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手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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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的是在討厭他的過程中好像還是愛著他,也不知道他有什麽可留戀的,眷念與惡心相互交織著,讓人痛苦,仿佛是分手的後遺症在折磨著你)
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份,她上了考場,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次確實下了功夫。
好多題她都能動手寫出來,不至於在考場發呆。
考完的那天,她跑去學校附近的蛋糕店,買了個小蛋糕,那一天剛好是她的生日。
可是這一次,不會再有人突然出現,也沒有人抱著蛋糕讓她許願。
在回家前,她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他們分手的事情。
對麵的媽媽歎息了一聲說道:“這段時間辛苦了吧,我還一直奇怪我女兒怎麽突然變懂事了。”
“也不再天天咋咋呼呼地笑啊,鬧啊,原來是一個人偷偷難過去了”
“你們的感情媽媽不插手,媽媽隻希望你開心健康就好”
“你爸爸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就等著你回來了”
親人的安慰永遠會更催淚,明明可以忍受的事情,在被安慰後,反而更委屈了。
淚水決堤,她捂著嘴,嗯了一聲,掛掉電話。
回到家,爸爸媽媽都一臉心疼地看著她。
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生怕說錯什麽,讓她更難過。
她故作輕鬆地吹了蠟燭許了願。
以前過生日都是在家和爸爸媽媽過一次,再偷偷跑去外麵和他過一次。
所以她每一年都可以吹兩次蠟燭,許兩個願。
這一次蛋糕就由她自己買吧,也算有始有終。
以前的生日願望都很簡單,那就是明年還要跟蔣東昱在一起。
現在看來去年的生日願望已經失效,今年再許什麽,也不會如意了。
吃完飯回到房間,她不由地想,他現在在幹什麽呢。
他會不會也在想她,還是他已經跟她在一起了。
她不想去想這些,好像隻要自己一去想,就必須得承認他們已經分開的事實。
這是第一個他們沒有見麵的冬天,她開始不願出門,天天待在家裏。
失眠更加嚴重,她開始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常常是淩晨六七點了才能勉強閉眼。
夢裏總是夢到他們吵架,他還是在指責她無理取鬧。
她開始哭,而他沒有上前為她擦去眼淚。
他轉身往前走,走到另一個女生麵前,沒有回頭。
她想要上前抓住他,可是她的腳被什麽東西纏住,動也動不了。
瀕死感讓她一下醒來,出了一身汗,不知道這個夢寓意著什麽,讓她覺得好真實。
就像是以前,每當要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
老天給了她預示,卻讓她隻能眼睜睜作為旁觀者。
她更加害怕黑夜的到來,害怕那一個個夢真的有一天在現實中上演。
隻有白天,大家都開始清醒,起來做自己事情的時候,她才可以借著這些吵鬧聲入睡。
那段時間她瘦了很多,頭發也成把成把的掉,要是換做以前。
她媽早就會大聲嚷嚷,讓她去垃圾桶旁梳頭。
可是現在媽媽連說話都不敢跟她太大聲。
她的經期開始紊亂,睡眠不充足的後遺症在某一天一齊發作。
她開始發燒腹瀉,有了輕微的脫水症狀,爸爸媽媽把她送去醫院。
是急性腸胃炎,在醫院掛著點滴,看著那些透明的液體流進自己的身體裏。
她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那本小說,名字叫匆匆那年。
當時她不理解陳尋為什麽突然不喜歡方茴了。
明明他們倆曾經那麽好,怎麽就一下子就分開了。
他又為什麽突然喜歡上了沈曉棠,和她立馬同居,許下所有戀人都講的海誓山盟。
他難道忘了自己曾答應過方茴,要永遠在一起嗎?
