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帥炸了。"
    杜天的手指還扣在水槍扳機上，塑料槍管因為連續發射而微微發燙。小六子茫然地摸了摸自己額頭，指腹沾到一絲血跡，那抹猩紅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杜哥，我這是......"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趙老四帶著一隊外門弟子從冰淵另一側包抄過來，火把的光亮在雪地上拖出扭曲的影子。
    "快走！"柳青從岩石後閃出，一把拽住杜天的袖子，"血煞長老已經注意到你們了！"
    杜天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便利店後巷的照片與眼前魔宗地貌完美重合。他猛地將小六子推進岩縫："躲好別出聲！"自己則從懷中掏出一個塑料鍵盤——那是係統今早剛轉化的"破界鍵"。
    "杜天！你又在搞什麽鬼把戲？"趙老四的嗓音像砂紙摩擦，"這次可沒人能救你了！"
    杜天咧嘴一笑，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打。他輸入的是便利店坐標——"幸福路24號"。按鍵突然亮起刺目的藍光，空氣中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聲響。
    "攔住他！"血煞長老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崖頂，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那小子在打開界門！"
    鍵盤上的光芒暴漲，一道空間裂隙在杜天麵前緩緩撕裂。透過那道縫隙，他看到了熟悉的便利店貨架，冰櫃上的促銷海報還在隨風輕擺。
    "原來如此......"杜天恍然大悟，"兩個世界本就是重疊的！"
    血煞長老突然獰笑，袖中射出一道黑氣，直撲躲在岩縫中的小六子。
    "小心！"
    杜天撲過去已經晚了。黑氣卷住小六子的腰，將他猛地甩向空間裂隙。少年驚恐的麵容在藍光中扭曲，額間魔紋突然大亮。
    "不——！"
    杜天伸手去抓，卻隻扯下一片衣角。就在小六子即將墜入裂隙的刹那，整個冰淵突然劇烈震動。
    "何人擅動界門？！"
    一聲暴喝如雷霆炸響。宗主雕像轟然碎裂，一道身影破冰而出。麵具在飛濺的冰晶中裂成兩半，露出下麵那張杜天再熟悉不過的臉——
    便利店王店長。
    "老、老板？"杜天瞪大眼睛。
    血煞長老臉色驟變："宗主，您提前出關了？"
    "王店長"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杜天身上，又轉向正在閉合的空間裂隙。小六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其中。
    "三十年了......"宗主的聲音突然變得年輕，"終於等到鑰匙自己送上門來。"
    杜天感到口袋裏的手機突然發燙。係統界麵自動彈出，紅色警告瘋狂閃爍：
    【警告！魔胎已蘇醒】
    【兩界通道即將永久開啟】
    【倒計時：235959】
    血煞長老突然跪倒在地："恭喜宗主！隻要再收集最後一份血脈之力，您就能——"
    "閉嘴！"宗主袖袍一揮，血煞長老如斷線風箏般撞上岩壁。他轉向杜天，眼中閃過一絲杜天熟悉的、算賬時的精明神色。
    "小天啊，"宗主歎了口氣，"你偷吃關東煮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
    杜天後退半步，鍵盤上的藍光已經微弱到幾乎看不見。柳青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側，劍尖微微顫抖。
    "你到底是誰？"杜天握緊水槍，"我老板可不會把人往異世界扔。"
    宗主——或者說王店長——突然笑了。他抬手打了個響指，整個冰淵的積雪瞬間融化，露出下方巨大的血色陣法。陣法中央，是三百六十五個冰棺，每個裏麵都封著一個額間有魔紋的少年。
    "看到了嗎？"宗主輕聲道，"他們都是小六子，也都是我。"
    杜天胃部一陣絞痛。係統在視網膜上投射出新的信息：
    【檢測到同源血脈】
    【警告：空間錨點即將崩潰】
    "你穿越不是意外。"宗主向前邁步，雪地在他腳下自動鋪成紅毯，"是我用三十年時間，從三百六十五個平行世界裏，篩選出的唯一變量。"
    柳青的劍突然脫手飛出，在空中碎成鐵屑。趙老四早已帶著外門弟子逃得無影無蹤，隻剩血煞長老跪在遠處，眼中閃爍著狂熱的火光。
    杜天突然明白了什麽，看向即將消失的空間裂隙："小六子他......"
    "是引子。"宗主微笑，"現在，該你做出選擇了，小天。是留在這裏當我的繼承人，還是......"
    他抬手一揮，空間裂隙再次擴大。透過縫隙，杜天看到便利店玻璃門上倒映出的自己，以及身後緩緩站起的、渾身是血的小六子。
    "......回去救那個注定要死的複製品？"
    鍵盤突然發出最後一聲嗡鳴，藍光徹底熄滅。杜天感到係統在意識深處震動：
    【最終任務激活】
    【選擇倒計時：10秒】
    宗主伸出手，掌心朝上："留下來。我可以教你真正的"便利修真"。"
    杜天看向柳青。少女嘴角滲血，卻對他輕輕搖頭。
    "九。"
    "八。"
    他摸向口袋，觸到那疊撲克牌和癟掉的錢包空間囊。
    "七。"
    "六。"
    冰棺中的少年們突然同時睜開眼睛，三百六十五道目光如針刺來。
    "五。"
    "四。"
    便利店裏的"小六子"正搖搖晃晃走向收銀台，那裏放著一把美工刀。
    "三。"
    "二。"
    杜天深吸一口氣，猛地將水槍裏最後的靈液潑向宗主麵部。
    "一。"
    他轉身衝向空間裂隙，聽到身後傳來宗主的大笑和係統最後的提示音：
    【選擇確認】
    【最終階段啟動】
    在身體被藍光吞沒的瞬間，杜天看到宗主的麵具徹底碎裂，露出下方——
    他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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