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蜷縮在柴房角落，指尖還殘留著保鮮膜被荊棘劃破時的黏膩觸感。月光從破敗的窗欞間漏進來，在泥地上投下蛛網般的裂紋。他盯著係統界麵閃爍的紅色警告：【靈力儲備不足，共享功能冷卻中】，喉結滾動著咽下最後半塊壓縮餅幹。
    "杜哥！"小六子撞開木門時帶進一陣雪沫，"趙總管說再不交足寒鐵礦，今晚就把我們扔進蛇窟！"
    柴房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杜天從草堆裏摸出個皺巴巴的塑料袋——那是三天前係統升級時給的"連鎖經營補給包"，裏麵十二罐八寶粥正在發出微弱的靈力波動。
    "告訴兄弟們，申時三刻來領藥。"杜天用凍裂的手指撬開罐頭拉環，甜膩的香氣立刻混著靈力彌漫開來。鋁罐內壁上，紅豆正詭異地排列成八卦圖案。
    冰棱垂掛的礦洞前，二十三個雜役圍成顫抖的圓圈。杜天站在磨盤上，舉起閃著油光的罐頭："此乃家傳八寶凝元丹，以雪山蓮子為引..."
    "騙鬼呢！"人群裏炸開個公鴨嗓。趙老四踹開擋路的少年，蟒紋鞭梢直指杜天咽喉，"上次的熒光棒讓老子腹瀉三天！"
    杜天突然將罐頭傾斜，一滴琥珀色糖漿落在鞭子上。蟒皮鞭頓時泛起金芒，鞭梢鑲嵌的靈石"哢"地裂開——裏麵鑽出條通體透明的小蛇，貪婪地舔食著糖漿。
    "趙總管最近是否..."杜天壓低聲音，"每逢子時就肝區劇痛？"
    趙老四的瞳孔驟然收縮。昨夜他確實在修煉時吐血，這事連枕邊人都不知道。
    "五行火旺而腎水枯竭。"杜天把罐頭塞進他手裏，"趁熱。"
    圍觀人群發出驚呼。趙老四仰脖灌下八寶粥的瞬間，罐底殘留的糯米突然爆開成金色煙花。他常年青紫的印堂穴竟透出紅潤，腳邊積雪"嗤"地蒸發出八卦形水痕。
    "突、突破了？"趙老四摸著突然能內視的經脈，蟒紋鞭"啪嗒"掉進雪裏。
    杜天背後滲出冷汗。係統光幕在他視網膜上瘋狂刷新：【檢測到靈力共鳴...臨時激活五行調和特效...持續時間0059...】
    暮色染紅炊煙時，杜天被堵在了水房拐角。趙老四的新跟班們捧著各色禮物，最前麵的錦盒裏躺著塊帶血的寒鐵。
    "杜...杜師兄。"趙老四的稱呼讓杜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是上個月克扣的月例..."他指甲縫裏還沾著八寶粥的棗皮。
    杜天突然按住太陽穴。係統警報聲刺痛耳膜：【檢測到元嬰期神識掃描！】百米外的古鬆上，積雪正以違反重力的方式緩緩飄浮。
    "配方需要七種藥引。"杜天抓起塊冰淩在掌心劃出血痕，"比如...築基修士的指尖血。"
    趙老四臉色煞白地退後兩步。樹梢的積雪"嘩啦"砸落，露出個披散發的落魄書生，他腰間玉佩刻著模糊的"玄"字。
    "道友留步！"書生踉蹌撲來抓住杜天手腕，"在下願用《九轉丹訣》換..."他袖口滑出的手腕內側，隱約浮現血色蝙蝠紋身。
    杜天瞳孔驟縮。三天前保鮮膜隱身時，他見過同樣的紋身——在血煞長老祭煉活人的左臂上。
    "明日午時。"杜天甩開他的手，"帶足靈石。"
    轉身時他故意踢翻水桶。結冰的水麵倒影中，書生正用指甲在樹皮上刻出詭異的符文，那些線條像極了杜天在禁地見過的血魂幡陣圖。
    柴房裏，小六子把八寶粥空罐碼成金字塔："杜哥，那個書生..."
    "噓。"杜天突然把藍牙耳機塞進他耳朵。柳青的傳訊夾雜電流雜音："...檢測到異常靈力波動...千萬別..."
    雜音突然變成尖銳蜂鳴。杜天猛地扯下耳機，發現金屬表麵結著層冰霜——這是柳青說過的"神識監聽結界"特征。
    "六子。"杜天從草席下抽出半包微波爆米花，"還記得咱們的"天女散花"計劃嗎？"
    月光突然被烏雲吞噬。遠處傳來夜梟啼叫，杜天數到第三聲時，屋簷的冰錐齊根斷裂——和保鮮膜隱身那晚的血煞長老出關征兆一模一樣。
    他摸出最後一罐八寶粥，拉環上粘著柳青早晨偷偷塞給他的定位符。罐頭底部，幾粒紅豆正緩緩聚成箭頭形狀，指向後山禁地方向。
    杜天突然笑了。係統光幕在此時彈出新消息：【連鎖經營點數達標，解鎖新商品：自熱火鍋偽裝名稱：九宮離火陣）】
    柴房外，積雪下傳來窸窣的爬行聲。像是無數蝙蝠在冰層下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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