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杜天踉蹌後退，"我們都是..."他的聲音卡在喉嚨裏，墨鏡從指間滑落，在冰麵上彈跳兩下。冰窟裏的寒氣在訂書機"哢嗒"聲中凝固成霜，映出小六子扭曲的麵容——那雙眼睛正從棕褐色逐漸變成血紅色。
    "杜哥...我控製不住..."小六子跪在地上，指甲深深摳進冰層，指縫滲出暗紅的血珠，"腦子裏有聲音...一直在叫..."
    杜天摸向腰間，便利店製服內襯口袋裏隻剩半管薄荷味潤唇膏。係統光幕在視網膜上閃爍：【普通潤唇膏→言靈膏臨時轉化） 清心效果+50 持續時間：3分鍾】
    "聽著，小六子。"杜天旋開潤唇膏，薄荷清香混著靈力在空氣中炸開，"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偷吃靈獸飼料嗎？你說那味道像——"
    "像過期薯片..."小六子突然接話，血紅的眼睛閃過一絲清明，但馬上又被黑霧籠罩，"不！它在騙我！宗主說隻要獻祭..."
    杜天猛地將潤唇膏抹在嘴唇上。冰涼的膏體接觸皮膚的瞬間，他感到喉嚨深處湧起一股清泉般的靈力。
    "看著我！"這聲音不再是杜天的嗓音，而是帶著某種天地共鳴的回響。冰窟四壁的霜花應聲綻放，每一片花瓣都折射出七彩光暈，"你答應過要幫我開修真界第一家便利店。"
    小六子渾身一震，眼中的黑霧如潮水般退去。遠處傳來冰層碎裂的脆響，柳青的白發突然從裂縫中鑽出，發絲間纏繞著鼠標紅光織成的細網。
    "小心音波！"她剛喊出聲，整個冰窟突然劇烈震顫。無形的聲浪從四麵八方壓來，杜天看到空氣被扭曲成肉眼可見的波紋。
    柳青甩動長發，發梢的鼠標紅光驟然亮起。那些白發編織的網在音波抵達前瞬間展開，竟將致命的聲浪反彈回去。密室頂部傳來瓷器碎裂般的脆響，千年玄冰打造的穹頂裂開蛛網狀的縫隙。
    一道星光從裂縫中漏下來。
    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杜天仰頭望去，瞳孔猛地收縮——那不是修真界的星空。銀河的排列方式分明是地球的夏夜星空圖，而北鬥七星的位置正與便利店玻璃門上貼的熒光貼紙完全重合。
    "兩界的屏障..."杜天嘴唇上的薄荷味突然變得辛辣，言靈膏的效果正在消退，"比我們想象的更薄了。"
    小六子徹底清醒過來，顫抖著指向星空："那些星星在動！"確實，北鬥七星的勺柄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旋轉，每轉一度，冰窟的溫度就升高一分。
    柳青的白發突然繃直："血煞長老在加速陣法！杜天，你的係統能分析這個嗎？"她指向正在融合的星空，那裏已經出現便利店冷櫃的模糊輪廓。
    杜天摸出文件夾，頁麵自動翻到最新出現的"跨界融合進度條"，鮮紅的數字正在跳動：87...88...
    "我們最多還有十二分鍾。"杜天突然按住太陽穴，便利店記憶的碎片如潮水湧來——店長總在打烊後擦拭的第三排貨架，收銀台下閃著紅光的奇怪裝置，"我知道另一個錨點在哪了！"
    冰窟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星空停止扭曲，形成一個穩定的漩渦。漩渦中心緩緩降下一道身影，玄色長袍上繡著的血紋在星光下如同活物。
    "雜役杜天。"宗主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卻看不到嘴唇翕動，"你比那些廢物有趣得多。"他的袖口滑出半塊靈玉，正是趙老四臨終交給杜天的另一半。
    杜天突然笑了。他舉起潤唇膏，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將它輕輕按在文件夾的進度條上。
    【物品融合啟動：言靈膏+進度條=時間緩釋劑臨時） 效果：跨界融合速度90 持續時間：9分59秒】
    星空漩渦的旋轉速度明顯變慢。宗主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瞬，像是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
    "柳青！現在！"杜天大喊。女修的白發如銀瀑倒卷，發梢的鼠標紅光化作流星刺向漩渦中心。就在紅光即將命中時，漩渦中突然伸出無數黑色鎖鏈——和杜天在墨鏡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鎖鏈與紅光相撞的瞬間，整個冰窟響起百萬隻蟬同時振翅的嗡鳴。杜天被聲浪掀翻在地，後腦重重磕在冰麵上。恍惚間，他看見小六子撲向那半塊懸浮的靈玉，而宗主的身影正從腳部開始像素化消散。
    "杜哥！接著！"小六子拋來的靈玉在空中劃出瑩綠軌跡。杜天伸手去接，卻發現自己的指尖也開始變得透明。
    文件夾從懷中滑落，自動翻到一頁嶄新的畫麵：地球便利店的監控視角，穿著魔宗雜役服的杜天正從貨架取下潤唇膏。時間顯示是穿越前五分鍾，而收銀台下的紅光裝置正在規律閃爍，頻率與星空漩渦完全同步。
    冰窟頂部最後一塊玄冰轟然墜落。在遮天蔽日的冰晶中，杜天看到漩渦對麵的便利店玻璃門上，倒映著兩個正在重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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