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長老的人在找你。"小六子這句話像塊冰，順著杜天的脊梁滑下去。他盯著樹幹上殘留的郵票熒光，那抹微光正如他此刻的希望般迅速消散。
    "幾個？"杜天壓低聲音，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背包裏那麵破碎的化妝鏡。
    "整支巡邏隊。"小六子粗糙的手指在紙麵上劃出一道痕跡，"杜哥，要不咱們..."
    杜天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遠處傳來鐵靴踏碎枯枝的聲響，月光下三道猩紅披風若隱若現。他摸到口袋裏那疊便利貼時，係統提示音在腦海響起：
    【檢測到宿主麵臨生存危機，臨時解鎖：光學迷彩便利貼時效30分鍾）】
    "小六子，信我最後一次。"杜天飛快撕下張黃色便簽，咬破指尖寫下"此處無人"四個歪扭血字，"啪"地拍在自己額頭。
    小六子瞪圓眼睛——杜天的輪廓正像浸水的墨跡般逐漸淡化。
    "這...這..."
    "拿著。"杜天塞給他半疊便利貼，"泡麵湯也能當朱砂用，記住寫"路過"就行。"
    刑堂的青銅門在月色下泛著血光。杜天貼著牆根移動，便利貼在夜風中輕微顫動。巡邏弟子擦著他鼻尖走過，帶起的風掀動他額前碎發。
    "剛才是不是有陣陰風？"
    "血煞長老的怨魂吧，聽說他今天又煉廢三個雜役..."
    杜天屏住呼吸，等腳步聲遠去才摸向門鎖。銅鎖上刻著"窺秘者剜目"的咒文，他掏出圓珠筆輕輕一戳——筆尖流出修正液般的白光，鎖舌應聲而開。
    檔案室彌漫著黴味與血腥的混合氣息。月光透過高窗鐵柵，在青磚地麵切割出條狀光帶。杜天躡足穿行在檀木架間，突然被第三排暗格上的指紋鎖吸引——那形狀竟與他穿越時帶著的便利店員工證完全吻合。
    "不會吧..."
    員工證插入凹槽的瞬間，暗格"哢嗒"彈開。裏麵整齊碼著兩摞文書：左邊是血煞長老近半年"靈氣采集"記錄，右邊赫然是趙老四的臥底檔案。
    杜天瞳孔驟縮。檔案記載趙老四竟是正道門派安插的暗樁，專門監視血煞長老的邪修證據。最新記錄停留在三天前："目標已察覺靈氣異常損耗，需加快證據收集..."
    "找著樂子了？"陰惻惻的聲音突然在背後炸響。
    杜天渾身僵直。趙老四的煙袋鍋正頂著他後心，銅鍋裏未燃盡的煙絲閃著詭譎綠光。
    "總管好雅興。"杜天慢慢轉身，便利貼上"此處無人"的血字已經淡得快看不見，"今晚月色..."
    "省省吧。"趙老四劈手扯下便利貼，卻在看清暗格內容時臉色劇變。兩人目光在月光下交匯，杜天突然發現對方眼底藏著和自己同樣的驚惶。
    遠處傳來巡邏隊的銅鑼聲。
    趙老四閃電般合上暗格，甩出張符紙貼在杜天胸口："不想死就裝啞巴。"符紙觸膚即化，杜天喉嚨頓時像被冰封住。
    "何人擅闖刑堂？！"三名血煞門人破門而入，腰間骷髏鈴鐺叮當作響。
    趙老四立即佝僂起腰背，煙袋鍋"不小心"撞翻油燈。火苗竄上帳幔的刹那，他嘶聲大喊："有賊人縱火！快救檔案！"
    混亂中杜天被推搡著擠到牆角。趙老四背對眾人朝他比了個古怪手勢——分明是地球上的"ok"造型。
    "轟！"
    突如其來的爆炸震得梁木簌簌落灰。杜天透過濃煙看見小六子躲在窗外，手裏還舉著張泡麵湯寫的"路過"便利貼——不偏不倚粘在某個巡邏弟子後背。
    "走！"趙老四借著救火的人流貼近，往杜天掌心塞了塊硬物，"申時三刻，亂葬崗。"
    杜天攥著那枚帶體溫的玉簡衝出刑堂時，係統提示音再度響起：
    【臨時技能即將失效，剩餘時間000059】
    他撞進灌木叢的瞬間，便利貼化作灰燼簌簌飄落。小六子拽著他狂奔向雜役院，背後傳來此起彼伏的喊聲：
    "有隱身符！"
    "不對！是障眼法！"
    "血煞長老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茅草屋裏，杜天攤開汗濕的掌心。玉簡在油燈下泛著青芒，正麵刻著"員工守則"，背麵卻是行小字：
    "連鎖便利店領域激活碼——店長權限"
    窗外傳來打更聲，子時的梆子敲得人心頭發顫。杜天摩挲著玉簡邊緣的鋸齒，那裏有個模糊的條形碼，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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