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裏的寒氣在杜天指尖凝結成霜。他盯著從便利店製服內襯滑落的文件夾，監控畫麵裏店長正對著攝像頭詭異地微笑——與血煞長老撕開衣袍時露出的魔紋如出一轍。
    "雙生魔胎..."係統的機械音在他耳畔炸響，"空間裂隙即將閉合。"
    "杜哥！"小六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在冰麵刮出的血痕蹭到製服上，"柳姑娘的白發——"
    杜天猛地轉頭。柳青跪在冰麵上，原本銀白的長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發梢已經融入空氣中。她顫抖著抬起手，指尖穿過發絲時竟像穿過全息投影。
    "空間排斥現象。"係統突然彈出光幕，"檢測到上古靈器轉世特征。"
    杜天喉結滾動。他摸向腰間，觸到兩個從地球帶來的紙杯——昨天還用來泡過方便麵。冰窟突然劇烈震顫，宗主佩劍缺失的寶石位置迸發出刺目藍光，在地麵投射出經緯度坐標。
    "來不及解釋了！"杜天扯下製服紐扣塞給小六子，"用這個當聽筒——"說話間已將紙杯底部對接，杯身突然泛起金屬光澤。他甩出曲別針掰成的空間針，針尖精準刺入坐標光點。
    紙杯發出"滋啦"的電流聲。
    "喂？有人嗎？"杜天對著紙杯大喊。冰窟頂部星空融合處突然裂開蛛網狀縫隙。
    紙杯裏傳來模糊的男聲："...救...冷櫃..."
    杜天瞳孔驟縮。這是便利店夜班同事阿強的聲音！
    "強哥？你在哪？"他死死攥住紙杯，杯壁浮現出符文。柳青突然撲過來按住他肩膀，透明的發絲掃過紙杯時，傳音突然清晰：
    "杜天？！你失蹤三天了！店長他...啊！"慘叫聲中夾雜著冷櫃門撞擊聲，"他在用收銀機...抽...靈魂..."
    話音戛然而止。紙杯"砰"地炸裂，碎片在空中組成便利店平麵圖，冷藏櫃位置標著血紅的骷髏標誌。
    "果然如此。"係統光幕閃爍，"地球便利店是魔宗在彼界的錨點。"
    趙老四的尖嗓門突然從甬道傳來："雜役都死哪去了？血煞長老要的靈玉——"聲音突然卡住。這個刻薄總管正驚恐地盯著柳青半透明的身體。
    杜天閃電般將另一個紙杯扣在冰麵上。杯底映出趙老四扭曲的倒影，他趁機低喝："言靈膏效果還在，快說"傳音中斷"！"
    "傳...傳音中斷？"趙老四下意識重複。紙杯突然吸走他腰間玉佩，"咚"地嵌入冰麵坐標中心。整個冰窟瞬間安靜得能聽見發絲結晶的聲響。
    柳青突然劇烈咳嗽，透明化的白發裏飄出星塵般的光點。"我看見了..."她抓住杜天手臂，"宗主佩劍的寶石...在店長胸口的懷表裏..."
    小六子突然舉起紐扣："杜哥！紙杯傳音的原理是不是像我們小時候玩的——"
    "土電話！"杜天猛地拍腿。他扯開製服露出縫在裏襯的便利店價簽，迅速寫下"聲波共振"四個字貼到冰麵。字跡燃燒形成的結界外，趙老四正像被無形之手掐住脖子般漲紅了臉。
    係統突然警報大作："警告！地球端傳來空間撕裂波動！"
    冷藏櫃的監控畫麵在冰牆上閃現。阿強被某種力量按在櫃門上，身後收銀機吐出帶著血絲的購物小票。店長哼著詭異的調子，將懷表貼近掃碼器——
    "滴。"
    懷表蓋彈開的刹那，杜天看清了裏麵嵌著的寶石。與他手中宗主佩劍的缺口完全吻合。
    "原來這就是跨界支付係統..."杜天聲音發幹。他下意識摸向裝潤唇膏的口袋，卻掏出一把便利店贈品勺。勺麵突然映出血煞長老獰笑的臉。
    柳青的白發徹底透明前，她突然將發梢纏上杜天的紙杯："用這個當導線...我能感覺到兩個世界的頻率..."
    紙杯劇烈震顫。阿強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他...要打開...冷凍..."
    "冷凍櫃後的暗門！"杜天和係統同時喊出。冰窟頂部星空突然坍縮成漩渦，紙杯在柳青白發纏繞下懸浮到空中，杯底浮現出便利店全景三維圖。
    小六子突然指著圖像："杜哥！冷藏櫃和冰窟的布局..."
    完全一致。
    趙老四的玉佩在坐標點炸成粉末。血煞長老的虛影從收銀機監控畫麵裏跨出半步，懷表寶石與宗主佩劍的缺口同時發光。
    "來不及了！"杜天抓起贈品勺擲向紙杯。勺柄精準卡在杯口，構成完整的通訊回路。地球端的冷藏櫃門突然映出魔宗祭壇的倒影。
    柳青最後幾縷白發化作光索，將紙杯拽向星空漩渦。在完全消失前，杜天聽見阿強最後的喊聲：
    "店長說...要湊夠九九八十一個..."
    聲音被冰窟突如其來的崩塌聲淹沒。杜天撲向正在粒子化的柳青，隻抓住一把星塵。係統光幕瘋狂閃爍：
    "上古靈器覺醒進度30...檢測到空間錨點異常...終極任務更新..."
    冰牆轟然倒塌的瞬間，杜天看見宗主佩劍的投影與店長懷表重疊。血煞長老的虛影對他做了個割喉動作，身後收銀機吐出的小票上，赫然印著所有失蹤雜役的名字。
    紙杯最後一片碎片飄落在他掌心，杯底殘存的便利店ogo正逐漸變成魔宗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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