現在她仍舊是不明白,放在自己身上也依舊意難平。
不是一起在愛著的嗎,為什麽會有人先變心。
在醫院輸了三天液,她回到了家,爸爸媽媽看她這樣鬱鬱寡歡的樣子,很是心疼。
努力照顧著她的情緒,一句重話也不敢在她麵前講。
有一天爸爸終於忍不住了,說要去找他說說理。
她攔住爸爸說道:“你要是想讓我丟臉,那就趕緊去”
說完又躺回自己房間,媽媽在一旁拉著爸爸讓他不要衝動。
再有他的消息時是她無意中刷到了劉梓涵的社交賬號。
並沒有關注她,但因為是同城,係統自動推薦,她發布了一條新動態。
是她在蔣東昱家吃飯,照片裏的他沒有看鏡頭。
低下頭在吃飯,還穿著那件她買的情侶衣。
她坐的位置是她曾經坐過無數次,一度以為不會再有別人坐。
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讓她哐哐打臉,有人就這樣不動聲色地悄悄替代掉她。
他曾經的愛給了她自信去說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他現在的不愛也讓她過去的大放厥詞成為笑話。
好像故事終於有了結局,不管是壞的還是好的,一切終於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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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以後,曾經那麽愛,現在依然放不下的人。
好像沒有因為自己的離開變得有多不好。
他照樣春風得意,佳人在懷,愛情這場鬧劇,好像隻在她身上發揮了副作用。
她萌生出一股濃濃的恨意,不想讓他開心。
想要用任何一種可以報複他的方式,讓他和她一樣痛苦。
恨他為什麽可以喜歡上別人,為什麽兩個人明明約好一起並排走到最後,他卻想要牽別人的手。
恨他跟她在一起還老是留戀別的風景,恨他明明變心做錯事,自己卻還是愛著他。
所以一點也不想讓他過得安穩,當初對他所有的祝福到後來都變成了詛咒。
可在下一秒卻又立即向佛祖道歉,收回那些怨恨的話。
再怎麽討厭他,恨他,還是做不到看他真正變的不好。
所以隻能從自己入手,讓自己放下。
國家線出來了,她發揮穩定,成績還算可以,但並不是太高,北京應該是去不了了。
但她一點也不難過,更多的是慶幸,她被調劑到南方的一個沿海城市。
參加完複試,專心搞自己的論文。
要說世上什麽快,畢業季快,散夥飯快,有關離別的一切東西都很快。
論文答完辯,大學好像真的要結束了。
畢業那天,大家集體拍大合照,她穿著學士服,手捧鮮花。
拿著畢業證和學位證,有點悵然。
曾幾何時,她還想著等她大學畢業時,也要瀟灑一回,出出風頭。
最好是一手拿著畢業證,一手拿著結婚證,讓所有人豔羨。
可是沒有如果,也沒有以後,她的大學最終落幕。
而曾經那個最想見到的人,此刻不在她的身邊。
回到寢室收拾東西,六個人留著淚告別。
照了最後一張合照,彼此祝福對方前程似錦。
離別的點綴都是些祝福話,好不容易熟悉的人,再見麵卻不知道是幾時。
而以為不會再有交集的人,卻總能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再碰麵。
某一天她的微博漲了一個粉絲,這讓她很是神奇。
因為她自己的這個微博幾乎是沒有人知道的,甚至所有內容都是私密的。
想不通什麽人會關注她這個小透明,點開主頁才發現居然是劉梓涵。
好像是狗皮膏藥貼在了自己身上,陰魂不散。
相冊裏有她的各種照片,她再一次看見了他。
兩個人站在學校門前,女生笑的燦爛,身體向他這邊傾斜,他還是不愛笑。
太久沒有見到,她想要伸手去摸摸他,卻在下一秒立即收回。
多麽搞笑,他身邊已經有了別人,她還桎梏在過去走不出來。
把照片劃走,繼續翻看她的微博,才發現她的好多內容都是在寫他。
看時間,應該是從大二就開始記錄。
就是那一次他們在火車上,她第一次因為劉子涵和他吵架。
果然女孩子的直覺永遠準的可怕,懷疑的東西總是會在以後被驗證。
她叫他j先生,從她的微博裏她看到了另一個視角下不一樣的他。
