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杜天的手指還扣在水槍扳機上，塑料槍管因為連續發射而微微發燙。他盯著小六子額間那道正在消退的魔紋，喉嚨發緊。冰淵底部彌漫的霧氣中，淨化後的魔氣像墨水般在靈泉中暈開。
    "杜哥？"小六子茫然地摸了摸自己額頭，指腹沾到一絲血跡，"我剛剛是不是......"
    "你帥炸了。"杜天甩了甩水槍，故意讓幾滴靈泉濺到對方臉上，"比宗主雕像還氣派。"
    冰層突然傳來細微的碎裂聲。杜天猛地轉身，看到柳青正從冰壁凹陷處滑落。他撲過去接住的瞬間，別在後腰的錢包突然發燙。
    "嘶——"
    皮質錢包在接觸魔氣的刹那自動展開，內層像膨脹的胃袋般鼓起。杜天眼睜睜看著飄散的魔氣被吸入其中，錢包表麵浮現出蛛網狀的銀色紋路。
    "空間法則？"柳青虛弱地抓住他手腕，"這是......"
    話沒說完就昏了過去。杜天手忙腳亂掏手機想照明，屏幕亮起的瞬間，相冊自動跳轉到穿越前拍的便利店街景。他瞳孔驟縮——
    冰淵岩壁的裂痕走向，竟與照片裏奶茶店的霓虹燈輪廓完全重合。
    "三十二步......三十三......"
    杜天數著步數穿過外門回廊。背上馱著柳青，腰間別著鼓脹的錢包，改裝掃帚像條死狗般拖在身後。每走一步，錢包就發出悶響，仿佛裝著活物。
    拐角陰影裏突然伸出隻手。
    "趙總管？"杜天繃緊肩膀，"您老這麽晚還......"
    "閉嘴。"趙老四的獨眼在月光下泛黃，目光掃過鼓囊的錢包時停頓片刻，"玄冰室有動靜，血煞派人去了。"
    杜天感覺背上的人輕微顫抖。柳青不知何時醒了，手指在他後頸劃了三個字：別信他。
    "多謝提醒。"杜天咧嘴一笑，突然掏出水槍對準趙老四腳邊，"不過您鞋帶散了。"
    滋——
    靈泉水在青石板上蝕出焦痕。趙老四跳開的動作快得不似老人，袖中滑落的銅錢串露出半截血色符咒。
    "小子！"他陰沉著臉退進陰影，"你以為靠這些玩具能......"
    話尾被夜風吹散。杜天轉頭時，發現柳青正盯著他手機屏幕，嘴唇發白。
    "這個轉角，"她指尖點在照片裏便利店的位置，"是祭壇中心。"
    雜役院的地窖比往常更冷。
    杜天把最後半瓶風油精倒進熏香爐，薄荷味勉強蓋住腐氣。小六子用掃帚柄卡住門閂，柳青則把三枚銅錢按特定角度擺在桌麵。
    "錢包給我。"她聲音沙啞，"血煞在煉化空間節點。"
    杜天遞過錢包的瞬間，皮革突然撕裂。巴掌大的黑洞懸浮在空中，裏麵飄出幾片便利店小票。
    "果然......"柳青抓起小票，上麵2018年的日期正在褪色，"兩個世界在重疊。"
    地窖突然震動。杜天手機自動亮起，相冊裏的街景照片正一幀幀變成實時畫麵——奶茶店變成血池，網吧招牌浮現魔紋，而便利店的位置......
    "是宗主寢宮。"小六子突然說，眼中閃過猩紅，"一直都是。"
    熏香爐炸開的瞬間，杜天看到錢包黑洞裏伸出無數絲線，正把手機往虛空裏拖。他抓住手機另一頭，掌心傳來便利店門鈴的電子音。
    "杜天！"柳青的尖叫混著係統警報，"別碰那個通......"
    世界突然安靜。杜天發現自己站在便利店貨架間，冰櫃裏凍著的卻是魔宗弟子。收銀台電腦屏幕閃著血字：歡迎回來，夜班還剩6小時。
    貨架陰影處，穿現代裝的血煞長老正在泡方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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