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電子合成音在石室內回蕩，杜天的手指僵在半空。他低頭看著左臂上發光的條形碼胎記，便利店冷櫃的寒氣仿佛正從時空漩渦裏滲出來。
    "杜哥！"小六子死死抱住他的大腿，"這鬼地方怎麽會有便利店的聲音？"
    杜天沒回答。係統界麵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時空錨點異常！請立即核對商品保質期——】
    他猛地轉身，貨架上的監控屏幕亮起雪花點。
    "讓開！"
    杜天撞開撲來的柳青，運動鞋帶上的發絲掃過監控屏。畫麵突然清晰——穿著魔宗宗主服飾的男人正在整理貨架。
    那張臉。
    是自己的臉。
    "這不可能......"杜天踉蹌後退，撞翻了一排口香糖。貨架上的棒棒糖突然化作金色符籙，在空中組成倒計時：235959。
    小六子突然尖叫："杜哥你的眼睛！"
    便利店鏡麵反射裏，杜天的瞳孔正在分裂——左眼是便利店店員，右眼是魔宗宗主。
    "原來如此。"柳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血煞長老沒說錯，係統選中你是因為......"
    "閉嘴！"
    杜天抓起收銀台的掃碼槍，槍口對準監控屏。掃碼紅光掃過畫麵中"宗主"的條形碼胎記，兩段記憶同時湧入：
    ——地球便利店，夜班結束時發現後門變成魔宗刑堂。
    ——魔宗禁地，自己親手將"便利修真係統"封入時空裂隙。
    "係統！"杜天額頭抵著冰涼的監控屏，"這到底......"
    【最終提示：心魔本質是文明對自身的否定。當前同化度97】
    貨架上的泡麵突然膨脹爆開，調味包在空中組成血色符文。杜天突然明白為什麽曆代穿越者都會消失——他們都成了"自己"的養料。
    "杜天！"
    柳青的喊聲變得遙遠。魔宗水鏡從地板滲出，鏡麵浮現她焦急的臉。她的右手穿透鏡麵，抓住杜天衣領。
    "抓緊我！這是兩個世界的夾縫！"
    杜天最後看了眼監控屏。畫麵裏"宗主"正舉起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掃碼槍，槍口對準屏幕外的自己。
    "原來......"
    掃碼槍與監控屏相撞的瞬間，柳青猛地將他拽入水鏡。便利店貨架在身後扭曲變形，棒棒糖倒計時顯示：235958。
    黑暗。
    然後是失重感。
    杜天摔在某種膠質地麵，四周漂浮著無數便利店商品。飄過的薯片袋上印著小六子的臉，碳酸飲料瓶裏裝著趙老四的魂魄。
    "這是......"
    "認知夾層。"柳青的聲音從漂浮的購物籃裏傳出，"所有被係統同化者的意識殘渣。"
    杜天抓住飄過的價格標簽，上麵寫著"血煞長老：促銷價998靈石"。標簽突然燃燒，火焰中浮現血煞陰笑的臉。
    "找到錨點！"柳青的購物籃撞開飄來的冰櫃，"在你身上！"
    杜天摸向胸口。員工證不知何時變成玉簡，上麵刻著"初代宗主手劄"。翻開瞬間，無數記憶碎片噴湧而出：
    自己曾在三百年前建立魔宗。
    自己將係統封印時留下了回歸通道。
    自己......就是最大的心魔。
    "不對！"杜天撕碎玉簡，"這他媽是悖論！"
    碎片化作條形碼纏繞手腕，係統提示閃爍：【同化度98】
    漂浮的收銀台突然砸來，杜天側身閃避。台麵顯示器亮起，血煞長老正站在魔宗祭壇，腳下陣法裏躺著昏迷的小六子。
    "儀式提前了......"柳青的購物籃劇烈搖晃，"他在抽取所有雜役的靈氣！"
    杜天摸向口袋。促銷傳單還剩最後一張，折痕恰好組成時空坐標。他突然明白監控屏的真相——那不是回放，是實時監控。
    "柳青，幫我個忙。"
    他咬破手指，在傳單背麵畫下條形碼。當最後一筆完成時，所有漂浮的商品突然靜止。
    【檢測到宿主認知突破】
    【最終選擇：a.接受同化 b.重置係統】
    杜天笑了。他舉起沾血的傳單，對準虛空中的某個點。
    "我選c。"
    "用促銷價買下整個修真界。"
    傳單燃燒的瞬間，柳青的購物籃化作流光裹住他。黑暗被撕開裂縫，外麵傳來小六子撕心裂肺的喊聲：
    "杜哥——！"
    杜天最後看到的，是監控屏裏"宗主"驚愕的臉。掃碼槍從他手中滑落，砸碎了倒計時顯示屏。
    235959。
    一切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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