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管帶人往雜役院去了！"
    小六子的聲音還在耳畔炸響，杜天已經拽著柳青衝進柴房。昏暗角落裏，幾件現代物品正泛著微光——保溫杯、撲克牌、還有那副改造到一半的耳機。
    "來不及了。"柳青的劍鞘抵住門框，藏青色外門弟子服下擺沾著泥漿，"血煞長老的神識覆蓋整個外門，我們最多還有半柱香時間。"
    杜天抓起掃帚時，柴房外傳來銅靴踏碎枯枝的脆響。比巡山弟子更沉重的腳步聲正在逼近——是執法堂的銅靴衛。
    "趴下！"
    三節電池從腰間飛出，其中一節還殘留著昨夜吸收的天雷之力。電弧在柴房門口炸開的瞬間，杜天咬破手指在掃帚柄上畫下便利店條形碼。
    "你該不會——"小六子瞪圓的眼睛裏，倒映著掃帚突然暴漲的熒光。
    木質把手扭曲變形，塑料刷毛根根直立如鋼針。杜天抬腿跨坐上去時，整把掃帚發出微波爐加熱完畢的"叮"聲。
    "抓緊了！"他一手拽住柳青的腰帶，另一隻手拎起小六子的後領，"這可是限量版飛天掃帚，時速三百靈裏！"
    柴房屋頂被雷符餘波震塌的刹那，三道身影歪歪斜斜衝上夜空。身後傳來趙老四氣急敗壞的嘶吼："是那個雜役！快放穿雲箭——"
    凜冽氣流刮得臉頰生疼。杜天低頭看見自己破舊的雜役服正在分解，袖口化作點點熒光融入掃帚。係統提示在視網膜上閃爍：【耐久度89...65...】
    "杜天！"柳青突然收緊抓著他肩膀的手指，"護山靈獸！"
    雲層中探出的巨爪覆蓋著冰藍色鱗片，卻纏繞著不祥的黑氣。杜天心頭一凜——這分明是從保溫杯裏逃走的雪貂靈獸，此刻竟膨脹了百倍不止。
    掃帚猛地俯衝，小六子的尖叫劃破夜空："它眼睛是紅的！被血池汙染了！"
    杜天摸向懷中最後半塊玉簡。藏經閣三層偷看到的殘缺記載在腦海閃回：邪陣...控心丹...批量生產的薄荷糖氣味...
    "往東！"柳青的劍氣劈開追來的冰錐，"三百步有雷擊木！"
    掃帚突然劇烈震顫。係統警告紅光刺眼：【耐久度30...檢測到邪氣侵蝕...】
    靈獸的嘶吼震得耳膜生疼。杜天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貼在胸口的電池組。昨夜吸收的天雷之力在導線間劈啪作響："請你們吃燒烤！"
    閃電鏈擊中靈獸額頭的瞬間，掃帚徹底解體。三人墜向黑黢黢的山林時，杜天看見靈獸痛苦翻滾的身影裏，隱約有血色符紋從鱗片下浮現。
    "抓住藤蔓！"柳青的劍光削平了樹梢。
    杜天在墜落中拚命伸手。指尖擦過某節枯枝時，熟悉的酥麻感突然竄上手臂——是那截雷擊木。
    墜勢驟減的刹那，他聽見係統微弱的提示音：【檢測到新材料...是否轉化為避雷針？】
    黑暗的山林深處，隱約亮起星星點點的綠光。杜天攥緊發燙的雷擊木，看著那些綠光漸漸組成箭頭形狀，直指東麵山穀。
    "看來，"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漬，聲音啞得自己都陌生，"有人給我們留了路標。"
    柳青的劍尖突然轉向西側："銅靴衛的磷火符..."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撲向東麵閃爍的綠光。杜天最後回頭時，看見夜空中的靈獸正被黑氣完全吞噬，化作血霧爆散開來。
    那些血霧，分明組成了與藏經閣玉簡上相同的殘缺符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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