文明墓碑紋驟然剝離!東京灣的碳化人雕、富士山的玻璃雨、太平洋的毒雲…無數凝固的毀滅景象化作億萬道哀嚎的流光,不再紮入歸墟大地鑄造巨碑基座,而是如同受到指引,瘋狂湧向骸骨巨碑光滑如鏡的碑麵——那行由血怨鑄就的“飼魔者林晚葬此”銘文!
    “轟隆隆——!”
    流光洪流狠狠撞上銘文!沒有爆炸,隻有極致的湮滅與覆蓋!血怨銘文在文明毀滅洪流的衝擊下劇烈閃爍、扭曲!構成銘文的每一滴血、每一縷怨念,都在與同源皆因魔劫而毀滅)但更龐大、更絕望的文明墓碑紋激烈對抗、吞噬、融合!
    骸骨巨碑的凝實進程被強行打斷!纏繞碑體的億萬骸骨鎖鏈嘩啦亂響,如同失去目標的毒蛇!而碑麵那行銘文,在文明墓碑紋的覆蓋衝刷下,形態開始扭曲、模糊,仿佛隨時會被改寫!
    “不!我的鎮封!” 一個混合了李清河數據尖嘯與巨碑意誌的怒吼在碑體內部炸響!巨碑底座猛地噴湧出粘稠的汙血,汙血中伸出無數隻由骸骨與鎖鏈熔鑄的碑文觸手,狠狠抓向那些覆蓋衝刷的文明墓碑紋流,試圖將其撕碎、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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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骸骨巨碑與文明墓碑紋流的激烈對抗,如同兩股毀滅洪流在碑麵角力,暫時鬆動了纏繞混沌光卵的鎮封枷鎖!
    就在這億萬分之一瞬的鬆動中——
    光卵內,被白焰灰燼之瞳洞察並暴露了所有矛盾的融合核心,並未崩潰!
    那洞察如同最殘酷的淬火!將血衣林晚的怨恨毒火、現世林晚的質疑疲憊、以及被碑文無限放大的劫難痛苦…所有“雜質”在極致的壓力與冰冷的目光下,焚燒、鍛打、提純!
    “我是林晚…”
    “沉塘淹不死我!”
    “晶化汙不掉我!”
    “碑文…”
    “更葬不了我——!”
    一道前所未有的、純粹到極致的存在意誌自光卵核心炸開!不再是“複仇”,不再是“歸家”,而是最本源的——“我即是我”!
    這意誌爆發的刹那——
    光卵表麵黯淡的暗金“玄”字真文與琉璃凰紋轟然重燃!真文不再是玄屍的烙印,而是化為守護“自我”的圖騰!凰紋亦非玄凰的道痕,而是振翅高歌的自由之翼!
    骸血火凰與淨世火凰融入的光影在卵內徹底交融,化為一尊身披劫焰戰裙、左手持琉璃心鏡映照因果)、右手握骸血骨匕斬斷宿命)的涅盤女戰神虛影!虛影眉心,那枚凰紋胎印如同燃燒的恒星,暗金髓光與無垢魂星謝雲瀾)化為守護雙翼!
    “破!”
    女戰神虛影揮動骸血骨匕,狠狠斬向身上殘留的碑文枷鎖!
    “哢嚓!”
    枷鎖應聲而斷!並非靠蠻力,而是那“我即是我”的純粹意誌,如同最鋒利的規則之刃,斬斷了“飼魔者”定義施加的束縛!
    骸骨巨碑上,文明墓碑紋流與碑文觸手的角力已到巔峰!碑麵銘文在雙重衝擊下扭曲變形,幾乎難以辨認。
    白焰灰燼之瞳漠然注視著這一切,瞳心渦旋的白焰與灰燼緩緩加速旋轉。
    當看到混沌光卵掙脫枷鎖,涅盤女戰神虛影手持骨匕斬斷宿命時——
    旋轉的渦旋驟然停滯!
    瞳心那點深邃的黑暗猛地擴張,如同張開的歸墟之口!
    沒有攻擊光卵,沒有幹預巨碑。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由純粹白焰與死寂灰燼構成的寂滅火線,自瞳心黑暗處無聲射出!火線並非射向戰場中央,而是精準無比地刺入下方無垠的歸墟黑暗——那正在被骸骨巨碑底座與文明墓碑紋流反複撕扯、重塑的歸墟本源法則層麵!
    “嗤——”
    寂滅火線如同燒紅的針,刺入深不可測的冰海。歸墟死寂的黑暗大陸深處,傳來一聲沉悶到超越聽覺極限的法則呻吟!
    以火線刺入點為中心,一圈肉眼不可見、卻讓整個歸墟位麵都為之震顫的規則漣漪急速擴散!
    漣漪所過之處:
    \ 骸骨巨碑的凝實進程徹底停滯,碑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纏繞的鎖鏈寸寸斷裂!
    \ 衝刷碑麵的文明墓碑紋流瞬間凝固,如同被凍結的琥珀!
    \ 混沌光卵外剛剛斬斷枷鎖、氣勢如虹的涅盤女戰神虛影,動作猛地一僵!她斬出的骸血骨匕定格在虛空,琉璃心鏡的鏡麵竟浮現出細微的、如同蛛網般的灰燼裂痕!
    甚至連白袍骸骨指骨間跳躍的創世餘火,都在這規則漣漪的拂過下,第一次…明顯地黯淡了一瞬!
    白焰灰燼之瞳緩緩閉合。最後一絲瞳光消逝前,倒映出的並非戰場僵局,而是那枚頂端結出奇異果實、此刻正微微搖曳的白焰青銅樹苗。
    樹苗紮根的歸墟黑暗深處,被寂滅火線刺入的地方,一點微弱的、不祥的灰燼星斑,正在歸墟本源的“傷口”上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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