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杜天拽著柳青的手腕在密林中狂奔，身後傳來樹枝斷裂的脆響。他低頭看了眼懷中昏迷的少女，她眉心那道血痕正泛著詭異的紫光。
    "杜哥...柳師姐她..."小六子氣喘籲籲地跟上，懷裏抱著用工作服臨時改成的包袱，裏麵裝著從食堂順來的三塊靈麥餅。
    "是追蹤印記。"杜天踢開擋路的枯枝，汗水順著下巴滴在柳青蒼白的臉上。他想起血煞長老指尖那抹紫煙，牙關咬得生疼。"得找個地方處理這個。"
    月光被樹冠切得支離破碎。杜天突然刹住腳步，小六子差點撞上他的後背。岩壁上有個被藤蔓遮掩的凹洞，潮濕的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硫磺味。
    "溫泉洞？"小六子扒開藤蔓時，幾滴水珠落在他起泡的手掌上。杜天摸出半包受潮的紙巾，係統提示音在腦海響起：
    【叮！心相印紙巾可轉化為"淨塵符"，是否轉化？】
    "留著。"杜天把紙巾塞回口袋，彎腰鑽進洞穴。溫熱的水汽撲麵而來，岩縫裏滲出的泉水在低窪處匯成淺潭。他小心翼翼地把柳青放在平整的石台上，少女的睫毛突然顫動起來。
    "冷..."柳青無意識地蜷縮，道袍下擺沾著暗紅血跡。杜天脫下自己的雜役外套蓋在她身上，轉頭看向手足無措的小六子："去找些幹苔蘚來，要能燒的那種。"
    等小六子的腳步聲遠去，杜天從褲兜掏出那支快沒墨的圓珠筆。筆帽在逃跑時磕裂了，露出裏麵生鏽的彈簧。他盯著筆尖看了三秒，眼前浮現藥店玻璃櫃裏的針灸模型。
    【叮！晨光圓珠筆可轉化為"點穴針"，是否轉化？】
    "轉化。"
    筆身突然變得滾燙，杜天差點脫手。褪色的藍色塑料外殼泛起玉質光澤，筆尖延伸出三寸銀芒。他試著在空中劃了道弧線，竟有淡青色氣旋纏繞針尖。
    "杜哥！"小六子抱著苔蘚衝進來，差點被門檻絆倒，"外麵有、有紫煙在飄！"
    杜天的手穩如磐石。他掀開柳青的衣領，後頸處果然浮著蛛網狀的紫紋。針尖懸在皮膚上方半寸時，係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
    【警告！強行破除金丹期印記將引發靈力反噬】
    "小六子。"杜天聲音出奇地平靜，"把苔蘚鋪在洞口點燃，然後去東側第三棵柏樹下等著。"見少年還在發愣，他加重語氣："要是看見紫煙變成烏鴉，就朝北邊扔這個。"
    裝著洗衣粉的塑料袋被塞進小六子手中。少年嘴唇哆嗦著，最終抱起苔?穗跑向洞口。火光亮起的瞬間，杜天將針尖刺入柳青的風池穴。
    紫光炸裂！
    柳青的身體像蝦米般弓起，七竅同時溢出黑血。杜天左手按住她劇烈抽搐的肩膀，右手針走龍蛇，在印堂、膻中等九處大穴連點。每落一針，就有黑氣從針孔嘶叫著逃逸。
    "堅持住..."杜天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針尖轉向她丹田位置。這個動作讓他想起在便利店給漏氣的籃球補胎，喉頭突然湧上荒謬的笑意。
    第十針落下時，柳青猛地睜眼。她瞳孔裏翻湧的紫霧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困惑。杜天剛要鬆口氣，腦後突然襲來刺骨寒意。
    "雜役小子。"洞口的火焰被無形之手掐滅，血煞長老的聲音像生鏽的刀片刮擦岩壁，"你倒是會挑地方。"
    杜天背對著洞口沒回頭。他看見柳青的瞳孔驟縮，也看見自己投在岩壁上的影子正被某種蠕動的東西纏繞。針尖悄悄抵住柳青的虎口，寫下"跑"字的最後一筆。
    "長老何必為難小輩。"杜天轉身時順手撈起地上的石片，在背後飛快地畫了個笑臉符號，"我們隻是..."
    話未說完，他猛地將石片擲向溫泉。水花炸開的刹那，提前轉化的半包洗衣粉在高溫中霧化。整個洞穴瞬間充滿刺鼻的檸檬香，血煞長老的咒罵聲被嗆得變了調。
    "走！"杜天拽起柳青衝向側洞。經過燃燒的苔蘚堆時，他踢翻了充當香爐的破瓦罐。揚起的灰燼裏，幾顆火星飄向洞頂垂下的鍾乳石。
    柳青的指尖掐進他手臂："那是..."
    "鎂粉。"杜天撞開蛛網密布的窄道，"我昨天擦丹爐剩下的。"
    耀眼的白光在身後爆開，氣浪推著兩人跌出洞穴。杜天在斜坡上滾了七八圈才抓住樹根停下，抬頭看見小六子正哆哆嗦嗦地舉著塑料袋。
    "扔！"
    洗衣粉形成的白霧籠罩了整片柏樹林。杜天趁機把圓珠筆塞給柳青："帶著小六子去廢丹房，筆尖朝下畫圈能暫時屏蔽氣息。"見她要反駁，他指向自己眉心血痕："我身上也有印記了。"
    柳青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隻是用力握了下他的手。這個動作讓杜天想起穿越前那個總來買關東煮的女高中生，胸口突然悶得發疼。
    "接著！"小六子突然拋來個東西。杜天接住才發現是食堂順來的辣椒醬，包裝上還粘著飯粒。
    【叮！老幹媽辣椒醬可轉化為"血遁符"，是否轉化？】
    杜天咧嘴笑了。他擰開瓶蓋朝追兵方向潑去，鮮紅的醬汁在半空化作漫天火雨。借著這片刻混亂，他轉身衝向與同伴相反的方向。
    後頸的灼熱感越來越強。杜天知道血煞長老就像玩弄老鼠的貓，但他摸了摸褲兜裏剩下的半包紙巾，腳步反而輕快起來。
    月光把雜役服上的補丁照得發亮。在躍過某條溪流時，杜天忽然想起係統說明書最後一頁的小字——當轉化物品達到臨界質量，將解鎖最終形態。
    他身後三百米處，紫煙凝成的烏鴉正在樹梢發出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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