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盡頭的腳步聲像鈍刀刮過石板，杜天的手心滲出冷汗。小六子死死攥住他的衣袖，兩人緊貼著潮濕的石壁，薄荷糖帶來的疾風效果已經完全消退。
    "現在怎麽辦？"小六子的聲音帶著哭腔，"血煞長老的人馬上就到拐角了！"
    杜天沒說話，他的視線落在係統界麵上閃爍的【愉悅值：35】。三天前用橡皮筋捆住血煞長老的噬魂幡後，這點愉悅值是他最後的底牌。
    "叮！檢測到宿主麵臨生命危險，特價促銷：保鮮膜隱息衣試用版），消耗30愉悅值。"
    杜天差點笑出聲。在便利店打工時，他每天要撕幾十米保鮮膜包裝便當，現在這玩意兒居然能救命？
    "兌換！"
    儲物格裏突然多出一卷閃著銀光的保鮮膜。杜天猛地扯下一截，在小六子驚愕的目光中往兩人身上胡亂纏繞。
    "你瘋——"
    腳步聲已到三米開外。杜天一把捂住小六子的嘴，保鮮膜在接觸皮膚的瞬間化作透明薄膜，將兩人的氣息完全隔絕。
    血煞長老的親傳弟子從拐角轉出，鼻尖幾乎擦過杜天麵前的保鮮膜。那人腰間懸掛的噬魂鈴毫無反應，皺著眉頭在甬道裏轉了兩圈，最終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這...這是仙家法寶？"小六子盯著逐漸顯形的保鮮膜，手指顫抖著不敢觸碰。
    杜天扯下已經失效的薄膜，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隱息效果剩餘：2次。提示：多層疊加可延長持續時間。"
    "比便利店賣的結實多了。"杜天摩挲著保鮮膜邊緣，突然抓住小六子的肩膀，"今晚我們去禁地。"
    子時的梆子聲剛過，三道黑影溜出雜役院。柳青穿著夜行衣，看見杜天和小六子渾身纏滿保鮮膜的樣子時，麵紗下的嘴角明顯抽了抽。
    "這就是你說的"隱息法寶"？"
    "效果比你的匿氣符強。"杜天扯下一段保鮮膜拋過去，"試試？"
    柳青將信將疑地纏在手腕上，突然瞪大眼睛："我的靈力波動消失了！"她猛地抬頭，"這到底是什麽材質？"
    "商業機密。"杜天咧嘴一笑，突然被小六子拽住。
    "有人！"
    三人迅速貼牆隱蔽。巡邏弟子提著燈籠經過，燈光穿透保鮮膜時泛起彩虹色的光暈，卻奇跡般地沒有照出人影。
    "連光學隱身都行？"杜天暗自咋舌。係統突然彈出提示："警告：多層疊加導致透氣性下降，剩餘氧氣：15分鍾。"
    "得快點了。"杜天壓低聲音，"柳師姐，你確定禁地入口在藥圃下麵？"
    柳青點點頭："每月初七，血煞長老都會獨自去藥圃。我跟蹤過三次，他總在醜時消失兩刻鍾。"
    藥圃彌漫著刺鼻的腥臭味，根本不是靈藥該有的氣息。杜天蹲在曼陀羅花叢邊，保鮮膜下的皮膚已經悶出細汗。當月光移到特定角度時，他注意到某塊石板上的花紋異常眼熟。
    "是噬魂陣的變體。"柳青倒吸一口涼氣，"用活人精血溫養的法陣！"
    杜天掏出體溫計改造的靈力探測器，指針瘋狂擺動。他順著指示掀開花叢，露出個刻滿符文的青銅拉環。
    "氧氣還剩7分鍾。"係統冷冰冰地提醒。
    小六子突然撲上來按住杜天的手："要不...要不算了吧？我聽說擅闖禁地的雜役都..."
