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杜天眼前跳動，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扭曲。他攥著柳青的紙條，指節發白。遠處經閣爆發的血光已經消散，但雜役院裏仍回蕩著趙老四尖利的嗬斥聲。
    "這老東西又在拿人撒氣。"杜天把紙條湊近燭火，上麵隻有潦草幾個字："水道有異，子時柴房。"
    柴堆後傳來窸窣聲，小六子鑽出來時頭頂還粘著稻草。"杜哥，趙總管說今晚要查所有人儲物袋..."他瞥見杜天手中的紙條，突然壓低聲音，"柳師姐又找你？"
    杜天彈了下小六子的腦門："去把風，我做個新玩意。"
    他從床板下拖出鐵皮箱，係統界麵在黑暗中泛著微光：
    【剩餘轉化次數：3】
    【可轉化物品：橡皮鴨沐浴玩具）】
    "這玩意能探靈？"杜天掂量著巴掌大的黃色橡皮鴨，鴨嘴還歪著。係統提示音在腦中響起："建議搭配靈石粉末使用，可繪製靈力流向圖。"
    子時的梆子剛響，柴房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柳青的黑鬥篷沾著夜露，她反手扣上門栓："血煞長老在經閣布了血影結界，我差點..."
    話沒說完，她盯著杜天手中的橡皮鴨愣住了。
    "別笑。"杜天把鴨嘴掰正，"這是探靈獸。"他從懷裏掏出一包靈石粉，細碎的藍光從指縫漏出來。
    柳青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你知不知道雜役院最近少了多少人？"她的指甲幾乎掐進杜天皮肉，"每月初七，就有雜役在水道附近消失。"
    杜天感覺後頸發涼。上月初七，他親眼看見趙老四帶著幾個雜役往禁地方向去。
    "水道連著整個宗門的靈脈。"柳青鬆開手，在積灰的地麵畫出簡圖，"血煞長老的邪陣需要活人做引子..."
    橡皮鴨突然在杜天手裏震動起來。係統界麵瘋狂閃爍：
    【警告！檢測到高濃度怨氣】
    【建議立即啟動探靈模式】
    月光被烏雲吞沒時，兩人摸到水道入口。石砌的拱門下飄著腐臭味，杜天撒下靈石粉，橡皮鴨的肚皮突然裂開一道縫。
    "這...正常嗎？"柳青的劍已出鞘三寸。
    "理論上..."杜天話音未落，橡皮鴨"嘎"地一聲彈出去，鴨蹼拍打水麵濺起幽藍火花。它沿著水道飛速旋轉，身後拖出熒光軌跡。
    柳青倒吸冷氣——藍光勾勒出的陣圖覆蓋了整個水道係統，而雜役院正好位於陣眼。
    "每月初七子時，月陰最盛..."她劍尖顫抖著指向陣圖中心，"那裏本該是宗主閉關的洞府。"
    橡皮鴨突然沉入水底。水麵咕嘟冒泡，浮上來時鴨身布滿血絲。杜天撈起它，鴨背上凸起密密麻麻的符文。
    "是血祭陣。"柳青臉色慘白，"他們在用雜役..."
    梆子聲再次響起，這次卻近在咫尺。趙老四的燈籠從拐角晃過來，杜天一把將柳青推進陰影。
    "杜小子？"趙老四的燈籠照到他臉上，"大半夜在這..."
    橡皮鴨突然發出響亮的"嘎嘎"聲，撲騰著跳進趙老四衣領。老雜役總管怪叫著拍打後頸時，杜天瞥見水道深處有紅光一閃而過。
    "鬧耗子！"杜天拽著柳青往後撤，"趙總管您慢慢抓..."
    跑出百米遠，柳青突然拽住他："看鴨背！"那些血絲竟組成了清晰的路線圖，其中一條紅線直通後山禁地。
    杜天摩挲著橡皮鴨的裂口，係統提示音冰冷：
    【檢測到元嬰級靈力殘留】
    【建議宿主立即撤離】
    回到柴房時，小六子正急得轉圈："趙總管下令明早查所有雜役的儲物袋！"他瞥見柳青，差點咬到舌頭，"柳、柳師姐..."
    柳青卻盯著杜天："明晚子時，禁地見。"她翻窗離去前拋來個小布袋，"用這個喂你的...鴨子。"
    杜天打開布袋，裏麵是閃著金光的靈石碎末。小六子湊過來："杜哥，這鴨嘴怎麽在流血？"
    橡皮鴨的嘴角滲出暗紅液體，滴在地上竟腐蝕出個小坑。係統界麵突然彈出紅色警告：
    【探靈獸已汙染】
    【剩餘使用壽命：12時辰】
    窗外傳來雜役們的驚叫。杜天扒著窗縫看出去，隻見水道方向騰起血霧，隱約凝成個人形輪廓。
    小六子牙齒打顫："那是...血煞長老的..."
    杜天攥緊變形的橡皮鴨，鴨身在他掌心發燙。血霧升到空中時，他清楚看到有十幾條細線連向雜役院的每間屋子。
    包括他自己的床鋪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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