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杜天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被趙老四令牌砸出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他蜷縮在石室角落，借著昏暗的油燈，將最後一片創可貼小心翼翼地貼在傷口上。
    "這老東西下手真狠..."他齜牙咧嘴地嘟囔著，突然感覺創可貼微微發熱，傷口處的疼痛立刻減輕了大半。
    "杜哥，你沒事吧？"
    小六子貓著腰鑽進來，手裏捧著半碗渾濁的米湯。這個憨厚的少年是杜天在魔宗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此刻他圓臉上寫滿擔憂。
    "沒事，多虧了這個。"杜天指了指額頭上印著卡通圖案的創可貼，"比那些所謂的療傷符好用多了。"
    小六子瞪大眼睛："這...這真的不是仙家法寶？"
    "噓——"杜天一把捂住他的嘴，"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
    石室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兩人立刻噤聲。杜天迅速將紅牛空罐和創可貼包裝紙塞進石縫裏，這些都是他"便利修真係統"的傑作——能把現代便利店商品轉化為修真界法寶的神奇能力。
    "所有雜役集合！"
    趙老四破鑼般的嗓音在走廊回蕩。杜天和小六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演武場上，三百多名雜役排成歪歪扭扭的方陣。杜天站在隊伍末尾，眯眼打量著高台上的監考官——一個穿著黑色錦袍的內門弟子，腰間掛著象征地位的玉牌。
    "今日是生存賽第二關，耐力考驗！"趙老四諂媚地站在監考官身旁，"所有雜役需在"禁食陣"中堅持十二個時辰，不得進食飲水！"
    台下頓時一片哀嚎。杜天卻眼前一亮——他的係統倉庫裏，還囤著三包紅燒牛肉麵。
    "安靜！"監考官冷喝一聲，"堅持不住者淘汰，表現優異者...可獲賜一枚充饑丹。"
    聽到"充饑丹"三個字，雜役們眼中閃過渴望。這種丹藥能讓人三日不饑，在外門都是稀罕物。
    杜天嘴角微微上揚。他摸了摸懷裏那包方便麵，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海中成形。
    "入陣！"
    隨著監考官一聲令下，雜役們陸續走進畫滿符文的石室。杜天故意落在最後，趁人不注意，迅速撕開方便麵包裝，將麵餅捏碎成小塊。
    "杜哥，你這是..."小六子湊過來，滿臉疑惑。
    "待會兒配合我演場戲。"杜天神秘一笑，將幾塊碎麵塞進小六子手裏，"含在舌頭底下，別咽。"
    禁食陣啟動的瞬間，杜天感到一陣強烈的饑餓感襲來。周圍的雜役們很快麵色發白，有幾個甚至開始幹嘔。
    兩個時辰後，第一波淘汰開始了。
    "我不行了..."一個瘦弱少年癱倒在地，被趙老四像拖死狗一樣拽出石室。
    杜天暗中觀察著監考官的表情。這位內門弟子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一枚玉簡，顯然對這種低階考驗毫無興趣。
    時機到了。
    "啊！我受不了了！"杜天突然大叫一聲，撲通跪地。
    監考官眉頭一皺："又一個廢物。"
    "大人！"杜天"虛弱"地抬起頭，"我...我有祖傳秘方，能暫時緩解饑餓..."
    "胡鬧！"趙老四衝過來就要踹他。
    "讓他試試。"監考官卻來了興趣，"什麽秘方？"
    杜天顫抖著手從懷裏掏出那些碎麵塊："這是...家父留下的"充饑散"..."
    監考官接過一塊，狐疑地端詳著："從未見過這種丹藥。"
    "大人可以嚐嚐..."杜天"誠懇"地說，"雖然比不上宗門的充饑丹..."
    監考官猶豫片刻，將一小塊放入口中。杜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成敗在此一舉。
    "嗯？"監考官眼睛突然睜大，"這味道..."