原來心如刀割不是誇張,而是一個形容詞,她痛的好像直不起腰來。
像是一個偷窺狂一樣,翻著這些有關他的所有內容。
她說他做事情總是很負責任,很聰明,幹什麽都細心周到。
會幫她打飯占座,會陪她一起做實驗到淩晨。
兩個人累了就一起在實驗室裏坐著休息。
他很尊重她,一點也不大男子主義,幫了她好多忙,卻從來不邀功。
這四年裏他們發生的故事,那些她知道,不知道的,都一一展現在她麵前。
她自虐般地把這些微博讀了一遍又一遍,屏幕上的字在她眼前變的模糊。
她的眼淚一滴接一滴地砸在手機上。
無論當時多麽決絕的說分手,但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
無數次的呼喚他看穿自己,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但他沒有回頭,一次也沒有。
或許她也一直仗著這十年的感情,以為自己永遠會是他的那個特例。
無論再怎麽吵架,吵的有多凶,到最後,他們還是會在一起。
可這一刻,所有虛假的幻想都崩塌掉,她一個人矗立在這廢墟中。
一直以來都不過是自欺欺人,在想象中把自己虛擬化。
她注銷了自己用了快八年的微博,那裏麵大部分的內容都是他和她的各種回憶。
現在看來好像也沒有什麽存在的理由,已經有人在幫他記錄了。
所有人都在說,白月光具有其他任何事物無法比擬的力量,殺傷力極大
那為什麽在他那裏反而失了效,她好像淪為了一個不太重要的背景板。
給後來人當了墊腳石,十年的感情反而變成了枷鎖。
他們彼此最幼稚,最不成熟,最好,最壞的樣子都見過,可為什麽最終還是走散了。
明明有無數種可以聯係到對方的方式,可是他們好像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失了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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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時有多麽聲勢浩大,分手後就有多麽沉默。
她終於明白,他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不可能總是永遠捆在一起,早晚有一天是要分開的。
分開的這段時間裏,她過得一點也不好,也一度希望他也過得不好。
可也不是完全希望他過的有多麽不好,隻是他可以轉身大步向前。
而她卻隻能被封印在過去,邁不出一點,怎麽可能不難過,一點也不公平。
明明都苦盡甘來了啊,為什麽最後的結果還是這樣。
那為什麽還要給她希望讓她多走這幾步。
原來沒有什麽是完全不可以被替代的,不再被愛,誰都會輕易下車。
她確實無法輕易地忘掉他,也做不到假裝他沒出現過。
但她知道走到這兒就是最好的結果,隻有絕對的狠心才會讓現在的一切可以變得這麽平靜。
參加完畢業典禮以後,她回到家,爸爸媽媽都去上班了。
她一個人站在窗前望著下麵。
想到過去的自己總是愛睡懶覺,兩個人約好的時間總會被延遲。
他常常需要在樓底下等她好長時間,而她又著急,動作又快不起來。
刷個牙也要從衛生間跑出來,看看他是不是生氣了,還在不在那裏。
收拾好趕緊跑下去找他,他會板著一張臉,說她沒有時間觀念,但也不是真的生氣。
甚至還會幫她把沒翻出來的領子整理好,用手揩掉她留在嘴角的牙膏漬。
她永遠是這樣不拘小節、粗心大意、任何事情都要他來提醒。
所以這麽多年的相處,總會有那種大人和小孩的模式。
他習慣了在她犯錯時教訓她,她也習慣了他的指責。
可他們並不是真正的大人和小孩,他們是情侶。
當大人太累以後,也不願總是拖著一個負累生活。
小孩被管煩了,也不想總是被教訓,所以他們不停地爭吵。
大人要走入更大的世界,小孩也要自己成長。
所以他們分開,去走更適合彼此的路,一切都說的通,可真正做到卻好難。
這一年的暑假顯得異常的漫長,呆在家裏好像都要生蛆了。
這麽小的一個城市,同一個外賣小哥都能碰到好幾次,可她卻再也沒有見到他。
