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杜天死死捂住小六子的嘴，兩人緊貼在雜物間潮濕的牆壁上。門外火把的光亮在門縫下晃動，趙老四粗啞的嗓音近在咫尺："給我仔細搜！那小子肯定藏了違禁品！"
    小六子的眼珠在黑暗中瞪得滾圓，杜天能感覺到他急促的鼻息噴在自己掌心。係統界麵在眼前幽幽閃爍，那個剛剛亮起的升級按鈕正散發著淡藍色微光。
    "叮！便利修真係統2.0激活成功。"
    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的瞬間，杜天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門外腳步聲突然停住，趙老四狐疑地"嗯？"了一聲。
    "總管，東廂房搜過了，沒有。"雜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火把的光亮漸漸遠去，杜天終於鬆開手，小六子立刻像條缺氧的魚般大口喘息。
    "杜哥，你的手......"小六子盯著杜天手腕上浮現的奇異紋路，"那個印記在發光！"
    杜天低頭看去，原本隻是隱約可見的血色印記此刻正泛著詭異的紅光，與係統界麵的藍光交織在一起。他猛地想起用放大鏡看到的情景——每個雜役體內都有這樣的印記，像是某種......養料標記？
    "係統升級完成了？"小六子用氣音問道，眼睛還盯著門外。
    杜天眼前浮現出半透明的係統界麵，原本灰暗的升級按鈕此刻泛著幽藍光芒。他下意識點開物品欄，三格新解鎖的儲物空間裏靜靜躺著一包清風牌卷紙。
    "這玩意能幹嘛？擦屁股都嫌硬......"
    "杜哥！趙老四帶人往這邊來了！"小六子突然從梁上倒吊下來，活像隻受驚的蝙蝠。
    杜天一把拽下那包卷紙塞進懷裏："走！去演武場！"
    兩人借著夜色的掩護，沿著排水溝爬出雜物區。遠處傳來鍾聲——雜役生存賽的最終試煉要開始了。
    演武場四周的玄鐵柱突然亮起，將正午陽光折射成血紅色。杜天眯起眼睛，看到監考台上血煞長老陰鷙的麵容。
    "最終試煉，傀儡巷戰。"趙老四尖細的聲音在場中回蕩，"能撐過一炷香者，晉升外門！"
    小六子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聽說去年的傀儡有凝氣巔峰實力......"
    杜天還沒答話，地麵突然震動起來。十二具青銅傀儡從地下升起，關節處纏繞著血色絲線——那分明是放大鏡下見過的血煞印記實體化！
    "不對勁，"杜天低聲道，"這些傀儡身上有......"
    話音未落，最近的傀儡突然暴起，一拳砸向杜天麵門。他狼狽地滾開，原先站立的地麵被轟出蛛網狀裂痕。
    "築基期？！"場邊響起一片驚呼。
    趙老四臉上閃過獰笑："今年規則......稍有改動。"
    杜天在塵土中抬頭，正好對上監考台上血煞長老意味深長的目光。那眼神不像在看參賽者，倒像是在看......即將收割的莊稼？
    "杜哥！你的手在抖！"小六子一把扶住踉蹌後退的杜天，兩人撞在玄鐵柱上。
    杜天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腕間血印亮得刺眼。更可怕的是，他感覺到體內微薄的靈力正被某種力量牽引著流向印記......
    "它們在抽取我們的靈力！"杜天猛地醒悟，"這些傀儡是媒介！"
    場中已倒下一片雜役，每個人腕間的血印都亮如烙鐵。杜天咬牙掏出那包卷紙，係統說明突然在眼前展開：
    「清風卷紙·捆仙繩改良版」
    「特性：遇靈則韌，可束縛金丹以下修士關節30秒」
    「副作用：使用後打噴嚏30分鍾」
    "小六子！幫我引開它三秒！"
    小六子二話不說抄起地上一截斷矛，怪叫著衝向傀儡。青銅巨掌擦著他頭皮掠過，帶起的勁風刮得他臉頰生疼。
    就是現在！
    杜天扯開卷紙奮力拋出。看似普通的紙卷在空中舒展，突然泛起珍珠般的光澤，像活物般纏上傀儡的四肢關節。
    "哢嗒！"
    傀儡的動作瞬間凝固，保持著揮拳的滑稽姿勢。觀眾席上一片嘩然，血煞長老猛地站起身。
    "柳師姐！左肋第三塊甲片！"杜天突然朝場邊大喊。
    一道青色劍光應聲而至，精準刺入傀儡關節縫隙。柳青的身影如驚鴻掠過，劍尖挑出一縷血色絲線。
    "血煉傀儡？"她落地時臉色煞白，"這是禁術！"
    被挑出的血線瘋狂扭動，突然調頭紮向柳青手腕。杜天想都沒想就撲過去，用剩下的卷紙纏住那縷血線。
    "滋——"
    血線碰觸卷紙的瞬間冒起青煙，發出尖利的嘯叫。杜天趁機掏出保溫杯，把紅牛液體潑在血線上。
    "啊！"監考台上傳來一聲悶哼，血煞長老袖口無端裂開一道口子。
    場中傀儡齊刷刷僵住，像被按了暫停鍵。杜天喘著粗氣看向柳青，發現她正盯著自己手腕——那裏的血印顏色淡了許多。
    "你......"柳青欲言又止。
    "阿嚏！"杜天突然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小六子手忙腳亂地幫他擦臉，結果被卷紙纏了滿手。
    趙老四的怒吼從遠處傳來："杜天！你竟敢破壞宗門法器！"
    "破壞？"杜天邊打噴嚏邊指著開始自燃的傀儡，"明明是......阿嚏！......質量......阿嚏！......問題！"
    血煞長老不知何時已離席，但杜天分明看到監考台地麵有幾滴新鮮血跡。柳青悄悄塞給他一塊手帕，低聲道："子時，後山古槐。"
    當夜，杜天腕間的血印又開始隱隱發燙。他摸出枕頭下的放大鏡，鏡麵突然自行浮現一行血字：
    「養料成熟時，血月當空照」
    窗外，一彎血月正緩緩爬上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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