    杜天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強忍住笑意。他特選的紅燒牛肉麵，調料包都沒舍得用，就是怕味道太明顯。
    "竟真能緩解饑餓..."監考官驚訝地發現，那股折磨人的饑餓感確實減輕了。
    趙老四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大、大人，這不合規矩..."
    "閉嘴。"監考官冷冷道，轉向杜天，"你這"充饑散"還有多少？"
    杜天"虛弱"地掏出一小把："就...就這些了..."
    "都給我。"監考官一把奪過，隨即皺眉，"怎麽這麽少？"
    "製作艱難..."杜天"艱難"地說，"需要七七四十九種靈草..."
    監考官眯起眼睛："你叫什麽名字？"
    "外門雜役杜天。"
    "杜天..."監考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日來丹房找我。"
    說完，他竟轉身離開了石室，留下一臉懵逼的趙老四和竊竊私語的雜役們。
    禁食陣不知何時已經失效。
    "杜哥..."小六子湊過來，眼中滿是崇拜，"你太厲害了！"
    杜天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冷汗，低聲道："別高興太早，這戲才演到一半。"
    果然，當晚杜天就被"請"到了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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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考官——現在他知道對方名叫周岩——正對著桌上的方便麵碎塊發呆。
    "杜天，你這"充饑散"..."周岩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根本不是修真界的東西。"
    杜天心跳漏了一拍，但麵上不顯："大人明鑒，這確實是家父..."
    "夠了！"周岩猛地拍桌，"你知道欺騙內門弟子是什麽下場嗎？"
    房間溫度驟降，杜天感到一股冰冷的靈壓籠罩全身。他暗叫不好，這周岩至少是凝氣後期的修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丹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周師兄，這麽晚了還在忙？"
    一個清麗的女聲響起。杜天轉頭，看見一位身著青衣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口，腰間玉牌顯示她也是內門弟子。
    "柳師妹？"周岩的靈壓一滯，"你怎麽來了？"
    "奉長老之命來取丹藥。"女子微微一笑，目光掃過杜天，"這位是...？"
    杜天突然覺得這女子有些眼熟。對了！前幾天他在後山試驗"跳跳糖爆裂符"時，似乎被她撞見過...
    "一個不懂規矩的雜役。"周岩冷聲道。
    柳青——杜天現在想起她的名字了——緩步走到桌前，拿起一塊方便麵聞了聞。
    "咦？這不是"五穀精華丹"嗎？"她驚訝地說，"我在古籍上見過記載，據說已經失傳百年了。"
    周岩愣住了："五穀精華丹？"
    "沒錯。"柳青肯定地點頭，"據說用特殊手法將五穀精華濃縮而成，能快速補充體力。"
    杜天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位柳師姐是在...幫他？
    周岩將信將疑："柳師妹確定？"
    "我在藏經閣見過圖譜。"柳青麵不改色，"這位師弟能還原古方，實屬難得。"
    房間裏的靈壓終於消散。周岩沉思片刻，突然對杜天露出一個堪稱恐怖的笑容："杜師弟，可有興趣合作？"
    杜天背後一涼。這笑容他太熟悉了——就像便利店店長發現某種商品突然爆火時的表情。
    "大人意思是..."
    "你提供配方，我來煉製。"周岩眼中閃爍著貪婪，"利潤三七分。"
    杜天心中暗罵，麵上卻裝作受寵若驚："能為大人效勞是小的榮幸..."
    離開丹房時，柳青"恰好"與他同路。
    "多謝師姐解圍。"杜天低聲道謝。
    柳青目視前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下次試驗"法寶"，記得找個更隱蔽的地方。"
    杜天心頭一震。她果然知道什麽！
    "還有，"柳青突然停下腳步，"小心周岩。他...不隻是貪圖你的"古方"那麽簡單。"
    說完，她飄然離去，留下杜天站在月光下，手中緊握著那包僅剩的方便麵。
    遠處，血煞峰上的鍾聲幽幽響起，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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