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的手指還殘留著霓虹光劍的灼燒感。石林的震動漸漸平息，他低頭看著手中泛著金光的會員卡，塑料表麵浮現出魔宗曆代宗主的虛影。
    "這玩意真能當宗主信物？"
    小六子從石縫裏爬出來，臉上還沾著冷凍水餃的殘渣："杜哥，你手裏那個......"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一道縫隙。杜天踉蹌後退時，看見地底深處閃爍著熟悉的藍光——那是便利店冰櫃的照明燈。
    "係統提示：檢測到地脈能量異常。"機械女聲在杜天腦海中響起，"建議使用貨架重組功能。"
    杜天拽著小六子跳開，裂縫中升起七層金屬貨架。每層都擺著被血煞煉化的雜役們常用的物品：豁口的陶碗、磨破的草鞋、半截木梳......
    "杜哥，這是老周頭吃飯的家夥。"小六子顫抖著指向第三層的陶碗，"他上個月被帶去煉丹房就沒回來。"
    杜天摸向貨架，係統界麵突然彈出：
    【重生程序啟動】
    所需材料：記憶載體x1，靈氣節點x7，宿主精血x1滴
    預計成功率：63
    "有辦法了！"杜天猛地轉身，"小六子，去把柳青找來。趙老四要是還沒死，也拖過來。"
    當柳青帶著封印符趕到時，貨架已經擴大到十米高。趙老四趴在碎石堆裏，右腿詭異地扭曲著。
    "你要用邪術？"柳青警惕地按住劍柄。
    杜天掏出手機晃了晃："正版係統功能。"他點開相冊裏偷拍的雜役合影，"記憶載體。"
    趙老四突然掙紮著爬過來："算我一個。"他扯下腰間玉佩砸碎，裏麵滾出幾十顆帶血的牙齒，"這些年...我偷偷留的..."
    杜天沉默地接過牙齒，按係統提示擺在貨架每層的角落。當第七顆牙齒放好時，貨架突然發出超市促銷廣播的電子音：
    "全場五折！買一送一！"
    藍色光幕從頂層傾瀉而下，陶碗最先顫動起來。碗底的豁口處滲出乳白光暈，漸漸凝成駝背老人的輪廓。
    "老周頭！"小六子撲過去，卻穿過虛影摔在貨架上。
    杜天咬破手指，血珠滴在手機屏幕的合影上。係統提示音變得急促：
    "請選擇支付方式：1.積分兌換 2.靈氣預付 3.分期付款"
    "選個屁！"杜天直接按下指紋支付。
    貨架發出收銀台的"叮"聲，所有物品同時亮起。陶碗完整複原，草鞋自動編織出新鞋底，木梳長出缺失的齒尖。七個模糊人影在貨架間逐漸凝實。
    "重生程序完成度41..."係統提示忽然閃爍，"警告！地脈能量不足！"
    地麵再次震動，貨架開始傾斜。柳青迅速甩出七張符籙貼在每層支架上："用這個暫時替代靈氣節點！"
    杜天突然衝向裂縫邊緣。地底深處的便利店模型正在解體，冰櫃門一開一合，噴出帶著薄荷味的寒氣。
    "還差最後一步。"他掏出會員卡扔向裂縫，"係統！用宗主權限調用地脈！"
    卡片在空中分解成金色光點，貨架發出震耳欲聾的促銷廣告聲。七個虛影瞬間凝實，老周頭第一個摔在杜天腳邊。
    "我這是...在哪兒？"老人茫然地摸著自己完好的左臂——那本該被血煞拿去試藥。
    小六子哭嚎著抱住另外六個複活的同伴時，趙老四默默爬向裂縫。他的斷腿在貨架藍光照射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我去守封印。"趙老四突然說，"那老鬼...最恨叛徒。"
    杜天想阻攔，卻發現便利店模型正在趙老四手中重組。冰櫃變成牢籠，收銀台化作陣眼，貨架重新排列成封印陣法。
    "係統同步率提升至89。"機械女聲提示，"新增功能：地脈便利店。"
    裂縫深處，迷你便利店自動補貨了。杜天看見貨架上出現他從未錄入的商品：用靈草編織的拖把、注滿晨露的礦泉水、會自己打掃的符紙抹布...
    柳青突然拽他衣袖："血煞的封印在減弱！"
    收銀台顯示器裏，被強製觀看服務守則的血煞殘魂正在扭曲。畫麵雪花中閃過血色符文，正是杜天在現世便利店夜班時常做的噩夢場景。
    "不是減弱。"杜天盯著自發運轉的便利店模型，"是那老鬼在反向解析係統規則..."
    貨架上的重生者們突然集體轉頭，瞳孔裏映出同樣的血色符文。小六子驚叫著後退："杜哥！他們的眼睛！"
    杜天摸向口袋裏的手機，發現相冊裏的合影正在褪色。係統警告瘋狂閃爍：
    "檢測到數據篡改！建議立即執行殺毒程序！"
    裂縫邊緣，趙老四已經跳進地脈。他的聲音隨著便利店模型的擴張而扭曲："記住...真正的促銷...永遠藏在..."
    話未說完，他的身影就被冰櫃門吞沒。七層貨架同時亮起紅光，重生者們齊聲念誦起血煞的咒文。
    杜天抓起會自己打掃的符紙抹布，狠狠砸向主貨架。抹布在空中變成巨型封印符，蓋住了所有重生者的臉。
    "係統！啟動終極殺毒——"
    便利店模型突然彈出熟悉的廣告橫幅，上麵滾動播放著杜天最熟悉的字樣：
    "今日特惠：第二件半價"
    血色咒文在促銷廣告前節節敗退。重生者們一個接一個軟倒，瞳孔中的血色被藍光取代。
    當最後一人恢複正常時，地底傳來冰櫃門鎖死的"哢嗒"聲。杜天的手機自動彈出新消息：
    "趙老四已成功接管封印。當前狀態：加班中預計時長：99年）"
    柳青扶起昏迷的重生者們，突然指著裂縫："杜天...你看..."
    迷你便利店的玻璃門上，正緩緩浮現出血煞扭曲的臉。他張合的嘴唇拚出三個字：
    "等.著.瞧"
    貨架突然收起藍光，變回普通鐵架。但杜天清楚看到，最底層多了盒沒錄入係統的口香糖——包裝上印著血煞的獰笑。
    "係統。"杜天擦掉冷汗，"下次進貨記得查保質期。"
    裂縫在他眼前緩緩合攏，最後一絲藍光裏，傳來收銀機打印小票的"滋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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