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的後背緊貼著潮濕的石壁，薄荷糖帶來的疾風效果正在消退。小六子驚恐的圓臉在昏暗甬道裏顯得格外蒼白，他顫抖的手指還抓著杜天那件沾滿丹灰的雜役服。
    "你瘋了嗎？"小六子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鈍刀般刮著杜天的耳膜，"那是血煞長老的煉丹室！"
    杜天沒回答，他的視線穿過小六子肩膀，落在甬道盡頭那扇青銅門上。門縫裏滲出的綠光像活物般蠕動，三十六個開靈境爐鼎——錄音筆裏沙啞的聲音又在他腦中響起。丹爐裏囚禁的雜役們，此刻正在被緩慢抽幹靈氣。
    "聽著。"杜天突然抓住小六子手腕，觸到對方脈搏狂跳，"東區倉庫後麵有截斷牆，你去找——"
    青銅門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杜天猛地將小六子推到石壁凹陷處，自己則摸向懷中係統空間。泡泡糖避障罩的時效還剩三分鍾，但已經不夠再次潛入。
    【叮！檢測到危機情境】
    【愉悅值餘額：7點】
    【推薦兌換：防風打火機三昧真火變體）消耗5點】
    杜天的手指在虛空中一抓，掌心頓時多了個印著便利店ogo的塑料打火機。小六子瞪大眼睛看著這個憑空出現的古怪物件，喉結上下滾動卻說不出話。
    "待會無論發生什麽，"杜天拇指摩挲著打火機轉輪，"跑。"
    青銅門轟然洞開，綠霧如潮水般湧出。霧中浮現的身影讓杜天胃部抽搐——不是血煞長老，而是三個眼眶空洞的藥人。它們拖著鎖鏈，腐爛的皮膚上爬滿符文，每走一步都在石地上烙下焦痕。
    小六子發出幼獸般的嗚咽。杜天哢噠一聲按下打火機。
    沒有火苗。
    藥人的鎖鏈已經纏上杜天的腳踝，腐臭撲麵而來。他瘋狂轉動打火輪，塑料外殼突然燙得驚人。在鎖鏈即將絞斷骨頭的瞬間，一道金紅色火線從打火機噴口激射而出。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火線所過之處，綠霧發出活物般的尖叫，藥人身上的符文如蠟般融化。杜天手腕一抖，火線掃過青銅門框，門楣上鑲嵌的骷髏陣列頓時爆裂。
    "跑！"杜天拽起嚇呆的小六子，打火機持續噴出的火線在身後織成火網。他聽見係統提示音淹沒在警報聲中，整個地下甬道開始震顫。
    拐過第三個岔道時，杜天的後衣領突然被拽住。他反手就要揮出火線，卻對上一雙清冷的眼睛。
    "收起來。"柳青的劍鞘壓住他手腕，"巡邏隊往這邊來了。"
    杜天拇指一鬆，打火機的火焰戛然而止。塑料外殼已經融化變形，係統界麵顯示【耐久度：110】。柳青的視線在那古怪物件上停留片刻，突然扯下腰間玉佩塞給杜天。
    "拿著這個去膳堂後巷。"她語速極快，"玉佩發熱時就捏碎它。"
    遠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柳青突然拔劍在杜天肩上劃出道血痕。在小六子的驚叫聲中，她壓低聲音："要想救人，就相信我。"
    當巡邏隊舉著火把衝到時，隻見柳青劍尖滴血，而兩個雜役正跪地求饒。隊長諂笑著湊近："柳師姐親自抓人？"
    "這兩個奴才偷丹藥。"柳青冷著臉甩劍，"我押他們去刑堂。"
    杜天低著頭，感覺血順著鎖骨流進衣領。他聽見小六子牙齒打顫的聲音，自己掌心卻死死攥著那枚越來越燙的玉佩。
    穿過三道暗門後，柳青突然推開假山機關。月光傾瀉而下的瞬間，杜天看清這是個荒廢的藥材曬場。曬架後方的地磚上，用血畫著與丹爐底部相同的陣法。
    "現在能說了？"柳青的劍尖挑起杜天下巴，"你那個會噴火的暗器。"
    杜天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玉佩在他手裏劇烈發燙，係統界麵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元嬰級追蹤印記，建議立即銷毀】。他沒有猶豫，五指收攏。
    玉佩碎裂的脆響中，三道黑影從不同方向撲來。柳青的劍光劃出半圓，為首的黑衣人喉間綻開血花。杜天趁機將小六子推到曬架後方，打火機再次哢噠作響。
    這次噴出的火焰隻有筷子粗細，卻精準洞穿了第二個襲擊者的眉心。第三人見狀急退，身形竟與陰影融為一體。
    "影衛。"柳青的劍在月光下泛青，"血煞長老的私兵。"
    杜天突然想起錄音筆裏的話："...需要活著的爐鼎。"他盯著地上漸漸暗淡的血陣，一個瘋狂的念頭在腦中成形。打火機殘餘的火焰突然轉向，直射血陣中央。
    火焰接觸血陣的刹那，整個曬場劇烈震動。遠處傳來丹爐爆裂的悶響，杜天仿佛聽見無數人的尖叫在耳畔炸開。柳青拽著他滾到曬架下方，而小六子正拚命往他們手裏塞什麽東西。
    杜天低頭，看到三張皺巴巴的遁地符——正是他上周用便利店貼紙跟小六子換的贗品。
    "係統。"杜天在腦內疾呼，"能不能——"
    【愉悅值不足】
    【檢測到強行透支選項】
    【副作用：隨機物品降級】
    震動越來越劇烈，遠處傳來血煞長老暴怒的長嘯。杜天咬牙選擇透支，手中的遁地符突然泛起不祥的紅光。
    "抓緊！"他一手抓住一個同伴。符紙燃燒的刹那，杜天最後看見的是柳青複雜的眼神，以及係統界麵閃過的一行小字：【下次兌換將隨機出現故障】。
    黑暗吞噬三人的瞬間，杜天恍惚聽見小六子帶著哭腔的嘀咕："我就說那家便利店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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