雖然見到他也沒什麽用,但內心最深處好像還是在期待,渴望著一次重逢。
不想要每天都被過去的回憶給折磨,她去了大姨家那邊住了一段時間。
快要開學時才回來,媽媽神色複雜,猶豫地跟她說:
“我在醫院看見蔣東昱媽媽了,好像是生病了”
“前段時間動了一個大手術,我想著還是告訴你一聲。”
聽完媽媽的話,她愣住了,想要講什麽也講不出來。
阿姨對自己這麽好,她都會忍不住難過。
作為兒子的他還不知道會有多痛苦,她打了個車跑到醫院,問了護士,找到病房。
她站在門口,沒有進去,裏麵有很多人。
劉梓涵、蔣東昱、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在和醫生交談著什麽。
她想那應該不是他的爸爸,因為那個人和劉梓涵太像了。
原來他們彼此都已經見過家長了。
那自己還有什麽進去的必要,讓所有人都尷尬嗎?她一個人退出病房往外走。
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不再是那一個被囊括在他們家的一部分了,也不應該再去打擾他。
回到家,媽媽問她情況怎麽樣,她搖搖頭說:
“我沒進去,有別人在,媽媽我不想說話了”
媽媽心疼地看著她,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她走回自己的房間,明天就要離開,今天得收拾行李了。
像是要發泄什麽怒火,她把衣服全扔到地上,又隨意地往裏塞。
一件裙子掛在了褲子的拉鏈上,怎麽弄也弄不下來,她生氣,用力去拽。
裙子被撕壞,剩下一點布頭絞進了拉鏈裏。
終於忍不住,她坐在地下,把頭埋進裙子裏,無聲地痛哭。
過了好一會,她站起來收拾地上的這片狼藉,眼淚好像哭幹了。
即使難過,也沒勁兒再哭,這一次他好像真的走出了自己的世界。
第二天一早,跟爸爸媽媽告過別,她坐上了去往新城市的飛機。
天氣不是很好,不知道會不會延遲,她坐在那裏靜靜等著自己的航班信息。
所幸並沒有延飛,坐在飛機上,她看著窗外。
雲層好像就在她的麵前,比任何時候看到的都真切。
她想起之前兩個人在歡樂穀坐摩天輪,因為不敢跑去他那邊坐,怕失衡。
兩個人在最高點,前傾著身子接了一個漫長的吻。
當時睜開眼時,雲也好像現在這樣,就在她麵前。
飛機顛簸了一下,把她從回憶裏喚醒,她搖搖頭,想把這些回憶趕出去。
到了新的地方,好像人全身的細胞都再次更新了一樣。
她想這一次她真的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拿著行李去報道,迎接新生的橫幅掛的滿滿登登的。
辦好各種手續,她拿著鑰匙準備去找自己的宿舍。
在她翻著包找手機時,前麵有個男生走了過來,問她要不要幫忙。
一邊說:“我是大三設計學院的程天來,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學長,我幫你拿行李吧”
她抬起頭往前看,一張帶著笑臉的麵孔映入眼簾。
高高的個子雖然清瘦,但滿滿的都是肌肉。
穿著一身籃球服,示意她把箱子拿過來。
她不想拒絕別人的好意,尤其是麵對這麽一張笑臉,她也笑著說道:
“我不是大一新生,是研一”
他像是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說:
“你看著可真顯小,太丟人了,還在你麵前擺師兄的架子”
“看來我還得叫你學姐呢”說完拉過箱子,幫她拿著包。
是個很健談的人,但並不讓人反感,同他說話,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一路上都給她介紹學校的各個建築,和開學的注意事項。
幫她把東西搬到宿舍,來來回回跑了三趟。
她有點過意不去,開口說要不請他吃飯。
原本想著說不定會被婉拒,卻沒想到,他爽朗地笑著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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