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裏的寒氣在杜天指尖凝結成霜，紙杯傳音裝置另一端傳來便利店同事撕心裂肺的呼救聲。他猛地攥緊拳頭，塑料杯壁在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吱"聲。
    "雙生魔胎..."係統的機械音在他耳畔炸響，"空間裂隙即將閉合，檢測到時空流速差異。"
    小六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在冰麵刮出的血痕蹭到製服袖口。"杜哥！那老魔頭在抽我們的魂魄！"少年雜役的瞳孔裏映著冰牆上扭曲的倒影——血煞長老的衣袍下，密密麻麻的魔紋正如活物般蠕動。
    杜天突然摘下墨鏡戴在小六子臉上："看仔細他的動作！"轉手將手機閃光燈對準玉簡。光束穿透青玉的刹那，投射出的地球坐標突然扭曲成沙漏形狀。
    "叮——時空錨點已鎖定。"收銀機的提示音從暗門後傳來，"當前流速比721。"
    柳青的白發突然劇烈震顫，發梢開始透明化。"這是...時空排斥？"她按住自己逐漸虛化的手腕，"我感覺到兩個世界在互相撕扯..."
    杜天從係統空間抽出便利店促銷用的金屬書簽，插入玉簡裂隙。書簽上的"第二件半價"字樣突然熔化成金色符文，在空中勾勒出兩幅重疊的計時沙漏。
    "修真界三日..."他盯著左側沙漏裏飛速墜落的金砂，"相當於地球三小時。"
    冰窟突然劇烈震動，暗門後的收銀機發出刺耳的警報聲。血煞長老的狂笑在冰棱間折射成無數碎片："螻蟻也敢窺探時空法則？"
    "兌換臨時道具！"杜天在腦中怒吼。係統界麵瘋狂閃爍，最終定格在微波爐定時器圖標上。他掌心一沉，鏽跡斑斑的機械計時器憑空出現，轉盤上的數字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
    "聽著。"杜天將定時器塞給柳青，自己用書簽在冰麵刻下倒計時，"下次整點前必須同時摧毀兩界陣眼。"他指向暗門後隱約可見的收銀機，"那是地球端的錨點。"
    小六子突然慘叫一聲。墨鏡鏡片上浮現出血煞長老掐訣的手勢，每一根手指都分裂出細小的魔紋觸須。"他在用《九幽噬靈訣》！"少年雜役的鼻孔滲出血絲，"那些失蹤的雜役都被..."
    "閉嘴！"血煞長老隔空一掌劈來。杜天抓起促銷海報卷成的紙筒格擋，廣告詞"限時特惠"在碰撞中迸發火星。氣浪掀飛了柳青束發的玉簪，她的白發如瀑布般鋪展開來，竟在冰麵上織成半透明的結界。
    定時器的齒輪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杜天低頭看見轉盤指針正在瘋狂加速，金屬外殼上浮現出便利店冷櫃的倒影。冰窟頂部開始墜落尖銳的冰錐，每一根都在落地前詭異地懸停——時間流速正在紊亂。
    "現在！"杜天將書簽狠狠插入自己左手背。鮮血濺在定時器上的刹那，柳青的白發突然全部豎起，發梢刺入虛空。"我看到了..."她的聲音帶著金屬回響，"地球端的陣眼是..."
    暗門後的收銀機突然吐出小票，紙上"謝謝惠顧"四個字扭曲成空間裂縫。杜天抓住小六子的後領往裂縫裏塞："告訴老張啟動消防栓！"少年雜役的半截身子已經沒入虛空，突然慘叫起來："杜哥！我的腿被..."
    血煞長老的袖中飛出九道黑索，每道都纏著個痛苦掙紮的雜役魂魄。杜天抄起微波爐定時器砸向最近的黑索，生鏽的轉盤竟將怨靈吸入數字刻度。"原來如此..."他瞳孔驟縮，"失蹤雜役的魂魄就是維持陣法的電池！"
    柳青的結界突然出現蛛網狀裂紋。她跪倒在冰麵上，透明化的手腕開始分解成光粒。"時間不夠了..."她的嘴唇變得近乎透明，"地球端已經..."
    定時器發出最後一聲"叮"。杜天看見書簽上的沙漏即將流盡最後一粒金砂。血煞長老的魔紋已經爬滿整個冰窟，那些扭曲的紋路正組成巨大的逆向卍字。
    "係統！"杜天扯開製服露出便利店工牌，"啟動員工緊急協議！"
    工牌上的條形碼突然直立如劍，掃描紅光化作實質性的光束。杜天迎著漫天黑索躍起，光束劈開怨靈的瞬間，他看見地球端的便利店監控畫麵——同事老張正抱著消防栓撞向收銀機。
    "就是現在！"他的吼聲與三千公裏外的消防警報重疊。書簽與定時器同時爆裂，時空裂隙中迸發出便利店開門鈴的清脆聲響。
    冰窟在刺目的白光中分崩離析。杜天最後看見的是柳青完全透明化的身體，她的白發如蛛絲般牽引著無數發光的時間刻度，而血煞長老的魔紋正在白光中片片剝落...
    當視野恢複時，他發現自己跪在滿地冰渣中。玉簡碎成兩半，斷麵處凝結著便利店冷櫃常見的霜花。遠處傳來晨鍾聲——修真界的新一日剛剛開始。
    係統光幕在視網膜上閃爍："時空錨點重置完成，下次同步窗口在三十日後。"杜天摸索著撿起半截書簽，金屬片上"第二件"三個字已經消失，隻剩"半價"還在微弱發光。
    冰窟入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趙老四尖利的嗓音刺破晨霧："哪個殺千刀的雜役偷了老子的掃雪符？"
    杜天把殘破的書簽塞進袖袋，嘴角扯出個疲憊的弧度。他摸到係統空間裏多出的物品——一張被冰霜浸濕的便利店小票，背麵用歪扭的字跡寫著："消防栓已啟動，但店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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