    "你不想知道那些失蹤的人去哪了？"杜天直視著小六子的眼睛，"包括你去年失蹤的兄長？"
    小六子渾身一震，鬆開了手。
    地道的台階上沾著可疑的暗紅色汙漬。保鮮膜在穿越結界時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聲響，三人屏息往下走了約莫三十丈，空氣突然變得粘稠腥甜。
    "這是..."柳青的傳音突然中斷。
    杜天眼前豁然開朗——直徑十丈的血池咕嘟冒著氣泡，池底沉浮著數十具枯骨。池邊石壁上密密麻麻刻著名字，每個名字後麵都標注著日期和靈根屬性。
    "丙字院雜役，王鐵柱，庚辰年七月初三，土靈根..."
    小六子突然發出幼獸般的嗚咽，撲向某處石壁。杜天跟過去，看到"甲字院雜役，趙小五"的字樣後跟著"丁醜年臘月廿一，水靈根"。
    "我哥...我哥是火靈根啊！"小六子指甲摳進石縫，"他們抓錯人了！他們抓錯人了！"
    柳青突然拽住兩人："有人來了！"
    血池對麵的暗門緩緩開啟。三人慌忙躲到石柱後，保鮮膜再次進入隱身狀態。血煞長老踱步而入，身後飄著個被鐵鏈鎖住的青年。
    "今天的材料不錯。"長老枯瘦的手指劃過青年脖頸，"水木雙靈根，夠我的血煞珠飽餐一頓了。"
    青年突然掙紮起來："你說過隻要我當眼線，就放過我妹妹！"
    "雜役的命也配談條件？"長老冷笑著一揮手，青年被無形之力拋向血池。
    杜天動了。他扯下身上所有保鮮膜擰成繩索，在青年即將落水的刹那甩出。薄膜繩索纏住青年腳踝，小六子和柳青同時發力將人往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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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血煞長老暴喝一聲，噬魂幡從袖中飛出。
    保鮮膜繩索在拉扯中斷裂，青年半截身子浸在血池中慘叫。杜天正要衝出去，係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氧氣耗盡！隱息失效！"
    三人身形驟然顯現。血煞長老眯起眼睛："原來是幾隻小老鼠。"
    噬魂幡掀起腥風，柳青甩出三張符籙組成屏障，卻被瞬間擊碎。千鈞一發之際，杜天掏出個東西砸向血池——是那包過期的方便麵調料包。
    "爆！"
    調料包在接觸血池的刹那炸開漫天紅霧，辣椒粉與血水混合後發出嗤嗤聲響。血煞長老被嗆得連連後退，噬魂幡暫時失了準頭。
    "跑！"杜天拽起小六子。柳青扶起那個半昏迷的青年，四人跌跌撞撞衝向出口。
    身後傳來血煞長老的怒吼："封鎖所有出口！把那個會玩花樣的雜役留活口！"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四人躲在廢棄的礦洞裏。青年雙腿已被血水腐蝕得露出白骨，柳青正在用金瘡藥止血。
    "為什麽救我？"青年氣若遊絲，"我是趙老四的侄子...被派來監視雜役院的..."
    小六子突然撲上去揪住他衣領："我哥呢？甲字院趙小五！"
    青年眼神閃爍："去年...去年血池缺水靈根，趙總管就..."
    小六子的拳頭僵在半空。杜天按住他肩膀，發現這個總是憨笑的少年眼裏第一次燃起仇恨的火焰。
    礦洞外傳來搜山的呼喝聲。柳青檢查著所剩無幾的符籙，突然對杜天說："你那保鮮膜...還能弄到嗎？"
    杜天看向係統界麵，愉悅值因為昨晚的驚險逃亡漲到50點。他目光掃過洞外漸亮的天色，那裏懸浮著魔宗最高的建築——血煞長老的煉器閣。
    "不僅能弄到，"他慢慢露出便利店招牌式的微笑，"還能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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